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喝上一整瓶可乐。
因为我从小体弱多病,隔三差五就要吃药、打针,几家医院、诊所的主治医生都记清了我的身份信息。只要一见到是我就唰唰的在病历单上填上我的姓名、出生日期、我家的联系电话等。正是这个原因,我爸妈不允许我乱吃乱喝,我第一次吃冰棍还是在小学一年级自己偷偷在学校门口买的一根“冰工厂”芒果味冰棍。
但我那时候却有个强烈的渴望:能够喝上一整瓶可乐。我从未喝过可乐,但是身边的小伙伴经常在炎热的天气里买上一瓶可乐,喝上一口后似乎很解渴很满足的样子,从喉咙里放出一声“啊!”再过一会儿就会打上一个嗝儿,我知道那是可乐里的气泡出来了。而我只能在旁边,端着一杯热水,看着小伙伴们满足的打嗝儿,羡慕得不得了。
虽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经过我的长期观察与研究,可乐分为以下几种:黑色红包装叫可口可乐;黑色蓝包装叫百事可乐;无色绿瓶子叫雪碧;橙色的叫芬达。其实,它们应该叫汽水。其中,两种黑可乐最受欢迎,绿瓶子可乐第二,橙可乐在最后,不知道是因为不好喝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我渴望喝一整瓶可乐,最好喝到能打嗝儿。
终于有一天,一位亲戚家因娶媳妇办宴席,请我父母去帮忙,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在宴会上待一整天,从早饭吃到晚饭。宴席上是一定有酒水饮料的,一般都是橙汁。但这次,我滴个乖乖,是一大瓶可乐!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早饭和中饭,都是在我妈陪同下上桌,当别人问我喝不喝饮料时,我妈就会说:“他不喜欢喝这些。”或者是“他发烧了不能喝。”“他拉肚子呢,不喝。”我妈也真是,偏偏编一些我生病了的理由。
到了下午,宾客多了起来,我妈的工作是敬茶,我爸的工作是装烟,都无暇顾及我,便把我托付给了两个哥哥,他俩带我在亲戚楼上打游戏,说我们吃最后一排宴席。最后一排宴席是给帮忙的亲友准备的,我肯定会和我妈一席,我才不干呢。我耐心等到司仪宣布下午第二排宴席的开始,便溜了出去,与几个认得但是不熟悉的叔叔坐在了一起。尽管我妈不在,可我也不敢太冒险直接喝,只是在桌上安静的吃菜,叔叔们给我夹什么我吃什么。我始终盯着可乐,但我这时是不会拿来喝的,但也不怕可乐被拿走。桌上只有我一个小孩,而叔叔们一定是要喝啤酒白酒的。我只要等,于是故意吃得很慢。终于,叔叔伯伯们喝到了兴头上,嚷嚷起来,不再理会我。我眼疾手快,拿了可乐就跑,在途中又拿了另一桌上的可乐。在我们这里,小孩子是可以拿走宴席上的饮料、甜品、糖果的。
我抱着两瓶可乐,冲进了亲戚家的厕所里。谢天谢地,里面没有人,我到了最安全的地方。我飞快的拧动瓶盖儿,却因为手上有汗拧不开。我着急了,取了条洗手台上的毛巾,包住瓶盖后使劲一拧——可乐便被拧开,但因为刚刚的跑动,可乐便“噗噗”地冒了出来。我不知所措,用手堵不住,干脆用嘴,可乐就一下子冲到了我的嘴里。可乐味道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喝,除了喝下去的那股刺激,其味道甚至有点像板蓝根冲剂。我更在意的是喝可乐喝到打嗝儿,于是“咕噜咕噜”灌下半瓶可乐,在厕所里等待打嗝儿。
等了半天,我在厕所里来回绕了几圈,连蹦带跳,但仍无法打出一个嗝儿来,我终于失去耐心,把剩下的半瓶可乐藏在了洗手台后面,拿起了另外一瓶可乐给两个哥哥送去。他俩正在打最后一关,因此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有注意我的消失。就在我把可乐给他们放在桌子上时,一股气体突然冲出来,让我有种想流泪的感觉,然后只觉得过了很久——客观上可能就是几秒钟,我一连打了几个嗝儿,胀胀的肚子慢慢缩小到“正常水平”。我快乐得要死,非常想像喝醉酒的叔叔们大声嚷嚷几句,因为知道这是可乐里的气体跑了出来。我抑制住兴奋,又急忙跑到厕所取出可乐灌了几口,想重新体验下那种打嗝儿的快乐。但从那天我在客人们异样的目光下向厕所跑了几十次,一直到今天喝了数不清的各种可乐,我都再也没有体验到第一次喝可乐喝到打嗝的巨大幸福。
那种幸福真的不一样。
老师观点:因体弱多病,从来没有喝过可乐,特别想体验那种喝下可乐打嗝的幸福感觉。在亲戚家做客,得到两瓶可乐,在厕所里一气偷喝了半瓶,终于实现了愿望,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幸福。以事情的发展为序,一波三折,描写生动,字里行间充满着童真童趣。如果能在结尾稍稍提炼一下,表达对幸福的感悟,文章就能更上一个档次。
文章作者:龚釜奎(建始实验中学901班)
指导老师:曾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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