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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国文·作业联播|不一样的世界,一样的武侠——《间客》书评
 编者按 

时殊事异,文随世变。新旧交替的大时代给文学艺术的整体品质带来深刻的变革契机,且当下各种艺术形式多元并存、互相汲取能量来发展自身。而好的艺术批评应该量体裁衣,用最恰当的方式打开文本,点燃文本,释放其最绚丽的光辉。传统的文学艺术是山,稳重而内涵深厚;网络文学及其紧密相关的ACG文化是水,活泼而变化多端。今天的我们倚山面水,回望经典作品以增补底蕴,探究新兴的文学文化以奔赴未来。在这个充满张力的文化场域里,不同的批评话语将发生激烈的碰撞,产生智慧的火花,并重新定义与彰显我们这个时代的审美精神。


下面我们将共同欣赏一系列来自北京大学各个院系的学生们在大学国文课堂上提交的优秀作业,看他们将如何理解当今的文学艺术。

《间客》这部小说,讲述的是一个来自太空两大国家之一联邦的青年许乐,驾驶着机甲行走在星际,用自己的拳头维护正义的故事。

初看这部小说,还是在我初中的时候,到如今,故事的情节都已模糊不清,但这部书在我脑海里留下了几个至今没忘的关键词:正义、热血、英雄,留下了又臭又硬的石头许乐,留下了孤独的施公子,留下了一袭红衣的邹郁,留下了一首叫二十七杯酒的歌谣。

《间客》封面

在老猫所有的小说中,我印象最深的是《间客》。在他笔下的所有主角中,我最喜欢的是许乐。关于许乐,我认为他有两大精神属性,其一是神经大条,或者说内心强悍。写书评之前,特地去翻了翻《间客》的后记,老猫在里面写道,间客是一本个人英雄主义武侠小说,我认为这个总结很恰当。老猫又说,是一个无数旧酒瓶灌着新酒的故事。旧酒瓶是金庸的《鹿鼎记》、《天龙八部》,仔细一想,还真是。当初看《间客》的时候还没看过金庸,没能领会老猫玩的梗,现在想来不免有些遗憾,因为老猫想写的,正是许乐在经典的局面之下,做出的不一样的选择,他不比韦小宝知晓康熙身份后不再以单纯的朋友视之,照样把超级富N代邰之源看作需要保护的朋友;也不比萧峰在得知自己身世后会悲愤迷惘无助,是联邦人就帮联邦人,变成了帝国人就两边都帮。记得我读到许乐面对全联邦的追杀那一段时,内心一面为这种孤胆英雄对抗全世界的热血场面激动不已,一面为他所受的不公替他感到郁闷。但许乐不会,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就与他无关。许乐的内心,就是这么简单,也因简单而强大。而他强大的内心,正是支持他克服重重险境,伸张正义的动力。

读者手绘的许乐形象

许乐的另一大精神属性,是强大的正义感。在我列出的关键词里,正义排在第一位,因为我认为,老猫写《间客》,就是在写他对正义的认知。帕布尔、李在道、杜少卿等人组成的三一派,初衷是想打破七大家对联邦的控制、打败帝国,但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他们走上了错误的道路,开始变得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无辜民众的性命,制造恐怖袭击,还清洗与自己意见相左的联邦人。为了追求所谓正义,他们沦为曾经的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还自诩为正义的化身。许乐显然不会容忍这样的行为,因为正义的目的并不能成为不择手段的借口。可是,他面对的是掌权者,法律无法制裁他们,反倒成为他们保护自己的工具,放在现实生活中,也许更多的人会选择放弃,选择妥协。所幸这是在《间客》里,所幸是许乐,他的拳头够硬,内心够强大,所以他选择了一种极其个人英雄主义的做法——站出来,用自己的拳头伸张正义。做出同样选择的,还有他的朋友施公子,他在联邦的军官授勋仪式上“审判”了多名联邦高官。《秦时明月》里盖聂的一段话很符合我对侠的认知:“侠,是一个有力的人,帮助两个弱小的人。帮助一个人是侠,帮助的人越多,就是将侠义之道传播给越多的人,能够帮助全天下的人,就是大侠”。许乐和施公子,正是在帮受害的无辜联邦人做他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所以我赞同老猫的说法,《间客》是一本个人英雄主义武侠小说,虽然大侠们用的不是降龙十八掌,而是枪炮和机甲。

《间客》同人漫画

不同于初中时代读过的一些其它网文,猫腻的《间客》给我耳目一新的感觉。原因就在于它不单纯是YY,讲故事,还是在讲猫腻的正义观和情怀,这引发了我对正义的思考。用非正义的手段来达成正义的目标是正义吗?显然不是。当法律无法维护正义的时候,许乐和施公子们用个人的暴力来伸张正义,这样的手段是正义吗?他们又凭什么认定自己的正义就是真正的正义呢?我想,绝对的正义是不存在的,在他们眼里,正义是一种信念,就是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正如梭罗在《论公民的不服从》中说的,“培养人们像尊重正义一样尊重法律是不可取的。我有权承担的惟一义务是不论何时都从事我认为是正义的事……”一言以蔽之,我即正义。虽然个人认为的正义不一定是正确的,但一个连自己认为的正义都不能坚持的人,又有何资格谈正义呢?

梭罗《瓦尔登湖·论公民的不服从义务》书影

有人说武侠是成年人的童话,我想,《间客》同样也具备了童话的特质,阳光明媚,充满温情与正义。当现实不总是尽如人意时,不妨走进《间客》的世界,跟随许乐和施公子们的脚步,行侠仗义,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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