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三代小说选
礼 物
彭建洪
我望着表妹脚上那油光乌亮的皮靴，忍不住问她是自己买的，还是男朋友送的？表妹激动而兴奋地讲起了下面的故事——
1
去年十二月八日是我二十岁生日，在佛山打工的故乡姐妹们差不多都来了，我的宿舍里象喜鹊争窝——闹喳喳的。我正准备领着姐妹们去小吃店共餐，厂区邻居徐大妈的孙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进来了。
“王姑姑，这是我和奶奶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话音未断，小竹满脸微笑，双手从书包里拿出了我脚上穿着的这双好皮靴。
小竹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我向姐妹们致了谢意，姐妹们各自归去了。
小竹和我回厂区宿舍。路上，我问小竹今天上学没有?他笑着回答：“我昨天就向老师请了假呢！”
回到宿舍，我从皮箱里拿出这双新皮靴端详，呵，这可爱的东西不正是前个星期天我和小竹从邮局给家里寄完钱回厂路过一家皮鞋店，在店子里看过得那种皮靴吗？呦，我当时问过店主，他说每双不低于一千一百五十元。当时，我想买就是买不起，买双皮鞋要打小半月工呢！这时，我问小竹：“好小竹，这靴子是谁教你送过来的?”
“奶奶。”他天真地望着我，“是奶奶和我一起出钱买的。”
这时，我心中涌起一团云雾，于是，我取了提袋，袋子里装了糖果罐头和这双皮靴，拉着小竹朝徐大妈家走去。
2
顷刻，我来到小竹家。进门，小竹就欣喜地报告徐大妈：“奶奶，王姑姑请客，我在饭店吃过午饭了！”
“诶呀，你这孩子整整十岁了，还这么不懂事，还亏姑姑呢！”大妈正半摸半撞着生火做饭。我把糖果取出放在桌上，激动地亲她：“干妈，你老人家太关心我了，买这么贵的皮靴和糖食送我，叫我怎么好受啊！”
“好女儿，干妈实在对不起你！你知道，我儿子媳妇远在海南岛工作，这个月还没付钱回来，衣服都没给你买一身，实在不好意思！”
“干妈，刚这双靴子就是一千一百五十元，还有糖果呢，你老人家待我太好了！这皮靴我就收下了……”我帮着给干妈生火做饭。
“好闺女，干妈没生女儿，这两三年来，我和小竹的衣服被子都劳你洗，有时还给我们当采购，就是十双皮靴也应当……”
“嘿，姑姑大风大雨还接送我上学呢！”小竹抢着补充。
“一千一百五十块一双的鞋子！”我激动得自言自语。
“妹子，这鞋子只用了一千一百钱，我只给他一千元，小竹说他手上还有一百元零用钱呢！”
“怎么？”我惊奇了，“前些天我问过皮鞋店主，他说不少于一千一百五……”
“只一千一百呢！”小竹说。
“妹子，那鞋子是小竹一个人买来的，你看是不是次品呀？”干妈疑惑了。“好，我这就去皮鞋店！”我也莫名其妙。
3
我拎着提袋和小竹来到皮鞋店，正巧，一个本市口音的女人在选购我提袋中完全相同的鞋子。选好后，那人问：“这鞋子24公分，硬要一千一百五十元，不能少吗？”年轻的店主眨了眨眼睛，平和地回答：“是的，太太，我都是卖这个价。”我静静地望着那女人交完了钱，说了声“往后见”；店主笑着收了钱：“太太，请慢走！”
等那女人走远了，我方取出皮靴问：“先生，这皮靴是在贵店里买的吗？”他向前看看皮靴，眨了眨眼睛。“是的！”他说，“就是这个小孩子，前天在我店子里买的！”他望着小竹。
“多少钱？”我笑着问。“一千一百元。”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他用佛山口音学着说普通话。
“先生，刚才那太太买的是一千一百五十元，卖给小孩为什么还便宜些？”我用疑惑的眼神，微笑着问。
他掏出香烟，礼貌地递给我，我摇了摇手，笑着说：“对不起，没学会。”
这时，店子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店主边抽烟边抒情似地说：“小姐，说起卖这鞋子话可长呢！”他吐了口烟，香气满溢鞋店：“买主就是你身边的这小孩。那天，他指着这靴子要买，我问他给谁买，他说给一位湖南姑姑，她是我奶奶的干女儿呢!后天是她的生日，奶奶和我要买这鞋送给她作生日礼物。我问他拿了多少钱来，他边从内衣袋掏钱边回答：'一千一百元。’我点了点回答他：'小弟，还少50元呢！他问我：'不可以讲价吗？’这可把我难住了！沉默了一会，我问他：'你们为什么要给湖南姑姑送这靴子作礼物呀？’他说：'叔叔，这你可不知道，人家可好呀！那是三年前，她就来到我家隔壁缝衣厂打工，一天，我奶奶在摸着给我洗衣服，你不知道，我奶奶六十多岁了，只有半个眼睛，做事好困难。我爸爸妈妈在海南省工作，从那时起，她就帮我和奶奶洗衣服被子，她白天做工，多半还是晚上帮忙呢，奶奶给她工钱，她不要，奶奶就叫她干女儿呀！”说着他望了望小竹，继续说：“这孩子说话好清楚呀！他还说了许多关于湖南姑姑的好处。看来，他和他奶奶对那湖南小姐感情可深呀…..”
“是呀！我姑姑就是好！她喜欢这靴子呢！”小竹抬头望了我一眼。店主舒了口长气，像朗诵一首抒情诗，继续说道：“当时我想，小孩和老人那么讲情谊，我这做生意的就刀刀见血吗？双把鞋少弄几个钱又如何，于是，我收了他的钱，用塑料袋包好，放在他的书包里，再三嘱咐，不要到路上丢了……”店主抚摸小竹的小肩膀，脸朝了我一下，问小竹：“小弟弟，这就是你的湖南姑姑吗？”小竹点了点头，似乎高兴而自豪：“是的，叔叔，这鞋子就是送给她！”
“啊……啊！太好了！小姐，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你们打工姐妹买鞋子，就请作介绍，我保证货真价实……”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当时只是点头：“感谢关照，感谢关照……”
我们在友好的氛围中，离开了皮鞋店……
我听完了表妹叙述的故事，心中许久不能平静，于是，我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如下的语言：人世间，只要奉献一片真情，便会“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作者简介】彭建洪（1935年3月16日-----2010年12月23日），岩口镇岩口村村民，中国作家协会湖南分会会员。曾在《芙蓉》《湘江文学》《湖南日报》《诗刊》《诗歌报》《世界散文诗月刊》等海内外近百家报刊发表有诗歌、散文、小说600余篇，1958年发表第一首诗《雨夜红灯》，获省《群众文艺》优稿，小说《礼物》在佛山市委宣传部、《佛山文艺》、《佛山日报》、佛山电台、《外来工》杂志联合举办的1993-1994年《打工之歌—在珠江三角洲腹地上》征文一等奖，散文诗代表作《寄远》，在香港金陵出版社出版的《世界散文诗作家月刊》1992年5、6期刊发，并获该刊优秀奖；后在国内数家报刊转载，出版有小册子《山沟里的风》《花草集》、《寄远集》和家庭作品选《祖孙三代作品集》。
解铃还需系铃人
彭 如
赵金生和李玉兰结婚五年多了，没有孩子，平时夫妻俩还算和谐，但哪有柜上碗盏不相碰的。这回，俩人口角言语，李玉兰赌气回娘家了。
玉兰回娘家住到第五天，赵金生找她来了。
她当他是一粒沙子或一片鸡毛，看见了好像没看见一样。
男人把竹篮放到桌上，对女人说：“你也吵够了，也该回家了！”他阴着脸看着她。
女人不理睬他，当初生气回娘时她就说了，从此再也不回那个家了。
“啊，爸妈都不在家？”男人小声问，女人还是不理不睬。
“好了，我们回家吧？”男人过来拉女人的手。女人用力甩开。
“你硬逞强哩！”男人又一次拉她的手，并紧紧拉住她的手，女人挣扎，却是徒劳。他拉着她向门外走，走到门口时，女人突然用另一只手攀住门框。男人真的生气了，“别以为我舍不得揍你啊！”男人又用力拉了拉。
女人感到手臂酸痛，她像孩子似的“哇”地一声哭起来。同时听到“啪”地一声响，女人的发卡掉落地上。她的束发散了，头发披散如乱麻。但是，她不管那么多，只哇鸣直哭，边哭边想，想男人的粗暴，麻木种种，哪像婚前待自己柔声细语笑脸含情，是那样关爱呵护……
“不是小孩，不要哭了，现在我家屋后的杨梅红了，梅子熟了，再不回去，别人手长，我可守不住。”男人松开手，走到桌前从篮里抓起两颗鲜红的杨梅，直往女人嘴边送。女人把嘴扭向一边，男人把杨梅放到桌上，他找来一把红梳子，耐心地开始为她梳理散乱的头发，梳好后，又耐心地为她束发。
女人挡了两次，也把头摇晃了两下——她本来是拒绝的。可是，男人不管这些，只耐心而专注地梳扎；女人安静下来了。安静下来的她想起了以前，想起了男人曾经的温情，想起了自己的马尾似的长发握在男人手里的日子，也想起了自己和男人一起走过的喜怒烦忧的生活，想着想着，她的泪水潸然而下。
金生为玉兰扎好束发，放回梳子，抓起一颗红杨梅，一只手轻轻地扳过玉兰的脸，害羞地微笑着把红梅往她咀里送，玉兰微闭着秀眼悄悄含住了红杨梅，金生又伸出手来，拿出手帕轻轻为她擦脸颊的泪水。
玉兰攀着门的手早松开了，她找来纸笔给妈妈留言：妈妈，小吵结束了，我和金生回去了，金生拿来的两包红梅子和鲜红的杨梅请您老品尝。
金生想了想，终于明白：在围城中，柔情才是最强大的动力。
【作者简介】彭如，中国民主同盟盟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第六次代表大会代表，隆回县第八、九届政协委员。在《人民政协报》、《文史博览》《楚风》、《故事会》、《湖南日报》、《邵阳日报》等报刊发表各种体裁作品600多篇。著作有《祖孙三代作品集》《走进岩口有洞天》《山沟里的风》。
那年的情书
彭严志
你是否也还记得那一段美好
也许写给你的信早扔掉
这样才好 曾少你的
你已在别处都得到
—江美琪《那年的情书》
那一年高四，他和她相遇了。
九月的复读班，异常的燥热。他在教室靠窗的座位，总是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安静地坐在那里。午后的阳光将他瘦长的身型拉得很长，洋洋洒洒打打在他清秀的脸庞。她坐在第一排，常常望着这一幕出神了。她似乎觉得，他是世界上穿白衬衫最好看的。
于是，她常常找各种理由去同他搭讪，很快他们成了朋友。她了解到，他是个成绩优异才华横溢的男孩，却因发挥失常被大学关在门外，被他父亲强行送到这所一片喧闹的复读学校。她似乎对他多了点疼惜，原来每个来复读的人都是有故事的。
她叫他小灵通。她说班上只有他一个人还在用小灵通，而他又那么特别，她不想像同学们那样叫他的名字。一天晚自习，她鼓起勇气给他写了张纸条：做我永远的小灵通好吗？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表白，他却觉得似乎没有比这更让人憧憬的话了。但是，还有高考。于是他回了张纸条：可以，一辈子的好朋友。收到纸条，她却沉默了。
那年的冬天很长很冷，他们却笑得很甜很暖。他们经常会去广场的长椅上坐着，哼唱着孙燕姿的歌曲。他们经常去步行街散步，累了就跑去喝热腾腾的珍珠奶茶。他们经常一起去打饭，她总是将自己的饭菜分到他碗里，笑着说她要减肥，男孩子应该吃胖一点。那年的冬天，他们说好一起去长沙读大学。
她看到的他总是快乐的。他总说喜欢看到她会笑的双眼，那么美不适合掉眼泪。她常常被这样窝心的话感动得双眼红了。可她并不知道，他的梦想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响起，沉重的让他难以入睡。
六月的炎热唤醒了窗外的蝉鸣，高考就在夏天的转角。老师们都说他能上重点大学，而她知道自己只能上一般的专科学校，同学们都说他们俩是不会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高考成绩出来了，他在一片哗然声中落榜了，她也毫无悬念地落榜了。最后，他们在志愿表上填的都是长沙的专科学校。她明白，这不是他的起点。在一片热闹喧哗声中，他的单薄显得格格不入。她安慰他说，我们去长沙一起努力，自考本科。
开学的前一天，她却收到他发来的短信：我想了很久，明天我又要去复读了，为了一个更高的起点。Hope you understand！她回了条短信：小灵通，加油。在长沙等你。回完短信，她哭了一个下午。
第二天，她去了长沙，他去了另外一所复读学校。波澜不惊的日子里，他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那一年课改，复读班的任务更加艰巨。在那叠叠厚厚的复习资料前，他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考师大一定要去长沙。因为一个人，恋上一座城。每当他想放弃的时候，那个等你的约定就会牵动他的长沙情结。
他的朋友说她会走，他假装听不懂。渐渐地，她发来的短信少了，而且每次都是些天气变化注意身体之类的。他明白，他们该好好谈的不只是天气。她也很少去他的空间了，很少更改让他对号入座地以为是为他的个性签名了。她说，为了你能安心学习，我不能经常打扰你了。
五月底的一天，他在她空间的秘密记事本里面终于知道了原因。她记录着和另一个他相识相恋的经过，记录着对他的愧疚，记录着对他的担忧。那另一个他，快乐悲伤的时候都会陪在她的身旁。他明白了，她等了他，而且找了个人一起等。那个午后的黄昏，他呆呆地在夕阳下坐了很久很久。
他回忆着那年的情书，那一段美好。她没有喜新厌旧，是他没有陪在她身边，当她寂寞的时候。
【作者简介】彭严志，系隆回岩口镇岩口村人,曾与爷爷和父亲携手出版了《祖孙三代作品集》，毕业于湖南文理学院并担任过学生会宣传部长，现就业于汇丰银行广州分行。
附
祖孙三代追梦人
张千山
我和农民诗人彭建洪先生认识于1985年。
记得那年的3月，我和他同批加入湖南省作家协会。邵阳地区文联随即组织我们到地区参加文学工作座谈会，当时还照了一张合影。那时建洪先生刚好50岁，热情、朴实、开朗，和我这个比他小三十来岁同样有着很深文学情结的评论爱好者很谈得来。交谈中我了解到，生活在隆回县岩口乡九龙山下的他，因家庭贫苦，学习过程中不时辍学，直到20岁才把初中念完。那以后，他先后当过畜牧干部，供销社营业员，小学教师。1962年下放到农村，从此亦耕亦读，在田园阡陌间追逐自己的文学之梦。
自那以后，我特别关注他的创作，只要见到，总会认真拜读。因为，我从心底里对他有一种格外的敬仰，一个农民，一个生存生活条件不怎么好的乡间汉子，从二十来岁开始，始终坚守自己的文学追求，锲而不舍，收获多多，其境界，其精神，实在让我感佩。
今年初，从他儿子彭如口中得知，先生已于2010年2月7日去世，这位深情的田园与爱情的歌者，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还创作了组诗《死神走近我》发表于2010年1月30日的《邵阳日报》。在这最后的组诗中，他如啼血的杜鹃吟唱道：“我把诗歌作为自我生命的呼吸／作为一株生长在故乡的杜鹃花／和灵魂栖息的花蕊”。“我以我的歌感动上帝／正如山泉以涓涓细流／感动远处的江河”。建洪先生，就这样诗意地走过了他的75个春秋，留下了在《诗刊》、《人民日报》等海内外近百家报刊发表的600多件作品，让我们翻阅和怀想。
因为这份敬意，我反复地诵读着建洪先生送给我的《寄远集》、《花草集》，如见故人，如饮甘泉，常常被他诗歌的温度和力度感染。在《寄远》中，他笔下的夕阳，想象奇特，壮美动人。“夕阳像个大火球，跌下了山后，也许跌得太重吧，难怪溅起了满天火星。”他抒发的情感，厚实深沉。“我是一棵开花的树，眼前正是旺盛的花期，我当竭尽心力开花结果，当我的花结出甜美的硕果，可以奉献给人们时，我才能发出谈谈的微笑。”他表达的信念，刚强坚韧。“人生是不少失落的汇聚。／我理会，只要有生命存在，便有重新开始的行程，便有若干寻求的机会。／象寒风中抖动的枯枝，变成心弦颤动的音响。”他写《老村民的手》：“像翻开页页温馨的乡土诗集，我握住一位老村民的手。这湘西黄土层露兀出的老松树根；这十条田垅，田垅上影印着红太阳黄月亮的倩影。扣击臂节，似乎隐隐有金属之声。／指掌摊开，茧包如坟堆，埋葬着大半生的风风雨雨。”这种对土地、对农民的深刻认识与理解，这种刻入骨头、融进血液的情感，这种彰显着诗人人格诗格的句子，应该让很多伪诗人撼动和汗颜。而这样有分量的篇章，在建洪先生的作品中，可见多多。
也许是长者圣洁的文学情感的感染，也许是天然禀赋的遗传，建洪先生的儿子彭如和孙子彭严志，也和文学之神深深结缘。儿子彭如写诗、写小说、写散文、报告文学、写民间故事，他的以《村支书雇村民》、《油菜花开油菜香》等为代表的小小说创作，颇能见出他在构思上的机巧与节奏把握方面的能力。作为湖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的会员，他更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挖掘整理与思考方面颇多识见和收获。他对魏光焘故事的搜集，对梅山坛神的探究，对石匠、弹匠、陶匠、榨油坊、豆腐坊、滩头香粉纸坊的探访与书写，都是既有文学意义，更具文化价值的有为之举。也许是个人的偏好吧，我觉得，彭如若在湘西南民俗文化的田野调查和文学书写上持之以恒，修出系列成果，其文化贡献和影响当有望齐于乃父。
正接受着大学文科教育的孙子彭严志，更多的体现出时下文学青年共同的特点，他敏感、细腻，缠绵有情调。不管是对少年心事、情事的摹写，还是对流行音乐的解读，他给人的感觉是体察敏锐而到位，表达生动有灵气。在文学越来越边缘化，在社会越来越功利、越来越浮躁，在很多年轻人不乐于甚至不屑于静读经典，诗写人生的今天，严志的对星空的仰望，对田园、湖泊的省察，对小草与流萤的吟哦，他的这份沉潜与陶醉，尤其可爱和可贵。我们完全可以期待，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后，通过不断的历练和坚守，彭严志，这个飞扬着青春与梦想的彭家第三代文学传人，一定会有超越祖父和父亲的创造和建树。我们也总坚信，有梦的人生比没梦的人生要好，追梦的人生比只做梦的人生要好。
江山代有才人出。邵阳文史，曾有邹氏一门、车家数代的美名与佳话。今天，在祝贺彭家三代作品集出版之际，我们寄望，彭家三代追梦人，以一代胜过一代的业绩，贡献于时代与人民，添彩于梅山史志，告慰于彭祖之灵。
是为序。
2011年国庆于雪峰山下之小田村
【作者简介】张千山，绥宁县人，祖籍新化。1965年出生，1983年毕业于邵阳师专中文专业。现为邵阳市文联主席、市作协主席、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湖南省文联委员、省作协全委委员、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常务理事，省视觉艺术评论委员会副会长，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
感恩作者授权 绿 汀 文 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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