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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自律的秘诀:承认痛苦

“顺从自己的身体很简单,听命于欲望也不难。但是碌碌庸众皆是如此,而如何获得自律却不得而知。”

艰难的思考

常读我的文章,尤其是《论精神》系列的心友,应该对精神心理结构有一个大概的认识。文化,思想,精神三者交织缠绕,共同把主体体现出来。其间,文化是表,思想是里,精神是核。三者复杂的运动导致了人类产生了复杂的心灵。

如果我们的行为,是符合主流文化的,那么我们将不会遭到太多实在的争论。如果我们的心理,是符合主流思想的,那么我们也不会被太多的迷思所束缚。如果我们的意志是符合我们的精神的,那么我们则不会用太多因为虚无而产生的痛苦。让人遗憾的是,本能和欲望是精神运动之下的产物。所以,本能和欲望是直接在我们的骨髓里面生根发芽的东西,我们自出生之日起,就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们身为人,即是一种动物,又不仅仅是一种动物。动物性是指我们身上挥之不去的生理需求,吃喝睡还有那个。这些是本能,这些是我们精神深处的对我们最直接的影响。也是构造成我们的无形力量。本能是任何动物尽皆有之的,乃至植物也不能幸免。但是,欲望,却是我们人类所独有的,是一种高级的复杂的情感混合体。本能可以简单理解为需求,而欲望则可以看成是高于需求的需求。

图片来源网络

我们要来谈论自律,就是和我们的精神在对着干。我们的精神深处孕育了欲望这种东西,它起源于无意识主体,又脱胎于无意识主体而被抛弃。我们下意识的举动,背后或多或少都能瞥见无意识的身影。人类只有五种基本的需求,吃喝排衍睡,但是却有无穷的欲望。因为无意识主体的运作是循环且无头的,所以欲望只会产生更多的欲望,并且一旦实现了欲望的再生产,则将导致欲望变得难以控制。齐泽克鼓吹:不要向你的欲望低头,号召我们享受欲望。因为他看到了欲望背后是他者的欲望。但是我们知道,欲望既有他者的欲望,又有我们自己本身精神运动所带来的产物。

顺从内心的谎言

研究精神分析会让我们变得清醒,并且痛苦。随着学习程度的加深,对人类无意识运动的一步步拆解,终将摧毁我们本来就稳定平衡的结构。虽然这个结构有时候是适应不良的。

我们可以看到,在我们的身边,存在着太多的口是心非,存在着太多的表里不一。有多少人一边假装努力,一边从心里放弃?有多少人一边喊着内卷,一边默默摆烂?明明只要晚上不去碰手机,不刷短视频,就能和以前没有手机的时候一样做到早睡,可就是离不开手机。明明知道健身后吃火锅,会导致今天的努力白费,依旧馋得不管不顾。于是,拖延症,健忘症这些医学名词就这么被嫁接到生活上,习得性无助这个原本来自于苛刻条件的实验术语,如今也是被生搬硬套。

图片来源网络

我们看到许多人哭天抢地要自律,然后第二天依旧我行我素。自我心理学认为人体内存在着某种自我审核的内省机制,自律就是把这个功能发挥到极致。于是许多随便翻了点心理学书籍的人,就变得焦虑起来,觉得自己做不到自律是自己不够强大。实际上,做不到自律才是常态,因为人类仅仅只是掌握了自己的身体,而没有把握住自己的心灵。

本能可以用文化,思想来生生压制。古今中外,多少能人智者就是凭借对本能的压制,而成就事业的?我们也会对能够压制本能的人投以崇高敬意。如不吃嗟来之食的朱自清,宁肯饿死也不吃侮辱性的施舍;在菩提树下受尽女色诱惑,终于心志不移,开宗立派的释迦摩尼;为了确保战争胜利,在指挥台前七天七夜不睡觉的粟裕……他们压制的,并不是欲望,而是本能。他们如同超人一般,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闪烁着夺目的光。

像我们这些普罗大众,莫说是宁饿死不吃施舍,就是坚持个三天三夜不睡觉,整个人也要陷入狂乱。因为本能是写在我们基因里面的。是我们人类作为动物的不可避免的属性。

图片来源网络:名画《呐喊》

但是欲望不是。从古至今,胜本能者虽如凤毛麟角,但是却仍是存在。可要找一个明明白白战胜欲望的人,却是难上登天。秦始皇嬴政至死都在妄想长生不老;大将军韩信因为贪恋王的封号终于酿造了自己的杀生之祸;李白好酒,斗酒诗百篇,最后却也是因酒而溺毙;朱元璋,一只破碗打天下,黄袍加身之后,一只烧鹅杀徐达,狡兔死走狗烹。说到底,也是逃不过权欲。吴三桂,因陈圆圆,使得清军入关,也逃不了欲望……

痛苦的自我折磨

自律,一方面是斗本能,这个其实倒并非难事。古时,为了战胜睡意,有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现在,也能看到偶尔一两个为了减肥能够管住嘴,迈开腿的狠人,一年暴瘦几十斤。难的,是斗欲望。本能不会带来快乐,欲望才会。就比方说你饿了,吃馒头你能吃饱,但是你不一定会觉得好吃,你也不一定会选择馒头。如果馒头和一顿丰盛的大餐摆在我们面前让我们选择,也唯有丰盛的大餐能让我们产生更强烈的欲望。而实际上,我们吃十个馒头也能吃饱。

所以,我们是极其痛苦的。自律,就是和精神深处的欲望做殊死的拔河,在这个过程中,还会因此把一种名为:“惰性”的人类情绪牵扯进来。而实际上,惰性从来就不是人类的本能。因为在危机密布的原始社会,谁惰怠,谁就会很快歇菜。那个时代,充斥频繁天灾,猛兽也十分厉害,谁敢惰怠,要么是葬生天地,要么是沦为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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