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景
吴语温婉，弦索叮咚，《秦淮景》这一曲经典的江南小调迷倒了芸芸众生。其实，此曲改编自江南小调《无锡景》。而将《无锡景》唱红大江南北并灌制唱片的，则是苏滩艺人王美玉。那是1927年的事……
在当时，演唱小调是苏滩的一种表演形式，这些小调大多由苏滩艺人结合社会见闻随口编唱，它们除了作为单独的节目演出外，常常在“卖橄榄”“马浪荡”“荡湖船”等传统后滩戏中穿插表演。与《无锡景》同曲异词的，还有《苏州景》《杭州景》《上海景》等多种版本。由于曲调旋律优美，极具江南风韵，民国以来，它常被很多流行歌曲移接改编，如周璇唱的《花开等郎来》、吴莺音唱的《我有一段情》，还有电影《三笑》中的《真心来相诉》等等。本文为大家介绍的《苏州景》就是根据当年的旧抄本整理而成的。当然，这里重点关注的是歌词的文本价值。从这则《苏州景》反映的情况看，应该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苏州光景。
词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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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的景致
说起苏州的景致，自当首推虎丘山。千百年来，那句以讹传讹的东坡名言——到苏州不游虎丘乃憾事，或许起了点推波助澜的作用。事实上，在苏州人心里，虎丘天然就是个城市地标。这则《苏州景》中也说：苏州景致多得呒淘成，让还虎丘顶有名。
有意思的是，偌大的虎丘山，歌者不提那斜斜的云岩寺塔，不提千年神秘古剑池，独独把眼光落在了千人石边的真娘坟上。歌者唱这段《苏州景》的时候，人间不知换了几回，而虎丘真娘坟头，依然桃花灼灼。歌者对真娘的关注，多多少少有一种天涯沦落惺惺相惜的意味。
继续往下看，当时苏州郊外游春以水路交通为主，灵岩山、天平山、观音山是主要名胜。游历一天，回程坐船上岸，城里已是华灯初起。歌词里特地提到了电灯亮晶晶，可见那时候，城市新生活的标志——居民用电还远未在苏州城乡普及，吴中乡间大部分还没用上电灯。
寒山寺、沧浪亭、宝带桥、狮子林、北寺塔、留园、西园……这些苏州著名景区歌者都提到了，当时的热度想来与今天差异不大。至于歌者提到的七塔八幢好风景，现在恐怕少有人知。彼时苏州城依稀还是平江图的样貌，河街相邻的双棋盘格局还没有改变。小楼春雨，橹声欸乃，那片烟云永远留在了过去的苏州。
苏州的衣食住行
数完苏州的景致，怎能不介绍一下苏城的衣食住行。金阊门，银胥门，是过去的说法，老苏州还会加上一句：冷水盘门。所谓金银冷热，当指地域的商业繁华程度而言。
早期，苏州古城区的商业中心主要在观前街一带，城外最繁华热闹的当属阊门石路。歌者提到的两家大旅馆新苏台和惠中就在阊门外大马路上，当属上等旅社之列，尤以石路阿黛桥东的惠中旅社名气最响，内辟亭台花园，客房设瓷盆浴间，还配有茄门床和全套红木家具。当时有民谣：“城里有花园，城外有戏馆。惠中住的大官员，白相虎丘坐汽船。”
苏州美食天堂
民以食为天，苏州美食天堂，这则《苏州景》却唯独提到了一处铁路饭店大菜馆。1916年，苏州商人陈兰亭因承包沪宁铁路餐车膳食发了笔财，于是，他在阊门外北丁家巷开设了一家规格高档的西式旅馆。因其与铁路当局的特殊关系，陈兰亭直接将之取名为铁路饭店。铁路在当年是一种代表新生活的时尚符号，开业伊始，就生意兴隆。
铁路饭店还设有西餐厅，各式美酒佳肴应有尽有，当时被列为特等旅社。歌者提到的铁路饭店大菜馆应该就是此处。除了饭店菜馆用餐，三五知己聚吃船菜也是当年苏州的一大特色，时人多有撰述。
滚滚红尘中静下心来，听一曲《苏州景》，甜糯糯的吴音不急不慢细细道来，姑苏景致又飘摇而至了。待到疫情退散，我们在姑苏城不见不散……
来源：《苏州方志》微信公众号
作者：顾 俊
2022-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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