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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第二部《灵与肉》读28——特蕾莎在等托马斯吗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第二部《灵与肉》读28——特蕾莎在等托马斯吗

特蕾莎带着她的行李箱,牵着卡列宁从苏黎世回布拉格的情节描写在这里。

从特蕾莎的故事看,这一情节是时序性的安排。

以特蕾莎为叙述主体的第二部在这里应该可以结束了。

回顾一下第二部的故事,很容易理解“可以结束”的意义。在外省小镇的酒吧里偶遇托马斯;几天后,拖着一只大行李箱来到布拉格,开始了和托马斯在一起的生活;爱的痛苦以及俄国人的入侵,他们搬到了苏黎世;在苏黎世实在待不下去,一个人再回布拉格。

小说里的人物,经历一个轮回,就是人生的一个段落。小说的描写人物,以其段落为单位,即使在描写一个人物从生到死的完整历程,也要以一个一个段落为单位,一程一程推进,直到结束。

段落的意义,用轮回一词解释最为确切。轮回是小说里的概念,现实世界里,人生是没有轮回的。这种超现实的轮回艺术失真吗?不!恰恰相反,小说的轮回艺术,揭示了人的生命伦理。在现实生活里,人们看不到生命的伦理,但伦理确确实实存在着。人们沿着自己的故事一天一天前行,如果那故事有些离奇,我们会用天命来解释。天命是什么?天命在世人那里,是一种不可知的存在,冥冥之中的存在。其实,天命就是伦理。伦理就是生命里灵魂与身体的一种秩序。世人看不到灵魂,所以,就看不到生命的秩序。于是把这种看不到的秩序存在归之于天命,其实,天命就存在自身的伦理之中。

特蕾莎的灵魂之爱,让她偶遇托马斯,如果没有她的灵魂之爱,或者说换一个别的姑娘那一天在酒吧里当班,托马斯的出现,就不会成为两个人的偶然。天命就这么简单。灵魂之爱牵着特蕾莎的手,让她看到了托马斯给她的钥匙上的6号字样,又让她告诉他自己六点下班,再让她走到那个公园,坐在托马斯的身边,最后送他去火车站。特蕾莎一连串的身体行为(一步一步靠近托马斯),只有它与灵魂的秩序解释得清解释得通。灵魂之爱促使她如此的身体行为。在这个伦理秩序里,特蕾莎的真表达得非常分明。

她和托马斯,还是相互的天命吗?

从这一意义看,特蕾莎因为灵魂之爱,逃离母亲逃离小镇;在布拉格她再一次跌进了另一个裸体世界,灵魂之爱绝望了;于是她和托马斯再一次逃离;在苏黎世,她感觉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软弱,于是,她又逃回布拉格,并想回到那个小镇。

特蕾莎的故事不正是一个轮回吗?在她的这个轮回里,生命的伦理秩序是一个杠杆,托马斯的爱和他的不忠不是她的天命,而是她灵魂与身体的伦理秩序的客观因素。

从这一意义看,《灵与肉》的故事到了这里就是一个段落,但显然小说还要继续发展,那自然是进入到两个人的另一个生命段落里。

从第一部《轻与重》,以托马斯为叙述主体,到第二部《灵与肉》,以特蕾莎为叙述主体,描写的是两个人同一段时间里的故事。凡是他们在一起的情节,有两个部分里都会出现,但这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多重性描写;凡属于两个人单独的情节,小说就不会有多重性描写。

比如说,特蕾莎一个人苏黎世回布拉格,这是她单独的情节,所以,在第一部里就没有出现过。这里的描写,就不属于多角度描写。但在读第一部时,特蕾莎给托马斯留下一封信走了,是一个空白,这个空白,在这里得到了补白。在故事的完美和圆满上,艺术性是一样的。

在这一情节描写的艺术性上,小说家依然选择了细节手法。特蕾莎蜷缩在车厢里,那只深重的行李箱放在头顶上方,卡列宁蹲在她的脚旁。她想起跟母亲住在一起时曾工作过的那家小酒店的厨师。那家伙从不放过任何一次可能的机会,动不动就在她的屁股上打一下,还不止一次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要和她睡觉。对她来说,这个厨师代表着她所厌恶的一切。但是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然后对他说:“你说想和我睡觉,好!我来了。”

小说家把特蕾莎的这一念头解释为:

1、发晕,无法遏止的坠落的欲望的发晕。

2、意识到自己软弱后的自暴自弃。

3、让自己坠落到不能再回头的境地。

回头,什么回头?从母亲的世界里逃离到灵魂之爱的世界里,现在她想回到母亲的世界里,那个无耻的世界里,为了让自己彻底堕落,她想到的是与那个厌恶的厨师睡觉。这样一来,她就再也回不了头,再也不对灵魂世界观望了。

如果把特蕾莎放在现实生活里,她能做到自己所想的吗?她能,也不能。但不管哪一种回答,都不会影响她这样想,有这样的念头。把自己的身体抛给任何一个人,甚至是最可恶的家伙。因为,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让灵魂彻底离开自己,灵魂不是一直死死守护着身体吗?那就让身体死去,当灵魂无可守护时,它也会跟着死去。

特蕾莎的念头告诉我们,女人在灵魂绝望里,未必真的身体堕落,但她们都有着强烈的堕落欲望。真正的堕落会像特蕾莎所想的那样,把身体抛给一个最可厌的人。

当一个女人处于堕落的悬崖边时,惟一可以拉住她的手救她回头的人是,那个她深受而伤她的人。

五天后,托马斯从苏黎世回到了她身边。

特蕾莎决定回到小镇的念头消失了,这时候,她才知道回到布拉格的这几天里,她一直在等托马斯。那些要处理的琐事,不过是她等他的一个借口。

有意思的是,当托马斯突然出现在房间里,有这样的三个细节描写。

卡列宁冲他扑了上去,久久不离开他。卡列宁免去了他们不得不开口说话的尴尬。这一细节的寓意是非常明白的。他们谁也不能离开。

他俩面对面,站在雪原中央,冻得瑟瑟抖。这是一个比喻性描写。雪原中央?哪里有雪原?托马斯和特蕾莎面对面站着,灵与肉冲突的世界,还能用什么来形容,雪原的冰冷对于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的世界是多么的贴切!他们,或者说我们所生存的世界,不正是我们生命的雪原吗!充满着凄凉充满着荒芜。一个没有灵魂的世界还能是什么样?而特蕾莎和托马斯在这个世界上艰难地守护着他们的灵魂,所有的人看着他们两个,他们成了这个冰冷的雪原世界的中心。

最后是两个人的对话:

“一切都好吗?”他问。

“是的。”

“你去过报社了?”

“我打了电话。”

“怎么样?”

“没什么。我在等着。”

“等什么?”

她没有回答。她不能对他说,她一直在等他。

在这段对话里:

1、托马斯的每一句话都是问。他想知道的太多了,他想很快就能知道一切,可他只能这样问得很表面。为什么会这样,他们的爱已经到了不再互诉的阶段了。他说不出心里的爱,她也一样。但在这平淡的对话里,相互感受到了爱的深切。

2、这段简短的对话,最终的意义在于引出等这个词语来。

可是,托马斯的等什么,是想问她在等他吗?特蕾莎没有回答,是在暗示她在等他吗?

3、最后一段的描写变成了叙述语言体。由小说家直接说话。等于小说家在替特蕾莎说出了真心:她在等他。

可是我总觉得,特蕾莎的等待是模糊不清的,她是在等待,但她并不十分明白自己在等待。因为,灵魂这时候已经感到失望了,不再对她的身体行为过多地要求。可等待的灵魂意识隐隐约约的在内心里翻滚着,让她一拖再拖不能离开。托马斯呢?他不会想到特蕾莎有回小镇的念头,因为他知道她爱他。

托马斯和特蕾莎是两个灵魂和身体合一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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