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黄金权杖图
其寓意究竟是什么?成为学者们探究的课题。事实上,在国内其他一些史前遗址中,早就出现过类似的“鸟啄食鱼”或“鸟衔鱼”的题材。如距今六七千年的仰韶文化遗址中就先后出土过两件:在北首岭遗址出土的彩绘蒜头壶上绘有鸟啄食鱼的图案,被称为“水鸟啄鱼图”;
鸟衔鱼纹彩陶壶
在临汝阎村遗址出土的陶缸上绘有白鹳衔鱼、旁有一斧的图案,名为“鹳鱼石斧图”。
鹳鱼石斧图(仰韶文化)
对这类题材的实际含义,学界众说不一。过去普遍认为图中的鱼和鸟都是氏族的图腾,因此认为在“鹳鱼石斧图”中,是以白鹳为图腾的氏族战胜了以鱼为图腾的氏族。“水鸟啄鱼图”的寓意也当如此。但也有人认为,“鸟衔鱼”和巫师利用动物沟通天地的巫术有关,或认为其象征着阴阳之道。但无论上述何种说法,用来解释三星堆金杖上图案的内涵都难以成立,虽然它们在图案形式上非常相似。
有学者根据《华阳国志·蜀志》及《蜀王本纪》等古籍中关于古蜀蚕丛、柏灌、鱼凫、杜宇、开明诸朝的传说,提出了新的见解。从书上所云这些王朝君主或“各数百岁”或“积百余岁”的记载来看,这些所谓王者其实应是蜀国各王朝的尊神。柏灌、鱼凫、杜宇三朝都是崇拜鸟并以鸟为图腾的,因而鸟在古蜀文物中经常有所反映。
那么,古蜀人崇拜的是哪一种鸟呢?“鱼凫”这一王朝名中似乎透出一些信息。文献中曾有“鱼凫王都瞿上”的记载,据考证,瞿上即在今三星堆一带。通常所说的凫是一种水鸟,如《诗经·大雅·凫鹭》注:“凫,水鸟。”一些学者考证,古蜀人所指的“凫”,就是鸬鹚,善捕食鱼类,今川人把鸬鹚称作“鱼鹰”或“鱼老鸭”。
鸬鹚
《梦溪笔谈》中曾有记载:“蜀人临水居者,皆养鸬鹚,绳系其颈,使之捕鱼,得鱼则倒提之,至今如此。”
在杜宇氏“教民务农”之前的鱼凫氏时代,蜀人的经济以渔猎为主,艰辛异常。为求得神灵庇护,缓解艰难生活所带来的心理压力,图腾崇拜便顺势而生,也因此有了巫、祀的发展。古人为维持生计、保障生活资料来源所采取的各种措施中,“顺势巫术”或“模拟巫术”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精心模拟所要寻求的东西,这是世界上很多民族在历史中极为常见的巫术现象。如中国的独龙族和鄂伦春族在狩猎前夕,往往用绘画或面塑的形式绘制出各种狩猎物的形象,然后用弓、弩对其射击,射中即预示着狩猎必然丰收。三星堆所出金杖图案,那鱼被箭射杀,鸟连箭杆带鱼驮负着成队归来,应是蜀人根据顺势或模拟巫术的原理雕刻出来的一幅通过巫术而希冀渔猎成功的“祈祷图”。在一号坑中出土了大量的鱼形璋,一号、二号坑中均出土有大量的鲢鱼头形凿,关于蜀人的图腾崇拜,这些似乎都为我们提供了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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