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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症羞耻与自恋羞耻的区别:一则临床案例

作者:Andrew P. Morrison

译者:黄志慧


由于缺少自体客体的一些功能,自恋羞耻倾向于是二元的;神经症人格的羞耻一般情况下代表的是常见的冲突,这种冲突涉及到三角的、结构性的客体。神经症性羞耻可能代表的是对表达需要和自体客体失败的调整性反应,但是我相信,它经常是对痛苦的俄狄甫斯冲突和攻击的一个防御性反应(Morrison, 1984a)。

 

对这些病人来说,Piers (1953) 的内疚-羞耻循环是最具相关性的,因为羞耻经常反映了被动地远离性行为和性幻想或者内疚引起的攻击性行为和幻想。接下来的临床案例说明了这些问题,包括神经症羞耻与自恋羞耻的区别。

     

临床案例

Barlin夫人,是一个50多岁的已婚妇女,有两个孩子,她来治疗是由于觉得内疚,因为她没有做一个称职的母亲,并且病态性的恐惧自己的小儿子会被攻击、批评。我们全面处理了围绕着她母亲这个角色的问题,包括她对儿子非学术方向上的不满和鄙视,她觉得她的儿子跟她和她的丈夫“不是从同一块儿布上剪下来的”。提到这种蔑视,她表达了大量的外部羞耻,因为一般来说,她的邻居以及学校社群,会因为她母亲角色的不称职而轻视她。但是为深藏的对她母亲的愤怒感到内疚在她的治疗中是一个重要问题,在这里,我将会重点强调她羞耻的本质以及羞耻在治疗中的变化过程。

 

Barlin夫人一想到她的羞耻就联想到她对她家庭的情感。她的母亲,在希腊的一个乡下长大,来到这个国家嫁给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是早几年移民到这个国家的。他们的婚姻是希腊的两个家族安排的。Barlin夫人的父亲在她8岁的时候去世了,她的母亲坚决要求她以及她的姐姐们忘记父亲。他们父亲所有的照片和足迹都被收起来了,孩子们接到了一个清晰明确的信息,即他们的父亲是低劣的。他们应该忘记他,并在这个国家取得成就和成功。Barlin夫人,仍然与年迈的母亲关系密切,并且顺从这个压力,追求卓越的学术成就。她嫁给了一个教授,而且她在她自己的专业上也是很成功。

 

在回顾她对她家庭的感受时,Barlin夫人就很乐意承认她为自己父母是外国移民而感到羞耻,并且承认很好的抹去这些个人“瑕疵”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她嫁给了一个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并且这个人表现出相当高的智力前景。当我们回顾她的婚姻的时候,她认同这个看法,即她找这样的丈夫“应该就是为了取悦我的母亲,向她保证我在这里将会过的很好。”她的联想在羞耻和她对儿子的愤怒之间来回波动,因为她没有完成她的“义务”,即成功的提高他父亲带来的低下的出身。她逐渐意识到了一种连接,即由她幻想的邻居和学校社群对她和她儿子的批判引起的羞耻与她的移民背景带来的羞耻有关。

 

我想知道伴随着她的羞耻,她会不会因为儿子的到来使生活变得艰难,而对儿子感到愤怒(Barlin夫人和她的儿子经常会因为功课问题争吵;因为车子的使用而争吵,等等之类的),而她对她母亲的愤怒,是因为她母亲导致她的一生过得都很拘束。对她来说,体验愤怒是很困难的,但是我们可以发现隐藏的幻想和渴望,幻想、渴望可以过上更自由、更富有想象的生活。她的联想越来越多,包括与性有关的梦,在这些梦里包含了她对我产生的移情情感。另外,她现在可以承认当初她会因为儿子、丈夫和母亲对她提出的要求,而感到恼怒,然后感到真的愤怒。

 

然后我们讨论了Barlin夫人因为她希腊的出身而感到的羞耻,尤其是与父亲有关的那部分羞耻。我认为她明显完全缺少有关父亲的记忆:“毕竟,他去世的时候你已经8岁。但是你却记不得与他有关的任何一件事,这难道不奇怪吗?”她也认为这很奇怪,但是关于这件事她无能为力——什么都记不起来。她曾经试图跟母亲聊聊父亲,但是这个老妇人只是含糊不清的说了一些一般情况,然后就转移了话题。一个姐姐有一些有关父亲很温暖的模糊记忆。母亲向他们逐步灌输一些思想,只要一想到与父亲有关的任何细节或者记忆都会感到羞耻,然后父亲的形象貌似就悄悄的溜走了。

 

她的姐姐认为父亲很温暖,这让病人质疑了自己头脑中父亲刻板的形象,她一直认为父亲是一个浪荡的、挥霍的一无所成的人,认为父亲经常在外面呆到很晚,经常和朋友一起喝酒。然后,有一天,她非常开心、兴奋地来到我的办公室,与我分享她的快乐,因为她在阁楼的一个盒子里找到了一张她与她父亲的合照。在这张合照里,她看到了一个幸福的、喜笑颜开的小姑娘,因为她依偎着一个帅气、调皮的男人,这个男人心满意足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她详细地描述了她父亲的外形,从照片上来看,他似乎很矮,并且穿着白色西装看起来非常整洁,戴着一个宽边的巴拿马草帽。他有一个大胡子,大胡子的末端似乎精心编过。他貌似非常开心非常自豪,因为可以这么近的靠着自己的女儿——他的眼睛在闪光。Barlin夫人告诉我她是多么的开心,她貌似——当时那个7、8岁的小女孩——在照片里紧紧的依偎在父亲的身旁。

 

这张照片的发现,加上治疗正在逐渐的靠近Barlin夫人的情感,导致治疗过程出现了一个重大转变。她在治疗中表达了更多栩栩如生的情感——爱、愤怒,以及涉及到她自己专业上个人目标的情感——她貌似更能忍受并反省、仔细考虑这些情感了。我们讨论了她的羞耻是如何防御并取代这些更真实的情感的,还讨论了她的羞耻是如何涵盖这些更真实的情感,并让它们不被意识到。我说,“尽管羞耻很痛苦,但是羞耻——与那些更强烈的情感相比,比如:我们正在讨论的愤怒和爱——对你来说貌似是更容易接受的一种情感。”Barlin夫人认可我的这个观点,并继续从新的角度思考她的父亲。

 

尽管与他父亲有关的真实的记忆还是有限的,但是当她意识到父亲很可能很爱她并且对她很感兴趣,而且很明显她一直在积极地与他一起度过他们的时间,这时她就被迷住了并且充满了活力。这个认识就像是治疗带给她的一份大礼,她对我非常感激,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对我进行了理想化。同样的,移情唤起了一些她最初与父亲一起的欢乐时光,因为她对我产生了一些有爱的、兴奋的梦和幻想,认为我们可以重新理解他们的父女关系。最后,围绕她羞耻的工作,使她意识到她对父亲的接纳和爱让她觉得自己背叛了母亲,违背了母亲的命令,即母亲让Barlin夫人鄙视并忘记父亲。我们探讨了她因为背叛母亲而产生的内疚,发现了长期隐藏在“希腊悲剧”中的俄狄甫斯主题。

 

很明显,Barlin夫人的羞耻防御性的掩盖了隐藏的愤怒,即她对母亲和儿子的愤怒,并且禁止了自己对死去的、遗忘的父亲的俄狄甫斯渴望。对神经症病人来说,就跟前面描述的自恋病人一样,羞耻一般是表现出来的症状或者情感,而且需要认真对待,并且要在处理深层的起源学问题之前处理。对前面描述的那些自恋病人来说,羞耻是内部的主要的(体验),且渗透在自体体验的各个方面。在Barlin夫人的案例中,羞耻既是她自己自体观点和家庭观点的重要成分和主要成分,还是针对深层的俄狄甫斯冲突和攻击冲突以及经常伴随着它们的内疚的一个反向形成。这样,Piers (1953)的内疚-羞耻环在Barlin夫人的案例中再现了,顺序是这样的,首先出现了对父亲的渴望和对母亲的愤怒,接着内疚压抑掉了这些,然后引起了防御性的顺从和个人以及家族自卑感,然后导致了羞耻。由于解决了这个羞耻反应的动力,所以发现深层内疚的来源就变成了焦点问题,然后就可以解开这个内疚-羞耻环了。


本文选自《Shame》翻译稿,《Shame》中文版预计将于2018年出版,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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