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椿对于经学的研究,主要对象是典章制度之学,重要著作有《弁服释例》,《深衣释例》和《释缯》。
《弁服释例》一书,解释三礼弁服所用之例,分爵弁服、韦弁服、皮弁服、朝弁服、玄端等门,共一百四十余事。每门先例条目,次引经文注疏,后加按语解说。深衣,是古代是衣下裳相连缀的一种服装。为古代诸侯、大夫、士家居常穿的衣服,也是庶人的常礼服。《礼记·深衣》:“古者深衣,盖有制度,以应规矩,绳权衡。”郑玄注:“名曰深衣者,谓连衣裳而纯之以采也。”任大椿《深衣释例》即对古代深衣之制作了详尽的考释。在《释缯》中任大椿首先考订“缯”的含义,指出缯为帛之总名且缯之颜色尚深,其次根据其质地、厚薄、有无颜色及其正名与别名的区别,逐一另以分析,条分缕析,以简驭繁。
根据任大椿弟子汪廷珍《小学钩沈跋》中所说,任氏这一类的著作,尚有《释色》若干专题的分篇撰述,然后融会贯通以求其全。可惜他的这一志愿,未能很好地实现。
张舜徽《清代扬州学记》一书指出,任大椿“一生在学术上的成就,集中表现在两方面:一是考证名物制度;一是辑录小学佚书。”其辑佚之作,主要有《字林考逸》和《小学钩沈》。
《字林》,晋吕忱撰,《隋书·经籍志》著录七卷,《魏书·江式传》所载《论书表》中作六卷。该书按《说文》所部首,分五百四十部,搜求异字,补《说文》所遗漏者,凡12824字,当时与《说文》并重。原书久佚,任大椿得《字林考逸》八卷,共15000余字,已超过原《字林》载字数的十分之一。他自序说:“今字书传世者,莫古于《说文》、《玉篇》,而《字林》实承《说文》之绪,开《玉篇》之先。《字林》不传,则自许氏以后、顾氏之前,六书相传之脉中阙弗续……爰是参核典坟,兼及二藏音义,钩沈起滞,积累岁年,遂成八卷。”
《小学钩沈》十九卷,所辑极为广博,该书所辑集的有《仓颉篇》、《三仓》、《凡将篇》、《古文官书》、《劝学篇》、《圣皇篇》、《通俗文》、《埤仓》、《古今字诂》、《杂字》、声类》、《辨释名》、《韵集》、《杂字解诂》、《周成难字》、《小学篇》、《字苑》、《字指》、《音谱》、《篡文》﹝纂文?﹞、《篡要》﹝纂要?﹞、《文字集略》、《字略》、《广仓》诸书。王念孙《小学钩沈序》:“任君勤于著书,采拓极博。业未及终而病,以其稿属余。”王念孙受朋友之托,很忠实地设法刊布其书。任大椿弟子汪廷珍说:“前十二卷,高邮王怀祖先生手校付梓,后七卷未及校。……谨以原来缮写,属怀祖先令子伯申侍郎刊其讹误,授之剞劂,以质世之君子。”
任大椿的辑佚工作十分艰苦,经常带病操劳。他的亲密朋友章学诚在《任幼植别传》中曾记录探病所见:“余访君,属疾,廷见卧所,则君方辑吕忱《字林》。逸文散见,搜猎横博。楮墨纷拿,狼藉枕席间。君呻吟,谓病不可堪,赖上此消长日耳。”然而当时竟有人诋毁《字林考逸》是任大椿窃人之书,江藩《汉学师承记》卷六记下了这段公案:“同时有归安丁小疋名杰者,谓曾著《字林考逸》一书,稿本存子田处,子田窃其书而署其名,作者遍告同人,一时传以为笑。然子田似非窃人书著。”这种无谓的诽谤,丝毫无损于任大椿的声誉。
值得一提的是,除经学研究外,任大椿的诗也写得很好。《兴化县志》称:“所撰乐府古诗为钱尚书陈群、沈文恪德潜称赏。”王鸣盛在《叙任子田诗初集》中赞扬说:“其乐府幽深杳冥,五古曲折微至,而一种淡风远响,又入韦柳之室,是真卓然名家者矣。”著名诗句“无言便是别时泪,小坐强于去后书”、“放船归思减,久客别人难”为袁枚激赏(《随园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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