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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画 |《土炕上的梦》杨永


诗人简介

杨永,生于石河子,长于安集海。1975年毕业于一四二团中学。同年,到一四二团二营七连当农工。1980年7月考上老师,1981年调141团5连任小学教师。1986年调河北保定蠡县教育局工作至退休。闲暇时喜欢诗歌创作。

 土炕上的梦

1958年姥姥从甘肃逃荒

一路颠簸来到新疆

在石河子安家平抚饥肠

兵团的供应尚够口粮

石中的西南有一块田地

四间泥坯屋是我家住房

东边马号隔一块空地

种蔬菜供应学校食堂

姥姥住下要睡土炕

说土炕好处是冬暖夏凉

甘肃山里人养成习惯

木板床睡觉不太舒畅

母亲怕累着说是算了

父亲憨厚勤劳又倔强

和泥脱坯动手丈量

非要给姥姥盘一个土炕

垒炕的土坯长城砖一样厚长

炕面的土坯正正方方

一个炕坯有一米的周长

父亲的多种手艺人人赞赏

搬去板床父亲垒炕

长长的烟道可以把人藏

放上炕坯用泥抹得溜溜光

垒一个高烟囱成了土炕

西墙打个洞作个灶口

树叶柴禾往里面攮

父亲还做了一个推耙

麦草碎渣也能烧出火光

土炕铺苇席再铺褥子

父亲编芦苇凉席是本行

红军少年编席做草鞋

爬雪山过草地磨练好儿郎

垒好土炕我们抢着上炕

体验第一把火热得人发烫

姥姥说炕上不能蹦跳

用力过度会踩塌土炕

我们在土炕上睡了一觉

这一夜的梦格外甜香

我梦到我在白云上飞翔

土炕像魔毯载我飘向远方

土炕做好需要燃料

我们的暑假更加劳忙

姥姥带我们扫树叶割荒

等待深秋天凉霜降

石河子的林带落叶深厚

扫成堆的树叶用麻袋来装

金黄色的落叶纷扬扬

堆成垛子用柴草来掩藏

树林子密柴草也多

勤劳的人们总得报偿

隆冬的冰天雪地滴水成冰

姥姥的土炕却温暖梦香

一次跟二哥去他同学家逛

红星公社睡了一回土炕

那里的土炕烧的是煤炭

夜里睡觉烙得人滚烫

一夜没睡好醒了多少回

躺在上面像睡了火墙

土炕需要文火慢慢烧

煤炭烧土炕也就是在新疆

后来姥姥去了舅舅家

父亲也就拆了土炕

再后来父母横遭流放农场

那一处土房子也被拆光

石河子二十四小区全是楼房

那里曾经是我家的土房

在那里父亲盘过土炕

我们度过难忘的少年时光

现在农村消失了土炕

雾霾却在天空游荡

人们在席梦思上做着恶梦

忘记了土炕上梦的酣畅

美好的梦境很少回来

土炕不再登室入房

有时候觉得土炕意味深长

是不是人类原生态的状况

                      杨永作于2018-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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