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片段：带刺的榴莲

（前言：忽然翻出2009年3月份写的一段文字，当时的我应该是想写一篇小说的吧。只写了2000多字就结束了，榴莲的生活已经从我脑海中消失了。）

带刺的榴莲

榴莲离开家后，不知道该往何处。她举目四望，无一处可以静养，无一地可以久守。

榴莲离开家的时候，天空雾气弥漫，整个天地被雾气包围，高耸孤独的水杉静静站立在乡间曲折的小路上，默然看着榴莲带着简单的行装离去。

榴莲步行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乡镇。

乡镇依然在沉睡，梦还未醒来。但也有早起的人儿开始为新的一天开始忙活，做烧饼的大叔开始整理炉子，卖油条的老爷爷似乎早就起来，店里的油条已经开始一根根散发诱人的香气。乡镇上零星散落的灯光在雾气中显得昏黄暗淡，像一只只朦胧未醒的眼睛。榴莲走在乡镇的破旧的街道上，望着那些雾气中闪烁灯光的房子，心中莫名的惆怅起来。

榴莲来到街道最西面的一个房子那里停住，那里三三两两停着人。有大包小包散落在地上，这里一个，那里一个，这些都是要到南方打工的人的行李。大巴停靠在路边。

榴莲径直地走上大巴，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因为几乎没有行李，所以不需要摆在大巴下面的储存处。

榴莲坐下。座位散发出一种陌生的气味，其他人的气味。味道悄悄钻进榴莲的鼻子里，榴莲轻轻摇摇头，但随后便习惯了这种陌生的味道。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事情在你生命中突然出现，一开始的不适应是有的，但随后你便适应了这样的事情和变化，即使那个事情和变化你不习惯，甚至是讨厌。好在，对于榴莲来说这种味道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不像生命中出现的变化，可以跟随你一生，犹如幽冥，如影随形，一直在你内心深处不可抹去。

人们一个接一个地上车，破旧的大巴里很快就装满了人。司机上车，一个长相文静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支香烟，烟头一闪一闪，很快烟抽完，烟头从窗口扔了出去。

“开始出发了哦。”男人似乎很用力地喊了一声。有点茫然的榴莲听到男人的声音，像是被针头轻轻戳了一下，从茫然中苏醒。车子发动，微微地抖了几下。榴莲的身体左右摇摆了几下，榴莲再一次透过窗户看了看这个即将睡醒的乡镇，雾气依然弥漫，眼前模糊一片。榴莲心中有太多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无法言说。

当车子驶上乡镇宽广的马路时，榴莲依然弄不明白去向何方，目的是什么，许是为了寻找崭新的生活。榴莲就这样，坐在一辆破旧的大巴到南方，这个南方是哪里，容许我不在这里提及，因为我不想榴莲受伤，不想让榴莲更过地接触到那些与她无关的事情。

榴莲是为了梦出来的。榴莲的梦在天空飞翔，何时能降落在榴莲的肩头，亲吻榴莲漂亮的脸颊？

南方只是一个定义，一个符号。在榴莲的头脑中，南方是一条长满水草的河道，沿岸花香充溢，南方是一个可以给自己新的开始的地方。她并不知道南方其实就是南方，无法去准确表达，南方不是繁华之地，南方更多的是一种忧郁的象征。她不明白，正是这样的南方在以后的日子里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无法可说的变数，正是这样的南方在未来的道路上让她无法像如今这样可以静静悄悄地离去。

车子从雾气中驶向光明的地方，摇摇晃晃。太阳出来，阳光开始一点点地播撒大地，透过脏兮兮的窗子散落在她的身上。榴莲从睡梦中醒来，目光透过窗户的点点隙缝看树木模糊着向后倒去。

大巴终于在漫长的奔波中停止脚步。一个陌生的城市在榴莲的面前展开，一个崭新的画面即将复制在榴莲的记忆里。

“到了啊，大家下车吧。”像开车时一样的喊叫，司机终于又一次开口。

车内的人开始站了起来，一个个都好像刚睡醒了一般，朦胧着眼睛整理行李，接着一个个下车，取更大的行李。榴莲依然坐着，只等所有的人都走下车子，才慢吞吞地站起来，用手轻轻地揩了下衣角，随身带的一个小包裹紧紧地握在她的手心。榴莲缓慢地向车门走去，走到车门的时候，她侧眼看了看那个开车的司机，司机双肘趴在方向盘上，不知何时一支烟已经在他的手头忽闪忽闪了。男人的眉毛很秀气，和他有点疲劳的脸庞构成了一幅简单的图画，这幅图画在榴莲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榴莲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跟着脚步下了车。

下车后的榴莲有短时间的晕厥。榴莲抬头看了看天，阳光已经开始发挥力量，明亮的光线色彩各异，七彩线条，榴莲赶忙低头看脚，避免了喷嚏的到来。

片刻等待和平息，榴莲再一次抬起头来。这个南方的城市，就这样硬生生地出现在榴莲的面前。榴莲拉了拉身后的小小行囊，走上这个城市的马路。

汽车站人来人往，吵闹声混杂一团，榴莲走在陌生的人群中间，噪杂的声音不绝于耳。榴莲终于来到大街上，一条由东向西的道路。路两旁的楼房高耸挺立，错落间隔。在楼宇之间有鸽子偶尔飞穿而过，白色或者褐色的鸽子，忽而出现，忽而消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虚无的痕迹，犹如随处勾勒的线条，在记忆中留存。榴莲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鼻头一酸，泪水差点就掉落下来，最终还是忍住了。

榴莲走在大街上。几个小时前还身在乡村朦胧雾气之中，现在却自己站在了另一个喧闹的陌生的城市。

榴莲新的生活来得很匆忙。只须一个念头，一个行动，榴莲的新生活便很简单地呈现在榴莲的世界里。

榴莲在城市里四处无目的地游荡，榴莲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局外者。路上人来车往，间或有汽车的鸣叫响在耳边，阳光如金，随意被泼洒在城市上空。

榴莲的心情很快就被这种奇特的氛围所感染，榴莲脚步颠着走，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当时榴莲在想些什么，连榴莲自己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如阳光般的感觉充溢着整个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