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深入了解糖皮质激素药物!
当人体受到细菌、病毒等外致热原或者是自身的抗原抗体复合物的刺激,会激活内生致热原细胞产生和释放内生致热原(EP),进而导致患者发热。其中,人体巨噬细胞释放的白细胞介素-1(IL-1)、IL-6等细胞因子是常见的EP[1],与发热密切相关。
糖皮质激素是肾上腺皮质分泌的一种甾体激素,可抑制炎症细胞因子的基因转录,减少炎症细胞因子数量,具有解热作用[2]。1958年,糖皮质激素的解热作用首次被报道。此后,糖皮质激素因为“解热快、价格便宜、药品货源充足”等特点,被广泛用于发热者的解热治疗。
众所周知,发热是人体免疫防御的一种表现,使用糖皮质激素快速解热有可能掩盖基础病情;所谓“治标不治本”。而且,糖皮质激素是一把“双刃剑”,兼具解热和免疫抑制的药理作用。若患者为感染性发热,则使用糖皮质激素可能导致感染播散、增加临床治疗难度。
那么,应如何看待糖皮质激素的“解热”作用?发热的患者都需要解热吗?
基层医疗机构使用糖皮质激素用于解热的现象尤其普遍。沈纪川[3]团队对湖南省部分基层医疗机构中发热患者的用药处方进行了调研,共收集了3481张用药处方(包括乡镇卫生院1477张、村卫生室2004张)。最后发现有484张乡镇卫生院(占比32.8%,95%CI:30.4%-35.2%)、561张村卫生室(占比28.0%,95%CI:26.0%-30.0%)的处方中包含地塞米松。由此可见,基层医生倾向使用糖皮质激素为患者解热。
有趣的是,除地塞米松之外,氢化可的松、泼尼松同样是临床选用的解热药物。以往用药经验证实,地塞米松(6-10mg,ivgtt或im)、氢化可的松(100-200mg,ivgtt)可迅速降低发热者体温,药效维持时间约4-8h。
糖皮质激素种类丰富,现将临床常用糖皮质激素的药代动力学特点、剂量换算统计见表1。
表1 糖皮质激素的类别及特点[4]
按照人体体温峰值的高低,发热可分为低热(37.3-38℃)、中热(38.1-39℃)、高热(39.1-41℃)、超高热(>41℃)。
参考现有循证依据和临床经验,对“解热时机的总体原则”作出以下推荐:
当患者T≥38.5℃,可伴有头痛、心率加快、食欲不振等临床症状[5];应进行解热治疗。
此外,发热患者的基础情况和体温峰值存在区别,“解热”时机不可一概而论;宜个体化评估。
▌评估点一:基础情况
临床需关注“特殊”的发热待查者:
①伴有心脏疾病者 发热会增快心率、增加心脏耗氧量,心脏病患者对发热耐受力差。
②孕妇 孕妇发热可增加胎儿畸形的风险。在妊娠中、晚期,孕妇的循环血量增加、心脏负担加重;且发热会进一步加重其心脏负荷、诱发心力衰竭。
③肿瘤患者或进行肿瘤免疫治疗者 罹患恶性肿瘤、进行肿瘤免疫治疗的患者,可能出现发热,甚至部分患者的体温峰值可达40℃;而高热会损害神经系统和心脏功能,危及生命。
上述特殊群体的发热,除执行临床重点监护外,还可参考前文提及的“解热时机的总体原则”评估解热与否。
▌评估点二:体温峰值的差异
①T<38.5℃,无严重合并症者
对于这类患者,暂不急于解热;因过早解热可能掩盖病情,延误临床确诊。此时,维持患者水、电解质平衡,补充营养物质乃治疗重点。
②若患者T>40℃
此时无需考虑患者临床表现,而应紧急解热。其中,解热药物、物理降温等均可考虑,并密切监护患者生命体征。
除糖皮质激素外,非甾体类抗炎药、清热解毒类中草药也具有解热作用。非甾体类抗炎药抑制环氧合酶,使前列腺素的生成减少,从而降低发热者体温;常用药物为对乙酰氨基酚、布洛芬。
对比糖皮质激素,非甾体类抗炎药无免疫抑制的副作用,应作为解热的首选药。
▌非感染性炎症疾病所致的发热
发热是临床的疑难病症之一,其病因可达数百种。目前,发热待查可分为经典型、特殊人群(住院患者、粒细胞缺乏、HIV感染者)的发热待查;临床以经典型发热待查多见。
经典型发热待查的病因可分为感染性疾病、非感染性炎症疾病、肿瘤、其他疾病。糖皮质激素具有抗炎、抗毒素等药理作用,可用于治疗非感染性炎症疾病所致的发热。临床常见的非感染性炎症疾病见表2。
表2 非感染性炎症疾病[6]
▌因重症细菌感染(如脓毒血症、感染性休克)所致的发热
糖皮质激素具有抗毒素、抗休克的作用,推荐短期使用糖皮质激素(如氢化可的松200mg/d)用于重症细菌感染者[7]。
小结:
本文从糖皮质激素用于解热治疗的现状进行分析,概括了糖皮质激素的类别、不同发热群体的解热指征,重点阐述了适用糖皮质激素的发热待查者。最后,呼吁基层临床医师关注糖皮质激素在发热待查中的适应证,不可因“急于解热”而滥用糖皮质激素。
参考文献 共7篇
[1]Kozak W, Kluger MJ, Tesfaigzi J, Kozak A, Mayfield KP, Wachulec M, Dokladny K. Molecular mechanisms of fever and endogenous antipyresis. Ann N Y Acad Sci. 2000;917:121-34.
[2]Roth J, Zeisberger E, Vybíral S, Janský L. Endogenous antipyretics: neuropeptides and glucocorticoids. Front Biosci. 2004 Jan 1;9:816-26.
[3]沈纪川,高洁,徐巧华,等. 某地基层医疗机构发热病例退热药和激素使用现况[J]. 热带医学杂志,2017,17(6):821-824.
[4]糖皮质激素类药物临床应用指导原则[J]. 实用防盲技术, 2012, 28(002):2-2.
[5]周益军.发热与合理应用退热药[J].求医问药(下半月),2012,10(09):650-651.
[6]《中华传染病杂志》编辑委员会. 发热待查诊治专家共识[J]. 中华传染病杂志, 2017, 35(11):641-655.
[7]曹钰,柴艳芬,邓颖,等.中国脓毒症/脓毒性休克急诊治疗指南(2018)[J].感染、炎症、修复,2019,20(0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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