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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利荣:记忆中的家乡(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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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家乡

吴利荣

计划写一写自己的家乡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不知从何写起,零零散散的记忆片段在母亲的絮叨中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却始终没能形成一个完整的画面,所以注定了零零碎碎,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吧,也许这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就是构成我对家乡的记忆吧。

农村里常见的水车(图来自网络)

二、干农活

现在我和朋友同事再说起小时候干过的农活,他们大都是不相信的,尤其是当他们听说我爸爸是教师时,认为我应该比他们过得更优越我想……只有我们三姐弟心里记得最清楚了。我清楚的记得小时候洗衣服、生火、做饭、扯猪草、切猪草、煮潲、砍柴、收麦子、摘黄花、双抢、挖红薯……哪样活都干过,干得还不少。我大概是六岁左右就开始下田劳动了,最开始是撸禾,把一堆一堆的禾搬来送到踩打谷机的大人手中,在泥泞的稻田里一趟一趟的奔跑,最后满身都是泥泞,疲累不堪这些是大人们后来跟我说的,我已没太多印象。记忆深刻的是插早稻,早春……插早稻那时候,田里的水还有点刺骨,每次下田都要试探试探适应了才下田,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回事,插田还要luō蔸(用一只灰船装满用人畜粪便沤好的堆肥,拿着禾苗luō一下插一蔸),插田的速度不但慢而且太费事,后来才知道那时候的稻种不好,禾苗生命力不强,田也不肥沃才需要这样做,现在的插田简单了应该要感谢袁隆平。印象中我是最不喜欢过暑假的,每年一放暑假就是天旱的开始,火厂坪的地势我不知道算不算邵东最高的地方,但是火厂坪的两条小溪一条流向湘江一条流向资江,却是实实地分水岭。暑假我们姐弟的第一任务是抗旱,家里的责任田都是缺水的地方,天旱了就要“扯水”,大家见到过水车那种有叶片在水槽里通过人力轮动的水车,但我们的不是,是那种用一根大铁管自己制作的“扯水装置”很费力的那种,原理和压水井有点相似;坐在前面一推一拉没完没了,我和哥哥一般是轮流来(直到读大学室友邀我一起去中南工大的健身房,教练说你的胸肌练得不错,我只呵呵了一声,鬼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太阳实在太大了我们就找了一把伞柄木质的大伞用竹子绑起来插在坐的地方遮阴,但是我和哥哥还是在此都练就了一身健康的小麦色,还有些田是可以从小溪里放水的,由于放水的田多,大家又要按面积分时段放水,小溪只有一条但是有两个生产队的田都需要水,所以坝口子上有一个平水石分流小溪(觉得那时候的人真聪明),有些人不自觉老是偷偷拦住别人的分水口,让水全都流进他家田里,沿水路还有些人偷偷把你的水放到他家田里去,所以到自家放水时间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都要巡查,不巡查水是放不到自家田里的,曾经因为放水和偷水的问题村民间骂架、打架也是常有的事。稻子上浆需要大量的水,我和哥哥每天就是重复这个工作,每晚累趴了在床上想为什么不下雨,做梦都想老天爷救救我们,下雨吧。

已经远去的双抢(图来自网络)

稻子熟了,接下来就是最难熬的“双抢”,“双抢”指的是抢收早稻,抢种晚稻,从每年的七月中旬到八月初结束。双抢是一年中最累的时候,也是最忙的时候,下至六七岁的孩子上至七八十的老人都要参与这项重要的农事。为了赶季节我们每天天刚蒙蒙亮,就被父母从睡梦中叫醒去割禾,挥舞着手中的镰刀,随着“沙沙”声一堆堆禾被我们整齐的码放好,早上露水重加之自己的汗水衣服一会儿就湿透了,黏在身上实在难受,镰刀割伤手也是常有的事,我的左手食指至今都还有当年留下的疤痕,当时处理也很简单,用清水洗净后,再在门后或者墙角里找一个“板板蜘蛛”结成的巢穴封在伤口上用布条裹一下,第二天照样干活。一般割禾在早上,上午打禾,父亲母亲踩打谷机我和哥哥两个撸禾,撸禾其实也不简单来回跑动手脚不停,尤其是早稻又是水田,在泥泞中来回奔跑,拔脚都很吃力,打禾是体力活脚踩打谷机还要配合手的动作脱粒,这些事在后来的成长中我们没少干,当打谷机满了的时候要“出桶”,出桶不但要长时间的躬下腰子还要手快,有臂力,把一撮一撮的稻谷倒进箩筐,再担回家,我们兄弟两都担过稻谷,一百多斤一担的湿稻谷压得肩膀生疼,当上午回家已经11点多了,妈妈晒谷、耙谷子、用风车筛选谷子并做饭,爸爸再回到田里合稻草,把脱完粒的稻草捆起来拖到田基上,我们把在田里一身泥水到池塘洗干净,赶紧换身干衣服立即上山摘黄花,虽然烈日当头但我们也全然不顾了,可这时候的黄花个头已经长到了最佳状态,如果再不去摘过了中午黄花就要开了,开了花的黄花是卖不上价钱的。此时山上摘黄花的人都基本回家了,山上偶尔传来不知名的鸟的怪叫声让人心生恐惧,只想早点回家。

晾晒当中的黄花

下午就是拖稻草、翻田、踩禾蔸、撒猪粪、撒碳氨、插田,撒碳氨的时候田里的泥鳅受不了氨水的味道会自己跑出来,这个时候捉泥鳅可能是双抢唯一能带给我们的乐趣了,插田一般是在下午4点开始,躬着身子一直像鸡啄米一样的在田里点地插禾,腰累得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如果你在田里站起来休息一下,哥哥就马上说:嗯妈,老弟又偷懒了。有时为了把一丘田插完7点了还在田里,妈妈说夜晚插的禾长得还好些,来打断你想回家的念头,乡间的夜晚蚊子还特多,每个人的头上空都有一个黑团在绕着我们的头顶飞舞,那是“麦蚊子”,一旦叮到了人,不但吸走了血还肿得特别大、特别痒;除了“空军”的滋扰还有“水军”蚂蟥叮人,蚂蟥的头部有吸盘,并有麻醉作用,它总是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吸附在你的腿上让人不容易感觉到,蚂蟥叮咬人时,用吸盘吸住皮肤,并钻进皮肉吸血,如果你发现了硬扯会扯出个小洞,泥泞的腿上就会血流成河,这还不是最可恼的,最可恼的是一旦被叮咬,就算伤口好了,在很长的时间里你还是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地方奇痒无比……这样的日子一直要延续半个月左右真是叫人感到绝望,每每说讨厌劳动或想躲懒时,妈妈总是说:你想不摸锄头把只有发狠“读书”,来敬告我们姐弟。所以这也成了我们努力“读书”的动力,我不知道大家的暑假是怎样过的,但这大概是整个70后或者80年代初期出生的人的共同回忆吧。

已经尘封的风车

【作者简介】吴利荣,供职于周官桥乡桥口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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