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红玫瑰理发店成为了焦点,三个阳性理发师带出了几百个客户和密接,遍布上海各个角落。关于这件事大家脑洞大开,脑补出了各种各样的画面。
可见这不是一家普通的理发店。“红玫瑰”,一听名字就会想到张爱玲的句子,法国香颂的旋律,所在的淮海路常熟路口,甚至连店门口来回穿梭的人群都有着理想中的模样,没点故事怎么配得上这天时地利人和。
这家美发厅在解放前就有了,解放后收归国有,距今已有近100年的历史,曾是上海时髦男女纷至沓来的地方。
1962年的电影《女理发师》就在这里取景,影星王丹凤饰演的理发师深入人心,理发店也成为都市文明里的一个重要元素。
瞧,《今天我休息》中的马天明也在这里徘徊流连过。
不知为啥,小克勒看到这里常会想起《罗马假日》里奥黛丽赫本剪去长发的那家理发店,一进一出,变换的不是发型,而是一种状态、心情、甚至人生。
背负着历史和传说,走进“红玫瑰”自然会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在这里随处可以找到老式理发店遗留的痕迹。
比如洗头还是“弯腰式”,不是“平躺式”,座椅还是小时候看到过的那种专门定做的旧椅子,墙角还挂着专门用来刮剃刀的“打刀布”。
这里的老客户大多50岁朝上,有的在这里做了一辈子头发。
很多客户本身就是从很远的地方慕名而来,即使是附近的老住户,不少也搬去了别处,但做头发还是要回到这里,与其说是来做个头,不如说是一种生活仪式感的继续。
所以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客户遍布上海那么多地区,也就不足为奇了。
上海人最讲究的就是“头势”,这从上海话里也能读出一二,“派头”、“浪头”、“冲头”、“噱头”、“花头”,与“头”有关的词汇特别多,里面有着一种似乎只有上海人才懂的情致。
这种情致也体现在每个人的头上,头是门面,是腔调,是需要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做出来的,因此上海女子管理发叫“做头发”,那三千烦恼丝是一根一根做出来的,否则就会像鸡窝,毫无美感。
上海解封后为什么那么多人第一件事就是去理发,因为在大家心中理发不只是打理头发,而是一种门面的修复,这种修复关乎身份,关乎心灵,更关乎尊严。
其次,在很多上海人,尤其是上海女人心中,理发有着一种“倾诉”的需要,这种倾诉需要倾听。程乃珊曾在书中写过:男人有种朋友,彼此从来不串门,只在茶馆或酒吧里聊天,女人也是如此,这样的朋友反而做得长,所谓距离产生美。而剃头师傅,永远是女人不串门却最知心忠诚的朋友。
老上海的理发师很多都有些中性,以至女客都将他们当“姐妹”,可以掏出很多知心话。
女人在上班地方或家里公婆小姑处受了委屈,与邻居不睦或犯了更年期忧郁症,经热水和香喷喷的洗头水温柔的冲洗,再在理发师一双手体贴细微的呵护下,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如决堤的黄河,一泻而快,再加上理发师“姐妹”耐心地聆听和与你彻底一边倒站在同一战线的明朗态度,明知这是理发师拉拢顾客的最基本常规,但女人还是十分受乐的。
于是往往顶着一头疲惫的无精打采的头发和一肚皮“挖噻”踏进门,出门容光焕发心情舒畅,这就是女人为啥爱去理发店的原因。
第三,在小克勒看来去理发店对不少人而言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就像去电影院、茶馆、卡拉ok一样,理发店提供了一个交流和社交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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