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老四月

写在春季

2019-4-26

四月老去，就该立夏了。

老四月

文字/香袭书卷

微信好友中，有个叫着老四月的。每次见到老四月更新朋友圈，就觉得特别好看。老四月，这三字组合在一起就有了不同意义的美丽。怎么样的四月才算得上老呢？大概到了四月，春天就已经老去。一个“老”字，把很多无尽的意味装在其中。

中国人混得就是一个“老”字，老资格，老朋友，老字号，老物件，老宅子，老古董等等，我是喜欢这些带上长年印记的人和物，因为经历了岁月的洗涤，老去的不仅仅是随着年轮增长的年限，更多的是在岁月中留下的沧桑和对光阴的打磨。

老去的人和物，有着特有的品质，散发出一种不同的光泽。就像是蚌壳里的珍珠，磨砺后熠熠生辉。不经过世事的磨练，是没有深厚底蕴的。新生的，固然有朝气蓬勃的一面，却还是缺少了一些厚度和沉稳。

春天老去，百花谢落，果实开始长出。我总认为花开纵是百般娇媚，却抵不上果实带来的踏实。人之老去，光阴便弥足珍贵。那天和老友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要是不做事玩一整天，就感觉这一天白过了。”老友说：“人老了，才知道时间的可贵。”道理是这样的，年轻时，几天几夜都在玩耍，也不会觉得可惜，而人到中年，开始明白了时间的流逝，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就要老去。

写这篇文章时，正是四月的最后几天。老四月的名字一直在眼前晃动，索性提笔写下来。还有几天就要立夏了，今年的春天也将离我们远去。

最是老朋友养心，老哥发过来信息：“下午三点过来摘樱桃。”在他家的屋后，有几棵樱桃树，每年樱桃熟了，就会把几个老友叫过去采摘。我们时常会边吃边采，嫂子在一边给我们提着袋子，老哥会用一个长长的带着弯钩的棍子，把树枝弄得很低，然后我们就伸手去摘。一粒粒红艳艳的樱桃，入口甘甜。

多少快乐都在这些美好的光阴里，老了的友情更是生出了浓香。所谓老友，便是那些在岁月中陪伴着我们的人，他们用最质朴的情感，滋养着岁月里的变幻无常。快乐时，聚一下彼此分享。忧伤时，说一说相互排解。困难时，拉一把继续同行。

四月，在深深的绿意中，就要走完。我坐在光阴深处，读一卷古书，写一段文字。多年后，当我的文字老去时，也会在里面寻找到今日的痕迹。我绘画出一副老去光阴的图画，那时我一定是坐在摇椅上，和后代讲述着我所经历的今时。我在这个四月里，看花，郊游，听课，挑战，还有收获。

有人写下：“我喜欢春天的雨，雨后的光，和任何时候的你。”我也喜欢这样的日月，这样的春光，这样的每个时刻，和出现在生命中的人。并不是遇见的人，都能陪我们老去，可是那些与之有过心灵同频的人，在光阴老去时，也是不会忘记的。

为什么喜欢带着老字的人和事物呢？年轻时我们用尽全力去与生活拼斗，中年时我们肩扛重担不敢妥协，到了老年才是放下一切，活得明白，然后随心所欲不逾矩。那些老字号的物件，多是经过常年打磨雕琢，然后形成自有的风格，所以它与众不同，有自己的灵魂所在。

四月老去时，该是春天最美的时光了吧。经过了初春的萌动，经过了仲春的用力，到了暮春就是尽情绽放了，一切都是那么不费力而理所当然。无为而无不为，是很高的一种境界，老光阴如此，与老朋友相处大概也是如此。

四月老去，就该立夏了。

写在春季

原创作者：香袭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