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乡音

今晚自闲，寻来河洛大鼓名段，任其慢唱，一边听一边自行其事。记起早年岁月，星稀月明之夜，远近空静，三声四声犬吠，一阵两阵轻风。乡村的夜晚，是虫子的世界，也是星月的世界。星光月光洒下的是静寂，虫子是对这静寂的伴奏。睡不着的老人，坐在村头，点着烟杆的烟火，时明时灭，算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迹，几处窗口亮出一抹昏然的灯光，照不到窗下坑坑洼洼的村路。晚归的人，一行脚步声，由远至近，响遍村子的里里外外，这是偶然的夜晚。远处的庄稼地，沉浸在茫然的黛色里，传响着沙沙拉拉的成长声，声音里氤氲着淡淡的清香，把乡村的夜空弥漫在梦的呻吟里。

漫天飞雪，一夜之间，把乡村埋在漫漫的白色里，白天升起来的时候，远远近近的人，都成了白茫茫里的点缀。寒风扑地，万物萧枯，天地间，冰晶冷凛，千村藏冬，只待萌春。

日月如梭，回首难堪，田园不再，门槛锈朽，乡音如泣，听悲而已。

2023-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