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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月:贺绿汀与邵阳音乐

不遗余力地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别总为一些零碎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你很好,会越来越好。请坚定不移!


贺绿汀与邵阳音乐
陈新月

今年是我国著名作曲家、音乐教育家、人民音乐家贺绿汀同志诞辰120周年。音乐是人民的,音乐要歌颂人民,音乐要为人员服务。这是贺绿汀同志为音乐奋斗终生的理念和实践总结。他为邵阳音乐(包括戏曲音乐和民间音乐)的繁荣和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为我们音乐工作者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一)

1903年,贺绿汀诞生于邵东九龙岭的一个农民家里。父亲贺生春业余从亊民间文艺演唱活动。受父亲的影响,他从小喜爱音乐。他唱着《小放牛》小调放牛,唱着《小砍樵》上山砍柴,唱着《摸泥鳅》小调下水摸鱼虾。后来他上长沙岳云艺专毕业后,在邵阳县立中学(今邵阳市二中)担任音乐教员。时值1926年,工人运动和农民运动风起云涌,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担任邵阳总工会宣传部长。。大革命失败后,他被廹离开邵阳,先后转战广东、上海、重庆、延安、北京,直至解放后在上海工作,组建上海音乐学院,并担任首任院长。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贺绿汀先后四次回到邵阳。每次回归,贺老都要到剧院观看花鼓戏、祁剧和曲艺作品,看望和慰问民间艺人,宣讲党的文艺方针,了解戏曲和音乐改革的情况,搜集和整理民间音乐,会见剧团作曲和中小学音乐教师,研讨音乐创作。为邵阳音乐的发展指引方向。

(二)

1950年2月,邵阳刚刚解放四个月,贺绿汀就偕同夫人姜瑞芝从上海回到离別20多年的故乡邵阳。2月23日晚上,由原中共邵阳地委资江文工团、邵阳军分区宣传队和驻邵部队136师组织的“邵阳各界欢迎贺绿汀同志”晚会在原导群中学(即今邵阳市五中)礼堂隆重举行。晚会座无虚席,除了党、政、军领导及各界知名人士外,还有为迎接解放从农村组班进城演出的邵阳花鼓戏部分艺人代表应邀参加。会上,资江文工团和邵阳军分区宣传队表演了节目,贺院长夫妇演奏了钢琴和小提琴,还有邵阳花鼓戏艺人登台演唱。

据邵阳花鼓戏老艺人王佑生回忆,当时的资江文工团团长萧云端找到我们戏班,邀请我们派几个艺人参加“欢迎贺绿汀”的文艺晚会,听说贺先生回来了,我们非常高兴。因为在大革命时期,贺老师和我们戏班早有接触,1927年,为庆祝北伐胜利进军,邵阳各界在宝庆府刘家花园举行义卖演出,他引导花鼓戏艺人踊跃参加义演,筹款慰劳北伐军将士。如今久别重逢,我们激动得热泪盈眶。贺先生欢迎我们登台演唱,我说:“我们过去唱的那些旧调子,拿不出手呀!”谢宝金也说:“如今是新社会了,唱那些旧调子不好呀!”贺先生说:你们花鼓戏艺人过去受歧视,现在是新中国了,你们不要怕,要挺起腰杆唱戏呀!”在他的鼓励下,我们便大胆地上台用花鼓戏曲调演唱《翻身道情》。。我们便用《走场牌子》《喜春来》的曲调唱出翻身解放的喜悦心情,也用《寡妇上坟》的悲情小调控诉旧社会,最后唱着《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载歌载舞跳起来,嬴得满堂喝彩。贺院长一边鼓掌一边走上台说:花鼓戏多好听呀!从大家热烈的掌声,说明花鼓戏这种传统艺术完全可以在新社会为人民服务。我们要在人民政府领导下,尽快建立一个具有邵阳特色的专业剧团,为新社会演唱。亊后,他为此亊四处奔走,并和市文联萧云端、唐梅村等与艺人们具体研究,商量剧团筹建亊宜。

1956年5月初,贺绿汀以首届全国人大代表身份回到邵阳视察工作。视察期间召开了各种形式的座谈会,在文艺团体戏曲音乐改革座谈会。贺绿汀向王佑生、赵凤仙、谢宝金等花鼓戏艺人了解戏曲改革情况,听说邵阳祁剧团和花鼓剧团分别理改编的《昭君出塞》和《打鸟》在全省观摩会演中获得一等奖时,他向大家表示祝贺,并连续两晚看了演出。贺绿汀对照传统剧本,就继承传统推陈出新、保留精华剔除糟粕等问题进行深入浅出的分析,既指导两剧的加工提高,又以党的文艺方针武装了演职员的头脑,并就音乐唱腔提出具体的建议。后来,这两个剧目果然在北京一炮打响,受到中央领导和专家们的热烈赞扬。并于1958年10月在武汉洪山剧场为党的八届六中全会演出。

1960年5月,贺绿汀第三次回到邵阳,并广泛搜集民间音乐。先后观看了邵阳市花鼓戏剧团和邵东县花鼓戏剧团的演出,分别召开戏曲音乐座谈会,向艺人们了解邵阳花鼓戏音乐改革情况,并听艺人们演唱花鼓戏唱腔。听了盲人乐师岳近春几个曲牌的唱段后,极为欣赏,问他能唱多少曲调,岳近春回答说,邵阳花鼓戏三个流派两百多个曲调基本都会。贺院长赞不绝口,又追问他是怎么学会又记下来的?岳近春倾诉了八岁失眀后为了生计四处拜师学艺的情况。贺院长极为震撼,他说岳师傅的人生遭际和音乐造诣,很像“无锡阿炳”(《二泉映月》作者华彦钧),称其为“邵阳阿炳”。当时正值三年困难时期,他很关心老艺人的生活,并提出具体建议。同时他也很关心青年演员的培养和成长。

据时任邵东花鼓剧团作曲的刘宇明回忆,贺老在邵东花鼓剧团看了新编古装戏《装灶王》后高兴说,这是继《打鸟》之后又一曲好戏,曲调也好听。他听张有恒、李小曼、赵和顺等唱的《四川坨子》《衡山牌子》等曲调时,亲自为艺人的唱腔记谱、录音,评价很高,说乡土乡音真好听。对剧中用“扭纱调”改编的《三个粑粑丢过墙》唱段载歌载舞的表演特别赞赏。后来由邵阳市和邵东县两个花鼓剧团共同排演赴长会演,又是蜚声剧坛。为了帮助刘宇明提高音乐修养和作曲水平,贺老赠送其《对位与和声》一书,1964年还将“上海之春”音乐会的全套资料寄给他,供他学习,使之受益非浅。

1980年3月,贺绿汀偕夫人第四次回到邵阳。这次回家满面春风,他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彻底平反,恢复了名誉和职务,并任全国政协常委和中国文联副主席。邵阳地委在邵阳市花鼓剧院专门组织了“邵阳文艺工作者欢迎集会”。欢迎会上,贺老精神焕发,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首先他就文艺界拨乱反正、全面贯彻“百花齐放”“推新出新”的文艺方針、继承传统和开拓创新等重大问题进行深入浅出的分析。他说我们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新时代,文艺团体要努力创作出反映新时代的新作品,特别要创作无愧于新时代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好剧本和好歌曲,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他的讲话给演职员和广大音乐工作极大的鼓舞。接着,贺老又不辞劳苦深入基层视察,参观了几家工厂、几所中小学,还特地参观了原邵阳地区戏剧学校,看到一代文艺新苗茁壮成长非常高兴。


(三)

贺绿汀同志非常关心民间音乐和中小学音乐教育,第三次和第四次回邵时,都召集地市群众文化工作者和中小学音乐教师召开民间音乐座谈会和中小学音乐教育座谈会。在民间音乐座谈会上,他提出除了要将祁剧和花鼓戏音乐进行整理成册外,还提出要搜集整理邵阳傩戏音乐、梅山宗教音乐和武冈丝弦音乐,还特别提出要对城步和绥宁等地的少数民族音乐进行搜集整理。他听说城步县有个苗族女民歌手杨多香,她记忆力强,脑子是“歌库”,灵机应对,又有创作才能,出口成歌,随口编唱,应付自如,对答如流,堪称“刘三姐”第二。她一生编了几百首山歌,如《卖桃郎》、《十贺主人》、《八仙过海》等长篇幅山歌,新颖绝妙,情深意厚,在当地广为流传。贺老准备亲赴城步拜访杨老歌手,采集城步苗族民歌,因双方年亊已高未能成行。他要年青的音乐工作者到城步釆风搜集。后来邵阳地市文化馆音乐界同仁终于搜集整理出版了《邵阳市民间音乐集成》。其中有不少就是根据杨多香的原唱整理改编的。
在中小学音乐教育座谈会上,贺老回忆了当年在县立中学和循程学校的音乐教学情况,阐述了美育(包括音乐和美术等)在国民素质教育中的重要地位。认为中小学音乐教育对于塑造学生灵魂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引起中小学教育工作者的高度重视。当听到时任《资江音乐》主编尹晓星提出准备创办《中小学音乐报》的设想时,贺老很感兴趣,称赞他敢想敢干,敢于开拓这一空白领域,期望全国第一张《中小学音乐报》早日诞生。经过几年的调研和筹备,尹晓星和音协的伙伴们终于绘出了创办该报的蓝图,筹办工作初具规模,便于1984年10月16日专程去上海拜访了贺老。
当时81岁高龄的贺老听取了尹晓星关于创办《中小学音乐报》的筹备工作情况汇报后,兴致勃勃地从当时我国音乐基础教育存在的问题谈起,肯切地分析了问题产生的原因,提出了发展我国艺朮教育的若干具体意见。接着,他就创办《中小学音乐报》的宗旨和意义,谈了自己的看法。他强调提出,创办该报要为提高全民族素质,美化社会风俗,造就全面发展的一代跨世紀新人,起到其他文化艺木报刊不可替代的积极作用。紧接着,贺老就《中小学音乐报》版面的定位、栏目的设置、发行网络构建等各方面谈了自己的想法。特别是,他指出要想该报更具权威性,建议创刊后与中国音乐家协会取得联系,希望中国音协音教委能担任业务指导。最后,贺老欣然应承出任顾问,并挥笔为创刊号题词:“重视中小学音乐教育,对发展人的智能起决定性作用,这是教育方面战略性问题。———贺《中小学音乐报》创刊。”《中小学音乐报》一问世,果然受到音乐界、教育界以及社会各界的热烈欢迎和赞扬。
贺老还很重视青少年音乐人才的发现和培养,1960年,他在邵东视察时,发现刘宇明老师的学生刘剑锋勤学苦练,有一定的音乐基础,准备带他到上海音乐学院去学习,后来因为多种原因没有去成。贺老鼓励他坚持学习,并与他合影留念。在贺老的鼓励下,他刻苦学习音乐,后来他参军入伍,选拔到广州军区宣传队,成为著名歌手和作曲家,直至当上战士歌舞团团长。后来贺老又到邵阳市区考察选拨,发现五中有个姓胡的音乐老师唱得较好,但一见面发现年龄太大,声腔定型,没有如愿。最后为了培养戏曲演唱人才,贺老挑选邵阳花鼓戏女演员周清玉到上海音乐学院深造。
贺绿汀同志就是这样热爱故乡,热爱故乡的音乐事业,并为她的成长倾注了心血和深情。邵阳人民对贺绿汀也充满了无限崇敬和怀念。他是我们音乐工作者学习的光辉榜样。我们一定要向贺绿汀先生学习, 树立起音乐为时代服务、为人民服务的崇高理念,深入到人民群众中去,以人民为中心创作反映人民思想感情的音乐作品。同时,要与共青团、妇联、工会等群众团体和社区团结协作,开展群众性旳音乐活动, 特别要举办群众性的大合唱,振奋民族精神,鼓舞人民斗志,向着第二个百年的伟大奋斗目标,为实现中国式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作出应有的贡献!
(作者供职于邵阳市文化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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