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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难忘一中大杂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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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一中大杂院

文/冀凌云

搬入老一中家属院前,我曾有两年时间住在学校西南的大杂院里。

大杂院原来好像是学校理化实验室后来被改造成教职工宿舍。其格局是南、北、西三面都是二层小楼,东边是进出通道,当时住了大约三四十户人家。印象中一中的教职工宿舍曾有多处分布,比如原来老一中大门两侧的平房,学校最东边一溜平房以及学校南头化工厂门口往西几排平房等,都曾做过教职工宿舍然而无论上面的哪一处,都没有在这样一个四合院式的大杂院里这么和谐、热闹,这么令人念念不忘

我是2001年招聘到成安一中刚到一中时,没地方住,只能暂时寄居在亲戚家旁边破旧的仓库里夏天忍受着蚊虫叮咬,冬天遭受彻骨冷寒。但是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了,只能咬牙坚持。另外一点是学校太远,骑个大梁车子到学校得二十多分钟,很不方便后来学校为了方便教师工作,决定为新一中的教师提供住宿,每年预交400保证金(年变成200便可以申请一间宿舍,结了婚有家属的,可以申请两间。我和很多新调入一中或离家比较远的教职工提出了申请,学校审查通过后都被安置在这个大杂院

当时我的妻子还在老家,我一个人住在学校,虽然孤单,但是还算自由。后来两个孩子因为上学都搬到了学校跟着我,当时儿子12女儿6岁,每天上完课需要买菜,买馒头,炒菜,一天到晚忙得焦头烂额因为对炒菜这门技艺我是实在精通,所以虽然说是炒菜,其实是把菜择一择,简单一随便剁两下,然后往锅里一撂炒熟,胡乱对付一顿有时懒得炒菜了,便直接学校食堂那儿买点儿有时候上最后一节课回来晚了,孩子们自己也学着我的样子去炒菜,所以后来大家说我的孩子自己做饭,是望天收。可谁知道我一个男人带两个孩子实属无奈

晚上没课时,我和杂院的很多人都爱到对面的书琴家串门

,发志,还有湖南招聘过来的周明华经常凑到她家去打牌,尤其是周末或者是放假时,那里更是我们常去的地方。书琴两口子待人都很热情,喜欢热闹。他们在在房东边儿又搭间房。冬天就在里面做饭,还弄了个铁炉子,将暖气管道直接通到屋里面,冬天火烧得旺旺的,弄得整个屋里暖烘烘的,孩子大人都愿意去。看电视也好打牌也好,有什么吃的他们就拿给孩子大人吃孩子不声张,大人也可以腾出功夫趁机打打牌。我家两个孩子他家孩子李同,还有韩军光家的韩旭,包括贾巧玲、牛丽君家的孩子都是从小便在这样的环境长大,而且直到现在他们各自到了不同的城市,他们的情谊也从未间断。

我和发志住在南二楼,两家只隔了一堵墙,加上一开始我们都属于一个人住,所以相互交流更多。闲暇时分,我俩经常在一起下下象棋解解闷儿。发志爱看书,屋里书刊杂志多,有时我也去他那里找两本书看。后来他报考了师大研究生,假期去培训,我们便暂时无法交流了。学习结束,他带回河北师大教授也是他的导师陈超的书。陈超是一个很有名气的诗人,我也喜欢写诗,自然是知道的,于是便借了他的书来看。记得有本书好像是陈超的《生命诗学论稿》,陈超在诗学方面的很多观点都集中在这本书中。也就是说陈超不仅是一个教授,也是一个诗人,更是一个诗评家,而且在以自己的践行他的诗歌主张和海子的诗歌一样,有很多我是不能完全看懂的。于我们两个都喜欢诗的便经常凑在一起研究他的诗究竟写了什么。相互交流中,我们似乎从中懂得了好多,而且我们也悟出多好诗其实是不能完全读懂的,你可能从诗中悟出点什么,这就足够了如果写出的诗像一汪清水一样,你一眼能看到,反而不是一首好诗

后来听说陈超获得鲁迅文学奖,我们都为他高兴,虽然陈超一天也没有教过我,但是因为发志的原因,我好像也成了他的弟子。2014年,听说陈超因为抑郁跳楼自杀了,我们都为他感到悲哀、惋惜。也许他生命的最后,仍在以自己的方式践行他的生命诗学主张,有位写诗老师认为写诗爱诗的人必须学会走进去又能走出来,否则很可能走火入魔,毕竟诗是诗,生活是生活。这话说起来容易,可真正进入诗歌境界的人能够分开的有几个?除非你还没到那种痴迷的程度

大杂院里的年长的男教师娱乐方式不是打麻将,而是下军棋

闲暇之余树荫之下或者楼道长廊里,几张凳子一摆,就开始了一场战斗。那院里下军棋的好手很多:席、李德华,程永誉,另外还有杂院之外的好手参与,比如张长生岭、郝晓章等。只要有时间他们可以一坐大半天,你来我往开始激烈战斗。四只眼睛紧盯着棋盘,调兵遣将,运筹帷幄:形势危急时,眉头紧皱;占了上风,则开怀大笑旁边往往会几个观战的人,光想指指点点,但往往会被及时制止,受到警告:观棋不语真君子爱下棋的便耐心等着,等其中一方败下来,便抢先坐到了作战席位,亲自指挥作战。夏天下午四五点,他们会把战场杂院门口,那里阳光照不到,南北风都可以吹到,比较凉快,也可以容纳很多人观看。如果碰到下雨下雪天就把战场搬到楼道里,此时,多半没地方去,于是便有很多人围观。大家一起投入一场不见硝烟的战斗,这俨然成了大杂院的一道风景。

杂院的人多数是学校教职工,本身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加上在一起住的时间长了,相互比较熟悉,所以之间很少会发生争吵平日里谁家做了什么好吃的香味便会在整个大院散发出来喜欢的热闹便会凑近去看,主人便乐呵呵的拿出分享给大家所以尽管这里住了几十户人每天上下班人来人往的,相互却很少会发生矛盾

记忆中只有一次吵闹让我至今难忘。那天听到楼下有人在大声叫骂我便向别人询问情况。这个叫骂的别人都叫她孟老婆,大概有七八十了,一个人生活。她找人南楼东边搭了一间房,每天自己迈着小脚去买馒头买菜,由于年年龄大,身体也站不很稳了,每天提着重物很吃力的样子有人帮忙也不接受。为了吃上新鲜的蔬菜,在靠墙的一块空地上种了几棵南瓜。每天闲着没事了,就去拔草、松土、施肥、浇灌,过了好几天,南瓜苗开花了,结出了小小的南瓜,然后慢慢的变长变粗。孟老婆天天像看孩子一样看着的南瓜,生怕小孩子前去搞破坏。尽管这样还是有一天等她出去买菜回来,忽然发现南瓜不见了。这让老婆婆气得不得了,立刻跺着脚骂起来,劝也不管用,一直骂了半天口干舌燥才算完事。这是我印象中大杂院里唯一一次不和谐的音调。

大杂院南楼的楼前有四五棵大杨树长得特别挺拔也许是因为这里离水槽比较近,水利条件比较好,大杨树几年间便噌噌窜起来,超过了二楼楼顶。夏天,几棵大杨树树冠罩了南楼大半个屋顶半个院子,让人们感到阵阵凉意。但是有一天下大雨,雷电交加,“轰隆”一声惊雷之后,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出门看时,发现门前的大杨树树身被劈下一大块,再看房顶也被掉一块水泥惊雷估计就是顺着大杨树树身传下来的在紧挨着西门邻居的楼顶炸开了,然后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当时院里有十几家的玻璃电视都给震坏了。令人惊奇的是离震源那么近,玻璃电视都完好无损,想想真是一个奇迹。

院里有一个美术的老师叫李文秋,听说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平时穿衣服看上去也邋里邋遢的,经常穿着大裤衩子在院子里走动。他有一个儿子叫李迪,非常可爱活泼。大杂院院里水管跑水了,工人将门口挖了一个坑寻找漏水之处。坑虽然不深,但是里面存了很多水,小孩子掉到里面根本爬不出来。一天李迪在旁边玩水时不小心滑到了里面,刚露出一个头,高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恰好我从旁边经过,连忙跑过去把他拉了出来。孩子浑身湿透了,冻得哆哆嗦嗦。当时天冷,外边没有一个人,要不是我发现得早,的确很危险。后来文秋从里面跑出来把孩子抱回去,赶紧换了身干衣服,还好,孩子没有丝毫损伤。

虽然生活不拘小节,但是志向远大。听说一直在偷偷学英语,为考研做准备。记得刚毕业我也曾头脑发热想考研,后来没报上名,干脆放弃了,说白了还是没有毅力。想不到一个学艺术的这么用心,令人不由刮目相看。不过他真能学好英语通过研究生考试吗?我们还是有点质疑。后来文秋用事实证明,是多么优秀,他不但竟然考上了首都师大研究生,还接着读了博士,还被分配到了国家博物馆。我清楚地记得大热天,他还将画板支在二楼的楼梯口,很专注的画景物。为了画好雪景,他在雪地里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冷了就原地跺跺脚搓搓手。也许正是他这份痴迷和恒心,他才走出了大杂院,走到了首都北京吧。

最后我要说一说我们楼下的老申。据说叫申之怀,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在一中担任需要的会计人很慈祥,说话和气,待人很热情,经常爱和孩子们拉话、开玩笑,所以从上初中就认识他。另外一个,可能因为我上初中的时候会学口技,所以一中的老一点的教职工提起来都知道。待到这次我分到一中大杂院后,他恰好住在我的楼下,所以见了面话也就格外多。两口子住在这里。平时非常注重养生,平时没事了,经常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用梳子梳理头发,或者双手揉搓面部据说这样可以让血液流通更快,对养生很有好处。

那一年冬天天气冷,几乎可以说是滴水成冰。有一天我发现门口那根树立的大石管子都被冻。当时楼上没有下水道,洗涮东西得水都要从门前树立的的管道往下倒,倒不好就会溅到楼下的人。这次就是在从楼上往下倒水时,差点没溅到老申头上,这才发现石头管道真得冻实了。我找了根棍子使劲往下捅,里面丝毫不动。如果不处理一下对楼上楼下都不利,于是大家一致决定用火把水管烤通我们搜集了很多木柴,堆在冰冷的水管下面,点起熊熊大火在下面起来。但是可能冻得太实了,直到傍晚时分,还没烤通。这时其他管道都通了,只有我们门前的还没通。我们没泄气接着加大了力度。院里很多人围在旁边,一边烤火,一边说笑,火星四溅,烟雾腾腾烤一会儿,我就在上边捅一捅,又从里面掏出很多塑料袋、方便面袋,发志烧了一壶壶开水往下浇。直到夜里八九点,才看到管里开始往下滴水,由小到大,最后“轰隆”一声,掉下几块大冰块。终于通了,我们一阵欢呼,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的坚持终于换来了成功。

后来老一中家属院交工,我搬离了大杂院,再后来就随着新一中搬迁我又搬到了翰林世家。但是不管搬到何处,我总是难忘在大杂院生活的美好时光:打牌也好,下棋也好,读书也好,烤水管也好……那一幕幕场景如在昨日。尤其是后来大杂院里老申和王书文不在的消息传到耳中,想起和他们在大杂院一起生活的场景,更让人唏嘘不已。

大杂院,一个承载了成安一中教职工生活缩影的地方,将永远铭刻在我的记忆里!

附:成安一中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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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冀凌云,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中国楹联协会会员,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现任成安作协副主席,成安诗联协会秘书长,凤凰台诗社副社长兼秘书长,目前还担任《成安文学》副主编、《成安人文》副主编、成安一中校刊《文星苑》主编。楹联在全国获奖四十多次,诗文刊登在《中国教师报》《燕赵诗刊》《新建安诗刊》和《邯郸日报》《文思》《孔雀台》等纸刊上,小说曾经有多篇发表在《邯郸文学》,并入选《且待花开满庭香》文集,出有作品集《天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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