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人說，北歐的芬蘭、瑞典、挪威、丹麥四國是世界上高收入、高稅收、高福利的發達國家，且是經濟、環保、人文和諧發展的國家。其奧秘何在呢？前不久我隨歐美同學會代表團到北歐四國慰問留學生、招聘留學生，所見所聞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啟示。
芬蘭———搶占高新技術產業的制高點
2002年1月15日12點20分，我們從北京乘坐芬蘭航空公司的班機，晚9點20分到達芬蘭首都赫爾辛基機場。中國駐芬蘭大使館為我們安排了4天的考察、訪問、游覽活動。
坐一夜火車到芬蘭最北邊的拉普蘭省會城市羅瓦涅米游覽北國風光還是很值的。但領略銀裝素裹的芬蘭景色只是一個插曲，我們馬不停蹄地參觀赫爾辛基大學生物中心、工業大學的實驗室，與留學生座談。短短幾天，使我們對芬蘭發展高新技術產業的做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在赫爾辛基大學生物中心，中國留學生郭德英博士（1992年到德國讀博士，1995年到芬蘭做博士后，現任大學教授，是1600多名中國留芬學生的佼佼者），向我們介紹說：“芬蘭面積33.8萬平方公里，人口516萬，首都赫爾辛基人口為50萬。全國70％的面積為森林，10％的面積為水，總共有19萬個湖，18萬個島，號稱千湖之國、千島之國。然而，在這樣一塊土地上，芬蘭人創造了若干個世界第一或歐洲之最。據世界權威機構評估，2001年芬蘭的核心競爭力躍居世界第一位，廉潔度長期排在世界第一位。另外，木材加工、諾基亞手機、破冰船制造、高速鐵軌、電梯技術、玻璃制造技術、紙張、紙板、紙漿出口量，人均上網率等都雄踞世界或歐洲之首，芬蘭人均 G DP達25000美元。
為什么芬蘭人能創造出這樣的業績？郭德英博士告訴我們，這與自20世紀90年代以后芬蘭政府重視對教育科技的投入和產業結構的調整是分不開的。芬蘭教育經費約為國家年度預算的18％，實行九年義務教育，大學免費教育。全國有22所高校。赫大在校生達3萬人，年投入25億芬蘭馬克（約合30億人民幣）。芬蘭對科技的投入占 G DP的3％，因此，赫大和赫工業大不僅有最現代的教學設施，一流的試驗室，每個學科還有世界頂級科學家。這些科學家和研究人員都■心進行科研，不去考慮個人經商賺錢，原因是他們的待遇在芬蘭是最高的。難怪乎，芬蘭年均獲得專利數世界排名第四，僅在美、德、日之后。在產業結構調整方面，芬蘭的信息產業已占到國民經濟的31％，傳統的林業產品、造紙等降為21％，制藥、生物技術達到11％，其中諾基亞的手機已占領世界市場的三分之一，超過了摩托羅拉和愛立信。芬蘭的科研投資體制和競爭機制也有獨到之處，郭德英博士介紹說：赫大的生物中心的研究領域是世界最前沿的，對它的投資有政府的，有風險投資公司的，有企業的，形成了股份制，是真正的產學研政府結合。生物中心的每個課題組每四年接受一次由國外專家組成的評估委員會的評估，中心每兩年對50％的課題組進行一次評估，凡不出成績的課題組人員就要下崗，另換新人，每次淘汰20％的科研人員，競爭的壓力很大。鑒于芬蘭生物技術的快速發展，歐盟已在考慮是否把它的生物研究中心放在芬蘭。這不僅取決于這里的硬件條件，還取決于這里的機制和科研。當然，現在還未成定局，因為意大利等國還在和芬蘭競爭呢！
瑞典———諾貝爾的故鄉
19日早晨，從芬蘭首都赫爾辛基乘飛機1小時就到達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這是一座號稱北方威尼斯的城市。駐瑞教育參贊孫英告訴我們，斯德哥爾摩位于波羅的海西岸，整個城市在一個湖海相連的水中，全市有17個島，通過50多座橋連接而成。如果夏天來觀光，你會以為到了人間仙境。
下午，我們在使館與應邀前來的20多位留學生進行了座談。這是一群有強烈愛國之心和報國之志的學子。落座不久，他們就向歐美同學會的負責人詢問通過什么渠道為國服務或回國服務。當我介紹了青島的改革開放經濟發展對人才的需求后，他們表示了極大的興趣，表示願意與青島的企事業單位建立聯系。座談中得知，中國在瑞典的留學生有2400多人，其中有11人被該國聘為教授，有3人被中科院聘為海外評估專家，有5人被批準為長江計劃學者，這是一個很有成就的群體。留學生告訴我們，認為高科技都在美國是個誤區，要關注瑞典的高科技。瑞典的面積為45萬平方公里，人口為880萬，人均 G DP達到25600美元。20世紀初還是一個以農業經濟為主的歐洲最貧窮的國家之一，然而從戰后到70年代中期，瑞典的經濟迅速發展，特別是近20年來，瑞典在工業化的基礎上大力發展了出口工業和高新技術產業，現在瑞典領先于世界的高新技術有：無線電通信應用技術，生物制藥、專用機械、機動車輛、電力技術等，如人們熟悉的愛立信通訊設備，環保型的沃爾沃客車等。
接下來的3天里，我們參觀了斯德哥爾摩市政廳，諾貝爾博物館，卡羅林斯卡醫學院，烏普薩拉大學、商業步行街等。最使我感興趣的是諾貝爾博物館。諾貝爾博物館規模雖然不大，但它采用了圖片、聲像等多種手段全面介紹了100年來諾貝爾獎項的情況。
在參觀卡羅林斯卡醫學院的時候，我看到該院先進的設施和設備，醫務人員孜孜不倦的工作態度以及該院在醫學領域的成就，我忍不住問主人，卡羅林斯卡醫學院緣何辦成了歐洲的醫學研究中心？緣何辦得如此之好且成為世界醫學界人士向往的地方？主人回答說：該醫學院有50名資深教授，組成了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的評審委員會，他們的評審過程就是集中世界醫學領域最高成就最新成果的過程，也是推動自身提高和發展的過程。從這一點，我悟到了諾貝爾和瑞典人的遠見卓識和博大胸懷。瑞典這樣一個人口比青島市多一點的國家之所以發展如此之快之好，和諾貝爾精神風範的發揚光大不能說不無關系。
挪威———酷愛自然的民族
23日上午從斯德哥爾摩直飛挪威首都奧斯陸，僅用1小時。
接待我們的使館一秘曹思平告訴我們，挪威這名字的意思是“北上之路”。幾千年前，人們發現了這條前往北冰洋進行捕魚和狩獵的道路，且在沿海的地區和島嶼上定居下來，所以挪威的地圖像條大火腿，北面細長，南面碩大，自北到南長約16500公里，挪威總面積38萬多平方公里，人口450萬。在這片土地上到處覆蓋著鬱鬱■■的森林，在數以千計的大小河流中生長著各種各樣的魚類。挪威以空氣新鮮、水質清澈而聞名于世。挪威的工業主要有原油、天然氣、船舶、金屬、化工、機器制造等，出口占整個國民經濟的40％，人均GDP達到24000美元。挪威是一個福利國家，免費提供醫療和社會服務。有孩子的家庭可以在經濟上得到幫助，每一個人都確保一份起碼的養老金。
當天下午，在使館代辦張振鐸的主持下，我們與500多名留學生的代表20多人舉行了座談。盡管在挪威的留學生數量是北歐四國最少的，但我們卻高興地看到他們中的不少人已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我們在曹思平一秘的陪同下，游覽了挪威古老的王宮所在地卑爾根市，游覽了奧斯陸的跳雪臺、滑雪場、雕塑公園，訪問了奧斯陸大學圖書館。所到之處一幅幅美麗的圖畫盡收眼底。為了生存和發展旅游業的需要，挪威人在海灣上空以及島嶼和大陸之間架起一座座橋梁，在群山之中開鑿一條條長達數公里的隧道。據說國有公路總長53000公里，橋梁17300座，隧道830條。首都奧斯陸到古城卑爾根就是一條黃金旅游線路。早上我們乘火車在廣袤的森林中穿行，到達海拔2500－3000米的高原后，再乘觀光小火車觀摩大峽谷奇觀，順坡而下，來到海拔百米左右的峽谷中，午餐后乘坐峽灣游艇繼續游覽。最后乘上大巴士直奔火車站，乘坐一程火車到達卑爾根。古城的夜景是經典的歐洲風格，古色古香，這一路的景色可謂拍案叫絕，嘆為觀止。我注意到挪威人在發展旅游業中是以酷愛自然、保護自然、讓人接觸自然為前提的，他們的海灣、山林都得到了很好的保護，決不搞填海造景、劈山造景，真正體現出越古老的東西越值錢，越原始的東西越有價值。
訪問中，我們看到，在滑雪場、街心公園，有許多兒童、青年、中年人在滑雪，聽主人介紹，挪威人酷愛野外生活，許多人參加了各種俱樂部，夏天到野外搭起帳篷，在那里盡情地享受陽光，采摘草莓和蘑菇供自己食用。冬天去平原或者山里滑雪。體育不僅僅是一項廣泛的健身運動，而且成為挪威人的一種生活方式，難怪1994年第十六屆冬奧會要在挪威舉行呢！
丹麥———續說美人魚的故事
行程匆匆，26日上午，我們從挪威首都奧斯陸飛抵丹麥首都哥本哈根用了90分鐘，這是我們行程的最后一站。使館的同志告訴我們，丹麥在我們訪問的北歐四國中面積最小，僅有4.3萬平方公里，人口526萬。別看面積小，地理位置卻很重要，這里是連接西歐和北歐的樞紐。丹麥經濟發達，工業是國民經濟的主體，有農產品加工、機械、造船、化學、電子、紡織、食品等部門。牧業主要飼養牛、豬等；農產品以麥類為主；漁業在世界漁業中名列前茅。丹麥與北歐其他國家一樣，人均 G DP為32000美元，其中個人收入約50％要交稅，但生、老、病、死、學都由社會各種保險金支付，是典型的高福利國家。因此，丹麥人的心態平和，做事按部就班，社會穩定，秩序良好。
下午，我們在使館教育處與丹麥留學生、學者舉行了座談會，到會的20多人踴躍發言。據不完全統計，我國在丹麥留學人員共計700多人，分布在丹麥30多所大學和科研單位，主要學習自然科學和經濟、貿易、語言等專業。留丹的學生、學者在實踐中創造了十種為國服務的好方式，這些方式有：執行“春暉計劃”，短期回國服務；與國內大學合作，聯合培養博士生；應邀回國講學介紹國外最新科技信息；加強科技合作，增進學術交流；利用丹麥先進儀器設備，為國內科研項目服務；積極參與國內建設項目，努力為國內提供資金；積極參加廣州高科技交流會；鼓勵尖子人才回國參加現代化建設，現在列入“百人計劃”的2人，“長江學者計劃”1人，特聘教授2人，應聘主要大學及科研單位4人；以留學人員為載體，引進丹麥先進技術，架設中丹合作橋梁；留丹學人積極參加祖國西部開發。從丹麥的留學人員報效祖國的這一腔熱血，我們可以看到中國38萬留學生是一支何等重要的力量。
第二天，我們訪問了哥本哈根技術大學，參觀了哥本哈根海濱、港口、安徒生公園、新老王宮廣場、商業步行街。盡管是走馬觀花、浮光掠影，但是這座北歐最大的古老城市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哥本哈根，意譯為“商人的港口”，的確，在這座城市漫長的海岸線上有很多港口，其中有些港口延伸進城市中心，據說有的港灣是人工挖進城市中心的，這種做法不僅實用，而且還增加了城市景觀。我想這應該成為我們進行城市建設的借鑒。在美麗的海濱一角，美人魚坐在礁石上凝望著岸邊，因為安徒生童話的影響，使這里成了游人必到之處。哥本哈根的建築古樸典雅，規劃有序，除新劈的街道鋪上瀝青外，古老的街道仍然鋪著小方塊花崗岩，這越顯出城市的滄桑歲月。
參觀訪問中，有幾件事引起了我們的一些聯想。一件是丹麥的農業發達。究其原因，是他們的農業合作制度有150多年的歷史，丹麥的農業實行一條龍服務，從種、管、售均實行社會化市場化運作。另外，丹麥的農業靠農場主經營，全國有若干農場主。農場主的兒子繼承農場是有條件的，必須是農業院校畢業、具備一定的技術水平和經濟實力，才能繼承父親的農場，否則就要讓有資格和條件的人來繼承。另一件事就是丹麥人的創新精神比較強。究其原因，丹麥人的創新是一輩人接著一輩人干，互相影響，代代相傳。據說許多丹麥人家中地下室或閣樓上有工具房，孩子從小就學父輩撥弄工具，搞些小制作、小發明，慢慢長大就搞大發明。從諾貝爾獎頒發以來，丹麥有11人獲此殊榮，這在世界上按人口比例是獲獎最多的國家，這也是丹麥人的自豪。丹麥，美人魚的動人故事曾經傳遍世界，今天，丹麥人好像在繼續述說著新的故事。
北歐四國的行程結束了，訪問的任務也完成了，可是留給我的思考卻有許多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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