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飞来一只野鸽子
(外一首)
唐 啸
一个细雨霏霏的初春清晨
夜雾浓重，缭绕。天光仍暗
那青烟般的薄幕尚未褪却、消融
当如小狗般蜷缩的我从裹紧的棉被筒里
慵懒的翻身起床，拉开室帘
阳台上正飞驻着一只麻白色的野鸽子
伴随着阵阵"咕、咕、咕"急切的鸣叫声
它时而走着碎步，东瞅瞅、西啄啄
时而机警的扑楞着翅膀，欲飞还休
我所担心的是
如此乍暖还寒、山穷水瘦的季节
万物皆萧瑟，茫然以及肃杀
哪有可供觅食的虫子与谷物
而我更担心的是
那只饿得"呜咉、呜咉"整宿整宿直叫唤
时常出没于房檐瓦梁的野猫
会不会正潜伏在某个暗处
伺机而动，将它逮个正着
肆意的玩弄于股掌之间
然后狠心撕咬，茹毛饮血
最终风卷残云，剩一地凌乱不堪的血渍和羽毛
2019年3月1日晚
寂静的雪夜
唐 啸
寂静的雪夜，风寒料峭的。
此时天光微明，暗已不再是暗。
当我孑然一人，
头戴贴面羊毡帽，
全身裹着厚实的皮袄，
双手紧拢在袖笼里，
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
"呼哧、呼哧"翻过此山梁时。
它就旁若无人的
蹲在那个微隆的土丘旁。
如饱食后温顺的邻家小猫，
荣辱不宠，波澜不惊，
双眸安闲着斜睥假寐。
这本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
且离我居住之地也不过半华里。
我觊觎着想趁它未发现我时
快速从其一侧穿插而过。
当我正踯躅着欲举步越过时，
只见它顿时目露凶光，鬃毛立竖。
前爪仆地，嚎叫着一跃而起。
暴怒如雄狮，前后判若两物。
好一招饿虎扑羊，恶狼挡道。
我忙左在腾挪，急速闪退、立定。
既然没法形遂心愿，生死一念之间
身无长物、手无寸铁的我
倒不如拿出看家本领，放手一博。
于是。我双拳紧攥，提腹屈肘
踩着飘忽不定的步伐，拉开架势，
气定神闲的与之对峙，周旋。
况且，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在近乎一段悲壮的短兵相接之后，
凌乱不堪的雪野上，
斑驳的血迹无序的浸染。
最终仰天长嚎，悻悻而败，
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是它，
而独自剩我在原地惊魂未定、气喘如牛。
那一行急速败走、深浅不一的梅花足印
伴随着阵阵"嗷、嗷"凄冽的叫声
在空旷寒冷的荒野，却无限的拉伸、扩展
直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消靡在突兀的耳轮里
2019年元月24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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