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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虹 | 读徐渭《杂花图卷》




'画理画外',让您发现不一样的美






花鸟画不似山水画一大片笔墨云山,几笔折枝微瓣,又及临风承露,便将其乾坤神妙展露出来。


传统花鸟画的骨力风姿是将绘者与造物之间的贯通之气打通开来,其中的物我两化无不显示在笔墨蕴藉中。古人说作画在摄情,不可使鉴画者不生情。如何“以心对物”,将我之情意幻化在笔墨中,虽达不到“笔笔有天际真人之想”,但有所向,所往,已是人间之享受。



最近南博的“青藤白阳展”,其中青藤《杂花图卷》,以气写形,以水化韵之意味是花鸟画之绝品,青藤的恣意洒脱坦坦荡荡迎面而来,水墨淋漓又不失韵致,那种超脱不羁那种宇宙洪荒那种天人合一的象外之意紧紧地抓住观者,所有的一切只关乎俆渭这个狂放又真性的真人。


近五百年前,牡丹、石榴、荷花、梧桐、芭蕉⋯⋯十余种花卉蔬果展卷而出,是青藤笔迹,是青藤心迹。



各种花果或疏或密,笔墨浓淡相宜,恣纵率意,或偃或仰,跌来倒去,随意点染,自如流畅,疾飞狂扫,纵横挥洒。是浓的,在还能浓的墨上,是淡的,里面层层积墨也分明,沉甸甸地一团墨,轻盈盈的一条线,因为节奏的快慢,因为手感的轻重,滑到我们面前尽是那样的生机盎然,仿佛徐青藤府上的煮茶还泛着丝丝香气,随时迎候我们,拨帘而入。


看杂花图卷,千花万花无一笔不是花,千笔万笔,无一笔是笔,那种虚实相生,是写意笔墨的最高境界。



万物终于心,眼前的一草一花,落入纸面便是我们将笔将墨将色将韵组合伸展的某种形式,那是绘者心眼看到的心相,青藤的杂花图卷是他明心见性的明证,在整个杂花图卷一气呵成的节奏里是空白与笔墨的气势相交而走,那种生机时时在每一个角落升起。


徐渭带来的丰富的写意花鸟画的情态,他从心性上与墨法上的的别具风神,都是他天然气质与光芒四射才情的折射。


应该说《杂花图卷》是徐渭作品中是具有代表性的经典作品,反映出非常个人化的风貌,他尽自己所能可谓使出浑身解数画出激情之作。笔墨酣畅淋漓,一气呵成又高潮迭起,仿佛用画笔奏响一曲交响乐般波澜起伏的宏大乐章,体现出绘者卓绝的艺术天份与激烈狂放的情感。



《杂花图卷》为徐渭晚年作品。徐渭闻名于后世,支撑他的不仅是绘画,更是“文化”。他少年天才,精草书、擅诗文、通戏曲,他的诗《海上曲》、《谒孝陵诗》等,被明代文学家袁宏道尊为当朝第一,徐渭的杂剧集《四声猿》受到汤显祖的极力推崇。徐渭曾被卷入到了胡宗宪、严嵩的政治斗争漩涡当中,这些使得他的人生大起大落,一般的文人画家少有这样跌宕的阅历,所以他的绘画饱有着生命凝重飞扬不畏现世又骤然安宁的张力,这是个体生命本真的张力,是非常私人化的敏感的情绪。如此,才有看似不经意异常写意的用笔。


今天我们的创作,依然是看古人的迹,更是看古人的意;看古人的形,更看古人的心。


与他们精神的契合,可能是我们不断摸索中的一条可探寻的路,在我们的人生感悟中悟出我们的独特的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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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简介


陆虹 水墨画家,美术评论家。毕业于中央工艺美院美术史系,师从新文人画代表画家胡石。现为中国画艺术年鉴副主编,北京大学访问学者,人民铁道书画院理事,竹轩雅集学术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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