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信佛。她对那个金色佛像的依赖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总是虔诚地摆上供品,一天三次跪拜。
每次,她都点亮那两根红色的蜡烛,点燃木色的香。她卧室的案台,小小的香炉中总是冒出带着香味的蒸气,将那个金色佛像的身影遮盖的模糊不清。
她弯曲双膝,跪在缀满了褶皱的圆形垫子上。如雪的残阳照在她古铜色、皮肤粗糙的脸上,反射出别样的光辉。橙色的烛光照在她已布满了银丝的头发上,所有的色调都显得那么协调。她皮肤松弛却满含泪水的双眼,用一种饱含复杂情感的目光注视着那个佛像,口中念念有词。她弯下早已因辛苦而佝偻的身躯,用额头轻碰被烛光浸染的地面。古铜色的双手合十,却因为变形的手指而无法使掌心触地。她轻诵着早已熟念的佛经,为全家人祈祷幸福。她坚信,那个跳跃着烛光金色背后的佛像中,一定有一个神灵,保佑全家人的幸福,一定有一种力量,带给每个人希望。
小时候总以为奶奶迷信,现在才明白这种对神灵的信赖,寄托了多少美好的祈愿,倾注了多少虔诚的心愿。
手腕上戴着奶奶求来的佛珠,每一个散发着香味的珠子上都刻着一个字,连起来念应该是一句佛经,这歌一般的音节连结,蕴含的是美好、是希望、还是信仰?
奶奶对神灵的信赖,不是迷信、而且超越了信仰,书写着一个老人对子女、对生活深沉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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