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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武强医生讲解:危重症甲亢患者的中医治疗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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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02 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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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女士,46岁,因消瘦、易饥、多汗在当地某三甲医院诊断为弥漫性毒性甲状腺肿,住院治疗,给予他巴唑、心得安等西药治疗,甲亢症状不能控制,病情一天比一天重,别人甲亢,胃口大,吃得多,饿得快,而患者饿得慌,但吃不下,最后见到食物就吐,心悸、气短,体重30天内从160斤减到125斤。患者爱人是当地的一位实权派干部,手中有许多医疗资源可用,医院很重视,请了很多专家会诊,但是,就是搞不清患者什么原因病情会加重,为什么胃口那么差,胃镜显示:浅表性胃炎,肝功能仅轻度异常,药物性肝损害及消化系统引起的病变解释不通,最后专家会诊结果:恶性graves病,心功能衰竭1级并甲亢性心肌炎,调整治疗方案,病情仍不断恶化,最后告病危。周女士的妹妹知道我治好了许多湛江人的甲亢,和患者及患者爱人商量,去深圳找我治疗,患者爱人不可置否,他了解我,他和我熟识:一个中山医毕业的西医专家。会诊专家都和他谈了,目前的医学对他爱人这个病情,没有更好的方法了。湛江的专家治不了,深圳的专家就能治得好?他不相信,并且路途遥远,患者病情危重,不宜远行,途中有危险。我非常清楚患者的情况,确实非常危险,医院已经尽了努力,在这样治疗下去,如果没有奇迹出现,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了。

我通过在这个医院工作的朋友,详细地了解了患者的情况后,觉得我有7成把握治好她的病。自从跟倪海厦学习《汉唐中医》以来,治疗甲亢的水平有了很大提高,运用倪老师的中医理论治疗难治性甲亢、复发性甲亢、危重性甲亢,能做到得心应手,治一个好一个,而且很少有复发的。我和患者妹妹商量,湛江市有一位局长得了甲亢5年治不好,是我治好的,这位局长和患者爱人很熟,我让他去说。那位局长和患者爱人一说,他就相信了,我在电话上沟通治好,病人再也不能耽搁了,马上过深圳来。第二天,患者就被送到深圳找我了。2011年6月2日首诊,见到患者,把我吓得一大跳,患者满脸皱纹,面色灰暗,恶病质,气喘吁吁,不能走路,要人搀扶,连站都站不起来,声音如蚊子叫,最凶险的事胃口极差,恶心,进食即吐,靠输液维持体能,心率140次/分,心界明显扩大,可闻2及以上收缩期吹风样杂音,双肺未有湿罗音。双下肢凹陷性浮肿,手脚颤抖不止,突眼症不明显,甲状腺2°肿大。额头热,脚冷,脉浮大而数,散而无根,舌嫩红无苔。诊断甲亢(属难治性、恶性),有明显心衰。

很多人都认为甲亢无危险,想不到这位周女士的甲亢短短一个多月就发展到这种危重的地步。我和家属充分沟通,患者情况非常凶险,命悬一线,最麻烦的是吃不下饭,家属表示完全理解。10多天粒米未进,甲亢又如此严重,患者又不能进食,只能消耗肌肉、脂肪。所谓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万病不治求于胃,饭都吃不下,中药肯定吃不了,根据我的中医甲亢理论,分为晚期甲亢,中医具体证型,心阳衰微,肝郁脾虚,肝克脾土,中气大虚,归类为:5型甲亢。

我用针灸调胃气,扶阳强心,疏肝健脾,处方:心门(董针)肝门(董针)明黄(董针)下三皇(董针)足三里(补法),太冲(写法),薄智云的腹针(引气归元、下肢上肢,大横)神门。第二天能吃半碗小米粥,人也精神很多,面色灰暗之色有好转,说话有力了,说话大声一点了,也能走路了,头晕气短明显好转。三天后能进一碗粥,心率110次/分,脉象也好转,渐渐有力,脉形外散也渐收敛,脚肿减轻,胃气已复,给予中药治疗。中药方选补中益气汤、当归四逆汤和桂枝茯苓甘草龙骨牡蛎汤加减,得基本方:柴胡18、党参20、黄芪40、桂枝15、当归15、苍术30白芍15甘草13、细辛4、川木通6、香附20、龙骨30、牡蛎20,制附子15(先煎)、山药20、麦芽20、神曲10、山萸肉15牡丹皮12、升麻10,每天一剂,6碗水,浸泡30分钟,煮成2碗,分3次服,针灸继续,调理一周后,病情已明显好转,精神体力大增,胃口基本恢复正常,能吃2碗稀饭,面色变得红润,身体的肌肉也长回来。一口气爬上300米高的凤凰山,心情舒展,高歌一曲《我爱你中国》,引的爬山的人们驻足观望,谁能想到一周前还是躺在医院病房上全院抢救的危重病人,现站在山巅唱歌。有一个走路一颠一颠的老人被吸引住了,上前搭话,周女士情不自禁地讲了自己神奇的治疗经历,这位老人叫周雪明(化名),中风后遗症2年,后来也成了我的患者,这是后话。治疗一个月,所有症状消失,回湛江,继续坚持中药调理半年而治愈。随访8年无复发。

​余教授按语:这个案例是我遇到病情最严重的甲亢病例,可谓非常凶险,生死悬于一线之间,我不出手,病人必死无疑,耽搁一天,都有危险。我接诊的时候,患者已经心脏受损非常严重,1度心功能衰竭的,西药的检查是心肌炎,心肌酶高,西药的方法就是强心,营养心肌,有用吗?

事实证明没多大作用,西地兰等强心药会引起心律失常,所以甲亢的心衰要谨慎使用强心甙,而主张用心得安,抑制心脏。患者的情况很容易出现心衰,心律失常而引起心脏骤停。一般情况下,医生都不敢接,风险大。但是,这个患者在大医院抢救,已经下病危,医院已经没有办法,患者家属是理解的,死马当活马医。作为医者,能放下其他束缚,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地救治患者,也是极致的境界。一点东西都吃不下,甲亢又那么严重,只能消耗贮存的脂肪、肌肉了,心脏也是肌肉,当然会被消耗掉,这是非常危险的。吃不下,是因为肝气郁结,肝克到脾土了。

通过疏肝理气,解除脾胃这种束缚,就可以吃饭了,肝气横逆克制脾胃,木克土这种中医抽象的概念只有在这种病理情况下才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因为以前遇到好几例这样的案例,按肝克脾来处理都有效,所以有以往的一些经验,对这类危重型甲亢治疗起来反而比较有信心。在治疗过程中,和患者交流,了解到患者近两年来,由于家庭的问题,心情郁闷,经常发脾气。

肝郁化火,壮火食气伤阴,阴虚阳亢,阴阳失调。心脏受损,心火不足,心火不能下达小肠,就会上逆,扩散到胃。心脏受损的原因有很多,特别是感情的挫折,投资失败,婚姻的失败,工作压力过大。性格开朗,心胸豁达之人很少发生甲亢。这就是在肝气郁结在甲亢的病机中作用。

我们反思一下,患者经医院治疗为什么越来越重?

对于肝气郁结,肝克脾所致的吃不下饭,目前西医有什么好的办法,纵使全院专家会诊,也使不出什么好办法,西医治疗甲亢的思维就是对抗,就是杀灭,就是损毁,不论是药物疗法、放射疗法,还是手术疗法,都是一样单一的思维,你亢进了我就对抗你,想方法把你灭杀,用有放射杀伤力的碘,杀死大部分的甲状腺细胞,用手术切除大部分的甲状腺,达到治疗的目的,这种治疗方法简单有效,这就是他的优势,但仅对大部分人有效,总有一部分人效果不好,不适合于这种简单的杀灭方法,那就要用中医的整体思维、辩证施治,针对患者的特点做出个体治疗方案。

要搞清楚周女士的甲亢什么原因引起?甲亢是如何发生的?

为何她的甲亢治疗无效,为什么别人甲亢饥饿、多食,而周女士却吃不下饭,不解决这些问题,周女士的甲亢就无法治好。病因是长期的情志不遂,肝郁化火,情志致病;病机:肝郁化火,火过伤阴,阴虚阳亢;壮火食气,气虚血弱;心脏长期受损害,心火不足,不能移热小肠,下焦冷,心火上逆,上焦燥热,上热下寒,气机升降失调;肝横克脾,胃逆呕吐,吃不下。按这个病机病理制定出治疗法则:益气强心,疏肝理气,健脾开胃,再开出具体的针灸处方和中药处方,就形成了合适于周女士的治疗方案,按照这个方案去治疗,有效,守住这个方案,周女士的甲亢好了,说明中医治疗甲亢是有效的,中医治疗甲亢的理论是正确的。放射碘治疗甲亢有效,快捷,受许多患者喜爱,但是它也有缺陷。剂量少了,起不起作用,剂量大了,杀多了就形成甲减,一种更难治疗的疾病。

虽然甲状腺细胞有嗜碘性,绝大部分的碘会被甲状腺吸收,但碘不会那么听话的,也会对大脑、睾丸、卵巢、脑垂体造成损害,这种损害在大多数人身上很轻微,但是由于个体差异的不同,每个人对碘的吸收、代谢是不同的,因为给病人的剂量是按体重计算的,对一般人是正常治疗剂量,对个别人可能是超量了,甚至是致命的。这点作为医者不得不考虑,在选择放射碘疗法之前,要慎重,要严格掌握适应症,不能为了经济利益而滥用这种疗法。

尽了告知义务没有?

有没有把放射碘疗法可能造成的危害及不良后果如实告知病人?作为病人,更是要对它有所了解,权衡利弊,慎重做出选择。西医这种直接、简单的治疗思路,也有很大的优势,对大部分人有效,40%-50%的治愈率,是非常高了,第二,易推广、易操作,按指南去做,就能达到效果,而目前的中医治疗甲亢,没有成熟、被公认的理论,大多数中医师未能掌中医治疗甲亢的方法,治愈率很低。所以对于初发的甲亢,我还是主张看的甲亢专科。

患者吃不下饭的时候,能不能吃中药?

当患者吃不下饭,吃中药也很难。这时候,他没有能力运化药物。针灸就成为比较好的方法,像周女士那样,扎完针灸第二天患者就能够吃下饭,讲话就有力气,能够走路,说明单纯的针灸,对甲亢来说还是有比较明显的效果。

还有一点是严重的心脏受损的患者,在她的背部、和心脏相对的位置,有一个巴掌大的压痛点,特别是心俞穴,厥阴俞的位置压痛非常明显,在隔俞、肝俞的位置,在肝气郁结严重的患者,压痛都非常明显。当他的心脏受损好转之后,这些压痛也随之减轻。说明心脏相对应的、背部的穴位是甲亢的反应点,也是治疗甲亢的重要穴位。还一点要总结的是,患者在针灸过程中选择的穴位是根据情变化而调整,以董针为主,肝门,心门,上三黄配下三皇来调理肝肾,效果非常不错。调肝为主,以上三黄配下三皇的肾关。调肾为主,以下三皇配上三黄的明黄,三重穴有活血化瘀消肿散结作用,也常在甲亢中应用,对于身体虚弱者,胃病者,用薄智云的腹针调理效不错,周女土就是用腹针加董针来调理的。中医的疗效取决于辩证的准确,辩证准,疗效就高,辩证不准就没有效,甲亢中药能治,针灸一样能治,确定患者的证型后,就确定了治则及治法,选定了处方,拟定适应患者的基本方。一定要守方,定了基本方后就要按照既定的思路坚持服下去,不宜频频改变处方,根椐患者情况,只做适当的调整,一般治疗初始重在祛邪实,如肝郁气滞,肝郁化火,痰湿,血瘀,气、火、痰、瘀,后期重在扶正,调补虚损的脏腑、气血,尤其心和肾。把气结,邪火,痰湿,瘀血消除,心肝肾脾虚损得到调整,五脏功能得以恢复,阴阳气血得以平衡,甲亢就治愈,而且不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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