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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风隆回14】刘艾清:隆回深处(组章)

不遗余力地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别总为一些零碎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你很好,会越来越好。请坚定不移!


隆回深处
(组章)
刘艾清

1、牛天岭华俨禅寺

一路前行!在早春,奏响隆回。

超然万倾的竹海不分昼夜地闪烁与发声,飘摇而坚定,向家村的名字在唱响的旋律中如彩灯高高飘扬。游人不带走一缕风以及一片树叶的绿色,只将擦肩而过的瞬间保存为一种阅历,码在记忆深处的格局里。

拓荒牛伏在牛天岭的制高点,注视前方,听过风声雨声织女的歌声,收藏过赞美之词,默默守护金光般敞亮的广场,任凭客人登台或穿行。曾经为了丰美的水草翻山越岭,听到过的欢快的声音也已长在体内,如今,伏在山顶养尊处优,受人拜读。早安隆回打卡处,每一位行者仿佛都要感受那悠扬而雄壮的旋律。袁树雄的名字在广场上很打眼。

立于崖壁,顿感山区的高寒,眩晕,颤抖,慌忙将手抚于厚实的肩膀,坚信自己独立的判断。远处,炊烟飞绿野,美丽的画卷正在浓墨淡彩。

忘却的,也许永远忘记了,有些稀里糊涂的,有些轻而易举的,有些是身不由己的,其人其事像日历翻过去了,不再有丝毫的牵挂,忘却是一种彻底的解脱,你谨慎地迈开脚步,艰难的登上华俨禅寺的台阶,一阶,一阶,一阶……你那光鲜的外表,在太阳照耀下近乎草色,自然贴切的融入预设的场面,你虔诚的跪拜,洗涤过曾经的罪过,哪从踏死过一只蚂蚁,攀折过一枝野花,此时圣水神光都能包容你跌跌撞撞的过往。却步的时候,他人的华丽衣裳照亮了你黑暗的毛孔,你的呼吸异常的急促,有一种意识流向山下滑落,寻找最后依持的谷底。山涧每一缕烟雾都在腾起乡村振兴的热潮,来来往往的过客,在早晨把尘封千年的静谧奏响。

警钟敲响,大鼓震天,灵魂肃然。伤时感俗,在道与道之间沉浮,一滴水与一口泉。瞻仰与修炼,积累与沉淀。正果与升华。雄鹰划过,一线阴影熄灭,心绪在钢铁冶铸中恢复平稳。蓦然回首,真谛在悄悄痛心,弃放现实而虚渺的志愿,小成微粒或融入颜色,不再论有无。

一场旅行触发经世致用的感悟,贫穷也许就是另一种富有,另一种快乐,乡村开发让更多压抑的心顿然释放,你的守成被写进书里,你的故事便添枝增叶,有一种力量一路前行!


2、花瑶崇木凼

继续前行。

崇山峻岭。云蒸霞蔚。崎岖蜿蜒。颠簸摇晃。晕头转向。

深入秘境,林木参天隐蔽。不知何时瑶人被逼进了深山。显然越闭塞,越安心,越能保住生命。

与其拼个灰飞烟灭,退而隐居,何尝不是上策?世事纷争,守护心灵上那片宁静的港湾,何尝不是生命的真谛?什么抑郁、消沉、仇恨、报复,是非功过,于历史长河又值几钱?

继续前行,遇见不相识的人,想不起了,其实他们也很了不起。已从山上往回走了,他们走过的道路,我们将再走一遍。他们拍摄过的古树,我们将再拍一遍,上次站在树下的是他们,这次站在树下的是我们。大树上挂一块牌子,看看是什么树,多少年?围抱之大,足见年轮之久,古树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或曾面临毁灭性的破坏。

古树是生命之神,古树延续了花瑶人的生命。敬拜林木成了花瑶的传统观念。护树便成了代代相传的责任。虔诚膜拜,拼命守护,“砍树宁可砍人”的故事惊心动魄,荡气回肠。何谓“崇木”?崇拜林木视树木为神灵也。

大树的精魂萦绕在深山茂林,任何跳梁小丑不过是蚊蝇苟且,喘不了粗气。历史是一部残酷的斗争史,崇木凼的古树站在历史的高度招展,还有什么不能振奋人心?还有什么不可牺牲?

如果看到的仅仅是树,是一个古寨或者一个个神奇的故事,那么我们走不进这个村落,因为被追躲藏于僻壤深山,也已是一段历史烟云。无数代人与外界的交流早已改变沿袭的风俗。

如果认为大树、村民都是演员,以各种姿势形态出场,那也没有读懂山寨,山寨只想孤独清静,从未穷想奢华。包括一棵小草、一尾鱼、一条小狗,他们舞动仅仅是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存在卖弄招展的初心,甚至连我扶着石栏看到的那尾鱼也化作浪花碎了。

别以为这山顶文化广场热闹非凡,每当游客离去,太阳西沉,这里冷静下来,留守村中的老人也不来这里散步聊天,晚上这里的灯火早早的熄灭。虫鸣清晰地说出山野的寂静。

如果跳不出导游先入为主的宣导,一种十分肤浅的认识会占据我们的心灵,我们看不到当地文化的精髓内涵。导游正在眉飞色舞地讲述夫妻树的故事,人太多我没听清楚,请导游再说一遍。如果在这高喊独身孤老的今天,有谁会为坚贞不渝的爱情惊动族人?“生命可贵,爱情价高”,瑶汉通婚,异科同体共筑生命的奇迹。

千年大树叶冠婆挲,气势磅礴,占据一席,挺身壮胆,撑起花瑶人的简单日常,也成了导游口中精彩的说辞,那少男少女,树下盟约和私订终身却是那么感人,如今,少男少女约会盟誓已成风俗,信仰升华成一种爱恋的仪式。

那屋前古井也许映照蓝天白云,也许接受苍天雨露的精华,井水清冽甘甜。喝水生双胞胎的传说令人兴奋,挂在柱上的瓢忙得不亦乐乎。

一群慈祥亲切的老人,背靠屋墙,在阶基上晒太阳、做针线活,顺便卖些农特产品。

一群小孩在湖(我们称之为塘)中划船,一群小孩在山上攀岩。特别小的孩子,也能将村落吵醒,一块村牌刻在长条形石上,一面红旗在学校教学楼前飘扬,学校俨像我们村的村部。

小妹房间的灯熄了,虫鸣唧唧,夜已深,小哥摸到小妹窗下学几声猫叫,拉开私约的序幕。歌舞劳作,亲密接触,将爱情故事演绎得淋漓尽致。这花瑶婚宴喜剧,将恋情与醇酒融合,将小沙江的民风民俗打造的神秘而高雅。

阳春三月,暖意流遍古村落任意角落,房屋集中分散,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惊而不息,欢而不闹,祥和明静,生机盎然。大山紧紧怀抱古村落,没有说过再见。能够带走的就带走,不能捎走的就放下。抚摸每一寸晚霞与阳光,也足以心安。

3、旺溪瀑布

疾步前行。林深茂密,荫翳蔽日。

在很久以前,旺溪一直关闭自己,那时是没有路的,走进去的人都关闭了自己,多年以后才被关闭自己的人解封。自从有了路,路以及路上的串串脚印便拴住了溪水的野性。在诗人眼里,旺溪峡谷是一首意境葱茏的诗,那小溪水唱的便是诗韵,在散文家眼里,那翠竹森林都是散文,杂乱无章的散文。小孩子欢呼起来,欢呼是一种童真,一种天真无邪的抒发。小孩子恋留的地方会有持久的想象力。旺溪瀑布曾经忧郁过自己的命运,当枯水季节来临,持续干旱的时候,只有一缕很小的水流在呜咽。

从山顶向下走,也可以由下游向上走,于山顶则环顾群峰,于山谷则仰望峭壁。赏景是一种美丽的说词。2个小时的约定,能看清什么?能弄懂什么?能玩什么?就算谈印象,恐怕都不是很深刻,如我则触景生情,多发感慨而已,倘若没有收获,风也要采点回去。

对于旺溪瀑布,我认为旺溪不仅仅是一条清澈而明亮的的小溪,瀑布并不是溪水从悬崖上跃下的壮观场景。与罗溪瀑布、六鹅洞瀑布不同的是,旺溪有龙盘踞,九龙折首回归时是否有一龙于此润物造化,衍育众生?

穿行峡谷两岸,陡峭如壁,山尖顶入蓝天,翠竹浓密,黛青蓬勃,在早春枯草苏醒中出尽风头。合围、挤压、绕弯,如同一处处幽默的玩笑,逗得同行者哭笑不得。至于那位同仁扭伤的脚跟也可能痛在小溪身上,而那位蹦蹦跳跳的小孩好大喜功跑在最前面喊叫不停,将小溪吵得闹腾起来。山上呼唤的号子在峡谷中萦绕,还有笑声歌声和着瀑布的轰鸣声飘来,前有美女,后有帅哥。

至于一群伙伴在溪中扳石块、翻螃蟹、捉浪花、摸奇石,忙得起劲,说不定会有幻觉般的记忆落在龙的鳞片上。爬上巨石拍照的美女高兴极了,因为瀑布溅起了自己爽朗的笑声。我在龙过江瀑布驻足仰望,瀑布起飞的那一刻,竟然勇敢无畏,义无反顾,飞流直下,龙的嘶鸣声动地摇山,壮观的画卷震憾心灵。

拍抖音的美女已脱掉了外衣,以赤裸的姿态与龙共舞与瀑布交欢。游人上来的上来,滞留的滞留。溪不知来源,水不知流向何方。

(作者系邵东市火厂坪镇某校副校长,湖南省作家协会教师分会会员、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邵东市作家协会理事、邵东市散文学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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