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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 | 安格尔《德布罗伊王妃肖像》

油画《德布罗伊王妃肖像(法语:La Princesse de Brogli)》是法国新古典主义画家让·奥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尔创作于1851-1853年的作品,画中人物是宝琳·德布罗伊,她于1845年6月18日嫁给阿尔贝·德·布罗伊(后任第28任法国总理)。画作完成时宝琳28岁,她非常聪明,美貌远近闻名,画中还体现出她忧郁的一面。1860年年仅35岁宝琳因肺结核撒手人寰。阿尔贝对此非常伤心,终生未再续弦。

安格尔在绘画前先用铅笔创作草图,人物呈现不同姿势,身着各种风格服装。最终完成的画作与《豪森维尔伯爵夫人肖像》《罗斯柴尔德男爵夫人肖像》《莫第西埃夫人肖像》一起成为画家后期女子肖像中的杰作。与他的大部分女子肖像一样,本作的服装和背景同样渲染得非常精确,人物躯体看起来仿佛没有坚固的骨架。画作上有作者签名,标注的完成时间是1853年,现收藏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画作名称:德布罗伊王妃(Princesse de Broglie)

艺术家:安格尔Jean Auguste Dominique Ingres)

年份:1851-1853年

原作材质:油彩 画布Oil on Canvas)

尺寸:121.3cm×90.8cm

馆藏处:纽约大都会美术馆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New York)


让·奥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尔(Jean Auguste Dominique Ingres,1780年8月29日-1867年1月14日)是法国画家,新古典主义画派的最后一位领导人,他和浪漫主义画派的杰出代表欧仁·德拉克罗瓦之间的著名争论震动了整个法国画坛。安格尔的画风线条工整,轮廓确切,色彩明晰,构图严谨,对后来许多画家如德加、雷诺阿、甚至毕加索都颇有影响。

△ 安格尔自画像,1804年

创作背景


画中人物宝琳·德布罗伊,全名约瑟芬-埃洛诺雷-玛丽-宝琳·德加勒德·德布拉萨克·德贝恩(Joséphine-Éléonore-Marie-Pauline de Galard de Brassac de Béarn,1825年-1860年)与阿尔贝·德·布罗伊在1845年结为连理,两人共有五个儿子。虽然没有高层次的皇室血统,但两人还是在结婚之际分别为自己加上亲王和王妃的头衔。

雅克-维克托-阿尔伯特,是第四代布罗伊公爵(Jacques-Victor-Albert, 4th duc de Broglie,1821年6月13日-1901年1月19日), 法国政治家、文学家和君主主义者。曾于1873年5月24日-1874年5月22日任法国总理。

△ 雅克-维克托-阿尔伯特

宝琳非常聪明和虔诚,她博览群书,短暂的一生中写过很多文章。她的美貌和魅力广为人知。画家安格尔曾于1845年为阿尔伯特的姐姐豪森维尔伯爵夫人绘制肖像,阿尔伯特看到后非常满意,于是请他为妻子绘制肖像画。阿尔伯特于1850年左右就委聘事宜联络安格尔,画家这年一月同德布罗伊一家共进晚餐,据在场人士回忆,安格尔“看起来对模特很满意”。

宝琳于1860年因肺结核撒手人寰,年仅35岁,阿尔伯特将她的宗教史论文分为三卷出版。他对宝琳念念不忘,始终没有再娶。他一直保留亡妻的肖像,画面披着织物,再用天鹅绒幕布覆盖,只会选择部分展览外借。

阿尔伯特去世后,这幅肖像在德布罗伊家族内流传,直至1958年经银行家和美术收藏家罗伯特·雷曼之手卖给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罗伯特·欧文·雷曼 (Robert Owen Lehman, Sr.,1891年9月29日-1969年8月9日) 是美国银行家、雷曼兄弟投资银行的长期负责人、赛马所有者、艺术收藏家和慈善家。

画中绝大多数珠宝和配饰仍由德布罗伊家族保留,但羽毛装饰已卖给大都会博物馆服装学院(Costume Institute of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作画过程


安格尔在准备期间先用铅笔创作草图,人物呈现不同姿势,身着各种风格服装。现存草图标识年份为1850至1853年,使用石墨画在纸或透写纸上。草图详尽程度和细节各不相同,但可以对比最终画作和模特儿的姿势看出画家构想。最早的草图是呈坐姿的德布罗伊王妃,笔触较为简略。另一幅草图是裸体模特站立的全身像,站立姿势与最终画作基本一致,并有安格尔对两手用不同方式交叉的实验。另一幅全身草图上的人物已经穿上衣服,还有两幅草图聚焦双手。此外还有一幅完成度很高的画作,王妃左手靠近颈部,身上的服装比最终的油画简约,这幅画可能是研究草图,也可能是独立项目。除现存的五或六幅草图外,确知已有同样数量的草图遗失。

△ 草图一,创作于约1850至1851年;草图二,创作于约1851至1852年,纸上石墨画,31.2×23.5厘米,私人收藏;草图三,创作于约1852至1853年,纸上石墨画,30×16厘米,巴约讷博纳博物馆藏;草图四,创作于约1852至1853年,纸上石墨和红色粉笔画,27.8×17.5厘米,匿名收藏者

最初的草图已经确定油画的主要图案,如宝琳鹅蛋形的脸,弯弯的眉毛,两手交叠,以及把一只手插入另一手衣袖的习惯等。安格尔发现坐姿画起来很困难,每个细节都要反复思量。从他写给友人兼客户查尔斯·马可特(Charles Marcotte)的信中来看,安格尔就在宝琳的家中绘画,这能大幅加快创作进度,但是画作的背景十分繁杂,创作过程很辛苦。安格尔都不想再创作肖像画,最终《安格尔夫人肖像(Portrait of Madame Ingres)》便是画家最后一幅女子画像。

画面


德布罗伊王妃身着漂亮蓝色绸裙,神态自如地靠在椅背边。画家以熟练的古典精致写实画法将这位公主恬淡的性格十分含蓄而又抒情地表现出来:她神情专注,嘴角微露笑意,圆润的脖颈上配戴着十字花纹的金项链,洁润如玉的双臂、纤柔的手腕上饰有晶莹闪烁的珠翠珍宝以及透明花边都被细腻极致地描绘如真。不同织物的质感展现在观众前面,令人惊叹不已。可以说,安格尔是女性美的崇拜者和表现者。

△ 珍珠耳环和带有羽毛的垂褶珍珠头饰

德布罗伊王妃占据四分之三的版面,手臂搭在浅金色织锦缎安乐椅的豪华靠垫上。她的头朝观众左侧倾斜,黑发向后梳紧并用蓝色缎带绑住。根据画作判断,她当时正在位于巴黎大学路90号的家里,身上的晚礼服表明此时已是夜间,她正准备出门。她的礼服正是当时巴黎的流行款式,服装、珠宝和家具都与此时盛行的法兰西第二帝国华丽时尚相符。王妃身着金绣晚装披肩,搭配淡蓝色缎面露肩铁圈裙式舞会礼服和蕾丝与缎带饰边。

宝琳佩戴的饰品包括项链、流苏耳环和两腕都有的手镯。脖子上的吊坠带有扁形十字架,代表她对信仰的虔诚,估计是由福图纳托·皮奥·卡斯特拉尼(Fortunato Pio Castellani)或麦兰瑞(Mellerio dits Meller)设计。她的耳环是用多层小颗天然珍珠串成,左手腕上还有绳状珍珠手链,右手腕上的手链由红色珐琅和镶钻金链制成。项链是串起金质吊坠的双环链,吊坠看起来应该是年代久远的罗马护身符。

△ 蕾丝连衣裙饰物、珠宝、戒指、插进衣裙的手,修长的手指,以及金色的椅子靠背

与安格尔的其他女子肖像一样,画上的宝琳看起来好像没有坚固的骨架。她的脖子长到异常,双手似乎错位而且没有骨头,左前臂看起来画得还不到位,缺乏肌肉组织。虽然德布罗伊王妃的美貌远近闻名,但鹅蛋型的脸部和面部表情看上去太过理想,前景其他部分缺乏足够的细节支撑。

画作由灰色、白色、蓝色和金色调和而成,衣装和饰品都极其精细、清晰和逼真,美术史学家将之与扬·范艾克的作品相比。罗伯特·罗森布鲁姆(Robert Rosenblum)认为画作“色彩和谐得惊人”,其精致感、银色的强烈时尚感和优异的品质,或许只有弗美尔才能与之一较短长。她的五官仿佛雕像,皮肤呈现出瓷器般的光泽。画上有多处创作早期的遗留痕迹,例如人物头发轮廓周围和黄色的椅子。她的头部两侧,靠近耳环位置有一条水平走向的遗留痕迹,宽约2.5厘米,还略有黄色颜料显现出来,估计是用于确定人物的位置。椅子上的黑色帽子看起来是之后加绘。作者先在预备草图上确定人物姿势和形状,然后在画布上标出痕迹,再在作画时用颜料覆盖,最终的成品还是可以看到稍许痕迹,例如左肩周围和胸部的调和线条,还有线条带出喉咙和紧身胸衣的上边缘。

△ 德贝恩和德布罗伊家族纹章结合而成的盾徽

与包括《豪森维尔公爵夫人肖像(Portrait of Comtesse d'Haussonville)》在内的大部分安格尔后期肖像画相比,《德布罗伊王妃肖像》的背景平平无奇,这可能是为了突出右上角的家族盾徽。马丁·戴维斯(Martin Davies)认为图作背景是“赤裸裸的势利眼”。墙壁呈柔和适中的浅灰色,纹理均匀,水平和垂直方向都有镀金木质长条装饰,上面的纹章是画家结合德贝恩和德布罗伊家族纹章虚构而成。灰色的墙壁上有深蓝色颜料的线条,但已经很浅,几乎看不出来。画作背景简约,体现出安格尔早期女子肖像“苦行者的优雅”风格,画上人物大多呈坐姿,身后没有华丽的装饰。背景中精确渲染的细节和几何图形营造出静止感,但略微倾斜的头部和衣服褶皱位置反射的微光又体现出微妙动感。

当时采用的画框外沿规格157×125.6厘米,采用鲑鱼红结合暗棕色的松木制作,内衬镀金装饰花环。

△ 路易十三风格的奥沃罗画框,约1950至1960年

画框是1950至1960年间在美国生产(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买下画作的时间差不多),采用安格尔时期法国流行的路易十三风格,与《莫第西埃夫人肖像》(Portrait of Madame Moitessier)的画框类似。《莫第西埃夫人肖像》标注的完成日期是1856年,估计其画框就是《德布罗伊王妃肖像》画框的原型。此外,《德布罗伊王妃肖像》原本采用的石膏画框最迟是在1860年左右完成,估计外观与目前采用的画框类似。

画作左中部有作者签名和日期:“J. INGRES. pit 1853”(“让·安格尔,1853年绘”)。

评价


这幅画起初由安格尔保留,1854年12月在他的工作室首度对外展示,一同展出的还有《洛伦佐·巴尔托利尼的肖像(Portrait of Lorenzo Bartolini)》、约1808年完成的《维纳斯,爱与美的女神(Venus Anadyomene)》,以及尚未完成的《莫第西埃夫人肖像》(约1844至1856年)。评论称赞画中的宝琳“精致、细腻,优雅直达指尖……堪称贵族的奇妙化身”。画作整体获得高度评价,可与画家的《豪森维尔公爵夫人肖像》和《罗斯柴尔德男爵夫人肖像(Portrait of Baronne de Rothschild)》相提并论。

画作名称:莫第西埃夫人肖像(Madame Moitessier assise)

艺术家:安格尔Jean Auguste Dominique Ingres)

年份:1856年

原作材质:油彩 画布Oil on Canvas)

尺寸:120cm×92cm

馆藏处:伦敦国家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 London)


油画《德布罗伊王妃肖像》很快得到评论界和公众的普遍赞誉,成为媒体的关注焦点。大部分评论员能够理解画中物理形状变化的技巧所在,但也有作者站在少数派的学术视角批评画中人物“虚弱、脱水,仿佛还在生病,瘦弱的手臂搁在前面的扶手椅上。安格尔先生以闻所未闻的方式渲染这双大而无神,毫无光彩的双眼。他肯定是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过这种负面表情,然后以正面角度反映到这张脸上。”

大多数评论关注作者对人物衣着、配饰和其他装饰细节的讲究,认为画作证明安格尔正处创作巅峰,还有少数评论称赞画中的精确程度可与范艾克相提并论。部分作家认为,王妃的眼神和表情还暗示出忧郁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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