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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浦江》月泉副刊2017年8月17日发表黄韫秀文章 《痕迹》

2017年8月17日10:11:29  来源:今日浦江 作者:黄韫秀

  走进古城的小巷,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了,亦不敢高声语,惟恐惊了古城沉睡中的梦。斑驳的青石板已磨得发亮,反射着亘古不变的阳光;磨不平的是一个个凹凼,刻着岁月的痕迹。

  赠你满袖芬芳

  很喜欢有位诗人说过的一句话:你踩扁了一朵紫丁香,她却将芬芳留在你脚下。这是紫丁香的痕迹。

  而老城呢?常常见到老城的小巷间红漆喷着大字标语,墙面多已脱落了,顽皮的小孩将鞭炮塞进墙缝中……老城,只是静静地屹立着。何必不静,何必喧哗呢?一切都不过一场梦罢了,老城,就是千年梦回的痕迹。黑瓦白墙依然分明啊,梁顶雕画依然清晰啊,倚窗画眉的女子依然在啊,只是岁月在她白璧无瑕的脸上刻下了道道皱纹。

  走在这黑瓦白墙的小巷间,便会有一股冲动,想撑一把油纸伞,着一袭素白的长裙,行在这弥漫着檀木香的木雕栅栏间。别一朵花在耳际,任那吹了千年的风撩起裙边,送它一个青丝半遮面的回眸。我若就是这样一座古城,屹立千年,有小桥流水作伴,与云霞苍穹同乐,此生便足矣。

  老城,不死!若你来到这里,定能带走满袖芬芳,不管沧海桑田,天荒地老。

  唤醒尘封记忆

  儿时的记忆是否已蒙上一层灰尘?老城轻轻拂净记忆的书本,翻开记忆中的那一页。

  你小时候一定吃过那种金黄色的糖吧!它是卖糖人用糖浆画好再凝住的,大概是叫麦芽糖。

  卖糖人操着两根小竹签,把金黄色的糖浆勾起:黄金般的丝线在空中飞舞盘旋,勾勒出翔龙舞凤麒麟雄鹰。那琉璃般的糖浆似乎有生命似地对准阳光一照,呵,老城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乃至青石板上的每一点痕迹,都在这糖中了。似深山中的怪松鳞片般的身体上流溢出晶莹的树脂,其中一滴自苍穹落下,将老城封入永恒的琥珀。它们经受岁月的洗礼,仍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轻轻舔一口,甜丝丝的凉气在口中蔓延。这甜味,可是儿时天井下那碗映着月光的糖水?早已尘封的记忆,不经意间被再次唤醒。

  转身的距离

  不知道浦江算不算得上一座古城,但至少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吧。这里有一座东山公园,山顶是一座塔,只有两层,也许可以叫做楼阁。上面用的仍是秦时的县名:“丰安览胜”。

  我最喜欢的,是在塔顶看孔明灯。孔明灯什么时候放?一年会放几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那样深沉的天幕,那样皎洁的月光,借屋檐半遮娇颜。手扶精雕的木栏杆,只看见一列孔明灯凌空而起,带着温暖的明光和美好的祝福,向同一个地方飞去;这泛着金黄光晕的灯笼不知被谁牵起了线,一排排向夜幕更深处蔓延……当它们铺满天空,思绪似乎也便乘着它们飞走了,飞向遥远的高挂秦时明月的时代……

  然而一转身,便是城市的繁华:千万路灯组成腾跃的巨龙,车辆川流不息。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却跨越了千年。

  悄悄离开,似乎不留下任何痕迹;而老城的记忆里,却铭刻住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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