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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东城北杯新诗大赛3】蒋金龙:白云回信

不遗余力地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别总为一些零碎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你很好,会越来越好。请坚定不移!

“邵东城北杯”“喜迎二十大·放歌新时代”新诗大赛获奖作品选登3

白云回信

蒋金龙

1

今晚上雨水的语气格外急切

天气暖了。山上的积雪已经消融

父亲,白雪代笔的您那封家书

我一直不敢轻易打开,我想把念想多存一会

2

您和泥土都爱干净

现在,您干脆化作了泥土的一部分

我相信,泥土本身,也是您的一部分

家书那么厚重,父亲。除了寒来添衣

当初您一定还有更多的事情嘱咐

我呵着手,猜了一整个又凛冽,又温暖的冬天

3

家书里您到底写些什么呢

我不善言辞的父亲。还是我先跟您说说吧

时节到了。布谷鸟忙着催耕

沁凉沁凉的清风拂来,像您的手掌

又一次滑过我湿润的脸庞

您坐在月光里讲的故事,教的歌谣

恍然还在耳边回响。我现在也开始讲,也开始教

我已经一路讲到西瓜,稻子,蛙鸣

4

提到昨天的家访,我又想哭了

您别笑,我从小眼皮子浅,比点豆子的坑凼

还浅那么一点点

只能简简单单送一些用得着的,吃得上的

我已经尽力了。用的,跟您那时给我送到学校的

也差不多。吃的,像是您亲手从泥土里刚刚刨出来

五个没妈的孩子呼啦一声围拢来

满山满山的油菜花,呼啦一声就全开了

5

父亲,我还在白玉小学

放假回家,直线是二十公里

七弯八绕转车,就有五六十里

您放心。您有四个孩子。而我身边,算上

您从来没见过的外孙,一共有九个

我们一起上课,生火,洗衣。反复练习

最浅显也最深邃的母语。掌握基础的

支撑日常和梦想的技能

我们都听话,都能干

觉得自己不够能干的时候,我就想一想您

我还是一个孩子。我一直是一个孩子。您离开的时候

我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6

明天上午,我打算跟孩子们一起

又去看一看起伏的山,看一看环绕的水

用一棵拔节的草,一朵摇曳的花

或是抟一坨格外黏人的泥巴,一起给外公回信

夜深了,父亲,先说到这里。六百七十八个字

我用了平时积攒的三千匹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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