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雅生活】诗酒茶花一张“桌”

书房，根深蒂固地停留在每个中国人内心深处。譬如新房装修，无论是否有读书习惯，我们都会为它保留一间屋。似乎有了它，飘荡了一天的灵魂也有了栖息之所。对古人而言，也是如此。

古代饱学之士最喜欢静坐，一日之中必定要敛气凝神，静心打坐。静坐之时定要有茶，饮茶后必会写诗，写诗自然在书房之中。如此，书房中最不可或缺之物，就是我们十分熟悉的“书桌”。

“阔大”，是书桌最基本的要求。

《辞源》中在解释“桌”时明确指出，“桌”最初写作“卓”，表示“桌子”高而直的形制之外，还暗含着卓越、不平凡之义。显然，一张桌子能有多卓尔不群？卓绝的是在其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读书人。

“足稍矮而细，则其制自古。”

在文震亨看来，书桌的四条腿稍矮且较细，没有复杂的形制和花纹，最符合古制。这或许与现在的欧式宫廷风、北美田园风大相径庭，但无疑最禁得起时间的考验，永不过时。

 

书桌之间最大的区别，在材质。古代皇帝书桌，尤其是明清之后，多以金丝楠木为原材料。《红楼梦》中就曾出现过它的身影，引来周围人啧啧称奇，“一千两银子也无处去买”。一千两银子在当时，足够一户人家几十年的吃穿用度。

从外表看起来，金丝楠木并不起眼，充其量是一棵长得笔直周正的树；但树皮之下却是流光溢彩，大气厚重。这与中国传统文人从容优雅的气度与华而不奢的审美情趣不谋而合。深受皇家喜爱也就不足为奇了。

古人家具分的精细，读书写字处理公务在书桌，若想抚琴一曲则有另外的琴桌，也称之为壁桌，因其通常安放在墙壁处而得名。相较于书桌的大气，琴桌则短小了许多。最为讲究的琴桌，桌面除木头之外，还可以选择玛瑙石、永石等铺就。

若奇文妙画共赏，方桌最为合适。书斋之中的方桌，通常可容纳十余人。当然，我们今天家中的餐桌或宴饮聚会时摆放的八仙桌，看似方桌的形制，但却与古代方桌大相径庭。在古代，吃饭用的桌子，称之为“燕几”。

“燕”，即宴会之义；“几”，如之前分享的“茶几”，也有桌子之义。宋代文人专门编纂过一本《燕几图》，用来介绍出现在宴会之中的各类桌子。古人宴会时会用燕几摆出各种不同造型，以增强其趣味性。

相较于方桌的平衡与对称，圆桌似乎更强调平等与亲密。圆桌在英国亚瑟王十二圆桌骑士的传说中，是尊贵与荣誉的象征。他们甚至来自于不同的国家，但都在为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圆桌，象征着和平。

但在中国，从古至今，圆桌更多是用作燕几。雍正八年，养心殿造办处接到雍正皇帝旨意：要求造办处根据年羹尧哥哥年希尧进献的一张方桌，另外制作一张中间有轴可旋转的圆桌。时至今日，这种可以旋转的圆桌早已成为随处可见的寻常之物了。

 

参看古代各种桌子的形制，方桌似乎更受青睐。或许是因为它更符合古代读书人的期待吧！方桌之上的交流，彼此之间有距离，也有温情。当你我聚首在方桌之上，可以直抒胸臆，也可微笑倾听。它平衡着我们言谈的分寸，宽容着我们对距离的渴望。毕竟，总有一点儿私密空间，藏在我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