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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名人与垂虹:姜夔吹箫过垂虹

作者:陈志强


姜夔,南宋词人、音乐家,饶州鄱阳(今江西鄱阳)人。一生未仕,往来鄂、赣、皖、苏、浙间,与当时诗人词客交游。工诗,词尤有名,且精通音乐。有《白石道人歌曲》《白石道人诗集》《诗说》等。

姜夔与苏州石湖的范成大是忘年交,范比姜要长近三十岁。据元陆友所撰的《研北杂志》记载,范成大家有一婢女,名小红,颇有色艺。宋光宗绍熙二年(1191)冬天,范成大请姜夔到他家去。姜夔冒雪前去,住了一段时间,范成大嘱他作乐曲。姜夔便作了暗香、疏影二曲。

《暗香》为:“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词中的何逊,是南朝梁诗人,早年曾任南平王萧伟的记室,任扬州法曹时,所居里种有梅花;“寄与路遥”,表示音讯隔绝,这里暗用陆凯寄给范晔的诗句“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

《疏影》词为:“苔枝缀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客里相逢,篱角黄昏,无言自倚修竹。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莫似春风,不管盈盈,早与安排金屋。还教一片随波去,又却怨、玉龙哀曲。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小窗横幅。”

词中的“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这二句,用罗浮之梦典故。旧题柳宗元《龙城录》载,隋代赵师雄游罗浮山,夜梦与一素妆女子共饭,女子芳香袭人。又有一绿衣童子,笑歌欢舞。赵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株大梅树下,树上有翠鸟欢鸣,见月落参横,但惆怅而已。“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这三句,用寿阳公主之事,《太平御览》引《杂五行书》云:“宋武帝女寿阳公主,人日卧于含章殿檐下,梅花落公主额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皇后留之,看得几时,经三日,洗之乃落。宫女奇其异,竞效之,今'梅花妆’是也。”“安排金屋”,《汉武故事》载,汉武帝刘彻幼时曾对姑母说:“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

姜夔的《暗香》写的是自己身世飘零之恨和伤离念远之情,《疏影》则披露了他对国家衰危的关切和感触。范成大看了,“把玩不已”,便叫两位歌妓歌之,音节清婉,范成大听了非常高兴,遂将小红赠给姜夔。姜夔带了小红乘船往吴江而去。过垂虹桥时,正值大雪纷飞,遂赋诗曰:“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姜夔“喜自度曲吹洞箫,小红辄歌而和之”。

姜夔去世后,苏石挽诗曰:“所幸小红方嫁了,不然啼损马塍花。”这两句诗的作者一传为苏泂,全诗为“儿年十七未更事,曷日文章能世家?赖是小红渠已嫁,不然啼碎马塍花。”

马塍花,是合欢花的别称;苏泂,字召叟,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约宋宁宗庆元末前后在世,少从其祖游宦入蜀,长而落拓走四方,从陆游学诗,与之唱和者,有姜夔和辛弃疾、刘过、王柟、潘柽、赵师秀、周文璞、葛天民等,皆一时名士,著有《泠然斋集》二十卷等。

2020-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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