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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子熟了
作者:绯红莲青


    豆花开了一茬又一茬,豆子总在不经意间就熟了,藤蔓间的孕育成长最是神秘而惊喜的,一不留神繁茂的绿叶间就垂着一个个的大肚,似乎都像夜间讲好的一般。况且五月的气候如同催化剂。看着它们一天比一天地成熟膨胀,人的心也就着了慌,一把把采摘下来,就怕没赶上趟儿,豆子们就都老了。

    其实属于豆儿们的时日真的不多,从结出豆荚到长大成熟,再到长出黑色的眉黛,掐指一算也就一个多星期的时日。在这一个多星期里,我们家的饭桌上几乎顿顿都有炒豆子的身影。我们忙慌着从它嫩得能掐出水来就已经开始计划做成各种菜与饭了。首先让我想到的便是烧野火饭,看来我们的想象力也仅止于此了。

    如果说是为了传承立夏烧野火饭的习俗,倒不如说是我们这代人对于童年游戏的一种怀念更妥帖。在那缺衣少食的童年时代,用两片洗净的瓦片,在人家屋子后面捯饬些残垣破砖垒成一个土灶,路上随意捡些枯树枝,最开心的便是去到野地里边念儿歌:“采你家豆,还你家壳……”的儿歌,边一把把采摘着丰硕的豆荚;从家里偷摸一把米来就开始生火做饭。一切都是那么随心所欲,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似乎到了立夏就该着我们这群孩子如此玩闹,村人们即使在地头田间看到我们偷采他们家的豆子,也不会怪罪,只有默许的憨笑。原本严苛的父母此时还会放下身段帮着我们这些小孩采摘,修整我们搭得歪歪斜斜的土灶;以她们的经验指导我们如何生火煮饭。此时是如何一派母(或父)慈子孝的和谐场景啊!想必大人也有一份童心也喜欢游戏,只是平日里碍于面子,趁着立夏这一天将这童心未泯的情怀释放了一把。

    如今的我们也为人母为人父,于是就发现在这豆子肆意兴旺的季节,到处是搬来烧烤架,烧野火饭的场景。当然与小时候的野火饭也是高了一个档次的,糯米的饭里飘着的不仅有豆子还有香肠、腊肉、虾仁、香菇等等。围着立夏这几日满屏红红绿绿飘着香味的豆饭当真是火了一把,而且热衷于此的都是7080后的父母,我们的下一代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们,并未有我们这样的乐趣,在他们的童年既没有为一颗糖而心心念念也没有把拥有商柜里陈列的洋娃娃当成奋斗目标的经历。他们的童年里充斥的是随叫随到的美食;是随处乱扔的毛绒玩具;是电子玩具带来的兴奋与快乐。可能在他们眼里一锅丰富的野火饭还不及一个手机游戏来得精彩。我承认我们有很深的代沟,时代造就了不同的我们,但是每代人的童年游戏都是可贵的,也不得不承认每一代人的童年都有所缺失,可能我们童年里渴望的东西是这一代人嘘之以鼻的,而我们那一代人的童年情趣与体验正是现在的他们所不得的。

    那好吧,不参与就不参与,吃还是要吃的吧?电子游戏再精彩都无法填饱肚子,烧好了的野火饭还是很香的,都来尝一尝吧,不知道这些少年们从中是否有所感悟,虽然我们的野火饭有些土气,但是它实在啊!

    2020-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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