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资深过敏性鼻炎患者,春天其实不太友好。我在漳州第一医院测到的过敏源是粉尘和螨虫。每次被鼻炎折腾得生无可恋的时候,总会怀疑自己不配投胎为人……
但是,春天,真是一个温柔的词啊,从嘴里说出口的刹那,脑海里好像盛开了一片柔软芬芳。
三月,是鼻炎患者对花粉过敏,一边打着喷嚏,“a qiu”,一边还要忍不住去看花的执着。
一想到那么美那么绚烂的桃花、樱花、油菜花小可爱们在等着我啊,我的腿便忍不住迈向野外。
万象更新的季节,万物野蛮生长。似乎能听到地下植物悄悄拔节的“滋滋”声。
风一吹,还能听到花儿草儿们在交头接耳地说一些体己的悄悄话呢。
三月,我跑过三江口温泉湿地公园,空无一人的公园里,我择一隅席地而坐,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花儿们的盛会。
雨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连花开的声音都不一样了,“噗呲”一声,花就开了,好像婴儿咯咯咯的笑声呢。
春天,是花儿们在偷笑的季节啊。
想到去年春天在东南花都看到的四季海棠、蝴蝶兰、果子蔓、一串红、合欢花、锦绣牡丹……不知道谁给花儿们取了这些热热闹闹、生机勃勃的名字,我们的祖先们,为了让我们爱上这个季节,可以说是很拼了。
她说,春天就是,想见一个人,那就去啊,不然春天可是很短暂的哦!
她说,春天就是,想吃美味的食物,那就吃啊,毕竟春天宜进补,夏天再减肥也不迟呢!
今日春分,昼夜开始平分。之前都是昼短夜长,夜长容易梦多。今天过后,我们将会拥有更长的白日,也许白日也一样适合做梦。
突然想起那首朗朗上口的《春分》:“日月阳阴两均天,玄鸟不辞桃花寒。从来今日竖鸡子,川上良人放纸鸢。”
浪漫可爱的古人,喜欢在春分玩“竖蛋”的游戏。玩法极其简单——选择一个看起来匀称顺眼的鸡蛋,轻手轻脚地在桌子上把它竖起来。
因为春分是南北半球昼夜均分的日子,据说“地球地轴与地球绕太阳公转的轨道平面刚好处于相对平衡状态。”
害,这不就是跟我们前阵子朋友圈刷屏的“立扫把”差不多么?
万物野蛮生长的春天,天气刚好不冷不热,人们的胃口和欲望一样苏醒了。
古代食物品种没那么丰富,“贪吃”的古人们,便发明了“春卷”。古时候把吃春卷叫做“咬春”。
把猪肉、香干、香椿、红萝卜、绿豆芽按比例调好味道,仔细卷进一张薄薄的饼皮里,下锅蒸好。出锅时顾不得烫,趁热咬一口皮薄馅厚的春卷,菜和肉在嘴里绽放。春天的滋味,只有嘴巴最清楚。
“春卷”,顾名思义,就是把春天卷起来,一口吃掉。所以说古人是真真浪漫的,将吃和季节联系在一起,想出这么一个风雅的名字。春天被包在口腔里咬碎了,轻易地把一整个春天吃进了肚子里。
春天容易犯困,犯困的时候也干不了正事儿,所以特别适合呼朋唤友饮酒。浪漫的古人把春天醉酒的困倦称为“春酲”。元稹的《襄阳为卢窦纪事》里有句诗——犹带春酲懒相送,樱桃花下隔帘看。
这句诗,让我脑补了一幅画——一个姑娘,手持扇子,脸蛋因醉酒而红扑扑的,慵懒地倚在窗边,隔着花开正好的樱桃树,懒得送那意中人,只挥手轻轻跟他说再见。
不必十八相送,因为我春天里说的每一句“再见”,你都不会失约。
春天就是,理直气壮的思念,迫不及待地相见。
因为对时光的流逝很敏感,所以我会下意识地认真记住每个节气。每一个节气,都是光阴流逝而我们用力生活的证据。
想到明天周末,可以带上娃儿去公园里踏春和放风筝,内心里有点小小的雀跃。总觉得春天不放一回风筝,真是辜负了春风。“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古诗告诉我们,将日子回归简单,依着节气生活,越简单的生活其实越有力量。
今日春分,那么,我把春天分你一半,可好?
毕竟,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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