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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艳文谭 | 为“农作物收获学”的建立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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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农作物收获学”的建立倡

 作者:彭妙艳 

种植是农业的手段,收获是农业的目的,但时至今日,栽培学的著述已汗牛充栋,收获学却尚未建立。考虑到它的重要性,我很想为之倡。

诚然,零碎地谈论收获是有的,譬如关于收获期、关于收获率、关于收获机械,乃至关于收获的保护,都有了的。过去的乡野,都搭有“守青寮”,现在标了名贵水果收获权的农人与商人,也都于收获季节于园中树下搭棚建屋守树待果,可见人们并非对此不留心。既然这样,为何就不建一学,把其性质上升到学术上去,把其效益提高到极致上去?关于“屁”,都有了堂而皇之的硕士论文,收获之学,反倒被视而不见,不合理啊。

收获的本义,指收取成熟的农作物。上海有个文学品牌杂志以此为名,那是取的比喻义、引申义,不在本文讨论范围之内。本文开门见山要说的是:重视收获,在中国是源远流长,在农耕文明时代,是官民共同关注的“重头戏”。《后汉书》《资治通鉴》这样的典籍,都有相关的记载。如“车驾行秋稼,观收获”,“此年水旱,民不收获”云云。那个著了《盐铁论》的汉人桓宽,更指出“非良农不得食于收获”,都显示他们对于收获的重视。诚然,现代的学者闻一多有不同的见解。他于《红烛》诗中呼吁人们“莫问收获,但问耕耘”。我就不明白,这样没有目的耕耘有什么意义,难道只是为了锻炼身体,只是为了娱乐?像今天大妈们的跳广场舞之类?

诚然,收获是不能不问的,否则前此的一切劳动的意义,都要被大打折扣。只是收获包罗万象,应该提炼出重点来说,这才能够理出头绪。诚如前面所点的,收获必须入“学”的现象,还有佐产,还有增值,还有方式,还有存贮,还有……而每一项里,又都还可以列出一个纲举目张的纵与横交织的方案,都可以成为一个“次学术”。以“佐产”“存贮”……而言,哪一项不是都有丰富的内涵存在。倒是收获的方式,以品种不同,而五花八门,但其中经过总结而后口口、手手相传下来的,又无一不有共通之处——即文化的存在。一次性收获,分批收获;全面收获,先后收获等的不同,就有了收获方式的迥异。在于为了尽量争取高产,取得农作物的最大产出;在于可以匀开收获的时间段,以保障更长周期的对于成果的享用。于是同样是蔬草,有的要“拔”,一次性收获,如葱、菠菜;有的要“割”,留头发新枝),如芥蓝、韭菜;有的要摘,取大留小,如南瓜、丝瓜,有的要“掰”,如春菜、莙荙。还有的要“抽(三声)”先拔大株,保留小株,如白菜、蒜,等等。这些不同形式的收获,其中的奥妙也即文化,是整个收获体系中最值得玩味的地方,而且是收获机械研究的触角延伸不到之处,永远都需要纯手工,都带着“非遗”的工艺成分。

又何止于此,收期的调节,产量的控制,产品的是否更耐收藏,品质的最后定制等等,从古到今,也都有人做着各种实验,各种尝试,而有留下了经验。

在铜锣制作业上,有一锤定音的作法,农作物的收获不可能这么简单。一年之望在于秋。辛勤耕耘最后一个环节在于收获,如何最大量、最高质地赢得成果,既然还有可以人为的空间,建构一个学科来打通这条达致的道路,而不仅仅是为做学问而做学问,我想,这委实有其必要。

于是有了这篇不自量力带着“倡”字短文的生产。如果有人笑而讥曰:“甚矣,汝之不慧”,我会全然不去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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