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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西安碑林与开成石经为例,探析“不可移动文物”与“可移动文物”

不可移动文物


 

目前,不可移动文物在法律上没有明确概念。有人认为,按照存在形态分类不可移动文物一般是古文化遗址、古墓葬、古建筑、石窟寺、石刻、壁画、近代现代重要史迹和代表性建筑等,体量较大,文物本体及周围人文、自然环境都不宜或不能整体移动,确定有不可移动文物的保护范围、等级、流程、要求等内容。


《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规定:“古文化遗址、古墓葬、古建筑、石窟寺、石刻、壁画、近代现代重要史迹和代表性建筑等不可移动文物,根据它们的历史、艺术、科学价值,可以分别确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市、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同时,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定义为“由国务院核定公布的、具有重大历史价值、艺术价值、科学价值的不可移动文物”;省、市(县)级文物保护单位也可以参照进行本级文物保护单位定义并确定其保护级别划分。


不可移动文物大多是体量较大的文物文化史迹,最大特征是文物本体及其周围人文、自然环境都不能像馆藏可移动文物那样可以根据需要进行移动。不可移动文物的公布一般由县级以上文物行政部门认定登记后公布,或根据历史、文化、科学价值向上级申报为更高级别的保护单位。如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由各级文物行政部门按照国家文物局要求逐级提供申报材料并审核、由国家文物局组织对其审议并确定推荐名单、报请国务院核定公布。省、市(县)文物保护单位的申报、遴选和公布要求大同小异,只是申报的层级不同。


“划定边界”也就是划定不可移动文物的保护范围,是对不可移动文物保护申报对象进行有效保护和管理的核心要求,也是不可移动文物具有的另一个独特属性。划定的边界范围内必须包含所有能够体现文物价值的要素,并保证其完整性和真实性不受破坏,通常以地物特征为基础确定,明确划分申报对象的文物边界和保护范围与建设控制地带的界限。


不可移动文物是针对可移动文物而言。建筑物或遗址一旦被公布为不可移动文物或暂定不可移动文物时,通常就受到主管机关保护,未经许可,包括所有者在内的任何人都不可以任意变动和修改。

 

可移动文物


 

2012年10月1日,国务院下发《关于开展第一次全国可移动文物普查的通知》,要求从2012年10月开始到2016年12月在全国开展可移动文物普查。


《陕西省第一次全国可移动文物普查工作手册》明确,可移动文物是指人类或自然进化的表现、明证并具有考古、历史、艺术、科学或技术价值和意义的一切可移动物品。可移动文物具备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自然属性是指文物本体固有的客观物质构成,社会属性是指文物物质本体之外在生成、收藏、保存过程中随时代变化而逐渐积淀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价值。相对不可移动文物而言,可移动文物体量较小,具有稀缺性、多样性、权属性等特点,一般对保存环境和重要作用有较高要求。


国家文物局编制的《第一次全国可移动文物普查工作手册》也对可移动文物的概念、文物认定与登录等作出了明确界定,其中包括“可移动文物认定依据和原则”“可移动文物认定范围”“文物藏品定级标准”等。


综合以上资料不难看出,可移动文物是指馆藏文物(可收藏文物),即历史上各时代重要实物、艺术品、文献、手稿、图书资料、代表性实物等,分为珍贵文物和一般文物;珍贵文物又分为国家一级文物、二级文物、三级文物。可移动文物的保护单位是博物馆、纪念馆、图书馆或民间收藏机构等。


文化部编制的《文物认定管理暂行办法》指出,认定文物由县级以上地方文物行政部门负责,认定文物发生争议的由省级文物行政部门作出裁定。不可移动文物的认定自县级以上地方文物行政部门公告之日起生效,可移动文物的认定自县级以上地方文物行政部门作出决定之日起生效,列入文物收藏单位藏品档案的文物自主管文物行政部门备案之日起生效。

 

不可移动与可移动文物的关系


 

不可移动文物与可移动文物既相互关联又有明显区别,既有共性又有个性,在特定条件下不可移动文物还可能发生性质转变或位置移动。


不可移动文物与可移动文物都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艺术、科学等价值,是重要时期发展和历史变迁的见证,是中华民族宝贵的物质和精神财富,是旅游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是增强文化自信、弘扬传统文化、开展社会教育的实物资料,受《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保护。


不可移动文物与可移动文物的认定方法不同。不可移动文物由各级文物行政部门根据文物综合价值组织申报,由相应层级的人民政府向社会公布,一般是相隔数年或数十年公布一次,目前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陕西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已经分别公布了7批。可移动文物是由各级文物行政部门组织相应专家根据文物综合价值对单个或组套文物进行鉴定并确认等级,由文物行政部门和收藏单位登录备案到可移动文物数据管理系统。


不可移动文物与可移动文物所处环境不同。不可移动文物位于一定范围的陆地、山体或水域,有自己独立而具有一定功能的存在范围和环境,是因其一定的特殊功能而建造、开凿形成,其原生处有地理、环境、条件、作用等方面的考量和选择。可移动文物是被收藏到博物馆、纪念馆、文化馆、图书馆、展览馆、陈列馆、文管所等文物保管机构的具有历史、文化、艺术、科学价值的“老物件”,一般放置在文物库房收藏或在展线上供参观,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存在环境,失去了原来建造时的功能作用。


不可移动文物与可移动文物在多个方面还有不同区别。不可移动文物划分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市(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和尚未公布为文物保护单位的不可移动文物点;可移动文物划分为珍贵文物(一级文物、二级文物、三级文物)和一般文物。不可移动文物的数量单位是“处”,可移动文物的数量单位是“件套”。一处不可移动文物保护单位是单元、范围的概念,一件套可移动文物是个体(同类)的概念。往往不可移动文物保护单位内包含有可移动文物,可移动文物无法包含不可移动文物。不可移动文物必须裁桩立碑,建立“四有档案”(有保护范围、有保护标志、有记录档案、有保管机构),这是它与可移动文物的重要区别。

 

以西安碑林与开成石经为例


 

西安碑林依托西安孔庙(文庙)建立,长期将文庙作为文物收藏机构使用,西安碑林、西安碑林管理委员会、西北历史文物陈列馆、陕西省历史博物馆、陕西省博物馆、西安碑林博物馆等机构其实都是在西安孔庙里,是典型的古建筑类不可移动文物。国家文物局规定古建筑类、遗址类博物馆不能免费开放,西安碑林博物馆作为古建筑类博物馆至今未免费开放。


1961年,国务院下发《关于公布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的通知》,全国共有180处,其中陕西有20处,包括“西安碑林”,因此“西安碑林”作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不可移动文物是法定的。2017年4月,陕西省人民政府新闻办向社会发布“陕西省第一次全国文物普查成果”,“唐开成石经”被收录在“陕西省可移动文物普查成果入库管理系统”,其表述为收藏单位“西安碑林博物馆”、编号类型“藏品总登记号”、文物编号“606”、名称“唐开成石经”、原名“开成石经”、文物类别“石器、石刻”、文物来源“移交”、完残程度“残缺”、保存状态“部分损腐”——这是“唐开成石经”作为可移动文物的法定依据。


“西安碑林”作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不可移动文物,其实也泛指西安孔庙的整个范围,作为如此重要的西安孔庙古建筑群并不是一处独立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因为“西安碑林”与西安孔庙融为一体,因此“西安碑林”其实就是西安孔庙、西安碑林博物馆。“西安碑林”作为一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是指整个院落范围,作为不可移动文物是指整个范围和建筑不得搬离。


反之,西安孔庙即现在的西安碑林或西安碑林博物馆,实际上已没有当年孔庙的祭孔功能,早已在数百年前将西安孔庙作为文物收藏单位(博物馆)在使用,凡收藏到西安孔庙的文物都是为了收藏保护和展出这两个目的。“开成石经”历经磨难、数次搬移,从最初的唐国子监几经转辗搬移到了西安孔庙,目的就是收藏保护和参观展览。



“开成石经”符合《文物认定管理暂行办法》和国家文物局可移动文物认定依据、原则及可移动文物藏品定级标准等特征。可移动文物主要被放置在文物库房里收藏或博物馆展厅的展柜里参观,“开成石经”是被移到西安碑林的、是被收藏保护的、是在展厅供参观的。“开成石经”没有单独被某级人民政府公布为文物保护单位,因此并不是不可移动文物。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开成石经”就被认定为一级文物,是作为“西安碑林”这处不可移动文物单位内含的可移动文物被登记在册,在可移动文物普查备案登记时表述为“114件套”,这种表述符合可移动文物特有的个体特征。“开成石经”在西安碑林博物馆第一碑刻展室,放置于展室中央并用玻璃罩着供参观,完全与其它博物馆展厅的可移动文物无异。


值得说明的有两点:一是不可移动文物在某种特定条件下可以发生移动甚至变成可移动文物,如三峡工程、三门峡工程等重大水利、交通工程建设需要时,对各级不可移动文物进行过整体搬移保护。同时,在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陕西唐陵范围的原有不可移动文物昭陵六骏、石人石兽、唐三彩俑、唐墓壁画等文物分别被移至西安碑林博物馆、陕西历史博物馆等地收藏后成为馆藏可移动文物。二是如果对文物部门在文物保护管理和认定技术上存在质疑,应该通过正常渠道进行行政复议或以书面形式申请回复,不应该在网络上进行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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