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月24日中央政治局首次提出“要活跃资本市场,提振投资者信心”之后,次日证监会紧急行动,明确提出了六个“进一步”。笔者认真拜读后,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进一步深化资本市场改革开放。推动注册制改革走深走实,扎实推进投资端改革和监管转型。”
中国资本市场本来就是改革开放的产物。直截了当地说,33年来,有关部门注重的始终是融资端的改革。一如证监会所津津乐道的注册制,易会满主席就这样表示,“注册制改革带来的变化是全方位的根本性的……资本市场对实体经济特别是科技创新的服务功能大幅提升,市场结构和市场生态发生深刻变化,市场活力和市场韧性明显增强,给市场参与各方带来了实实在在的获得感。”
稍有常识的人都明白,全面注册制改革落地,最大的好处是“融资端”,所谓IPO、再融资常态化,包括一些未盈利、低盈利的企业都可以大模大样地上市融资。易主席所说的“给市场参与各方带来了实实在在的获得感。”事实是,全面注册制实施的今年三月,上证指数3240点,四个月后的今天,好像还是这个点位。
多少年来,我们的融资端始终保持世界第一,投资端呢?
从2008年以来,上证指数的年线始终守在3000来点(有几年还在1800-2000多点)。查一下历史数据,2008年全国GDP为32万亿,去年(2022)为125万亿,实体经济总量增加了近4倍,可是作为虚拟经济的股市仍在原地踏步!怪不得市场中人常说,股市不是经济的晴雨表!
投资端改革已经箭在弦上!在最高层的敦促下,证监会终于提到了“扎实推进投资端改革”,对此还要“监管转型”。但是,一步实际行动胜过一打纲领。投资人希望的是“扎实推进和监管转型”,而不是空空洞洞地制定几个条例。
是的,以往对“投资端”也有监管,诸如严打恶意操纵、内幕交易,推出《资管新规》,一再强调加强投资者教育等等,这些都是必要的。但在笔者看来,对“投资端改革的监管转型”,最重要不是“加强投资者教育”,而是“强化投资者保护”。已经上市和正在千方百计争取上市的融资者要做大做强做优,已经进入股市和“增强信心”后准备进入股市的投资者更要做大做强做盈!
需知投资者才是资本市场的活水,才是融资者的衣食父母!
那么,如何“扎实推进投资端改革”,如何“活跃资本市场,提振投资者信心”呢?
注意,是“活跃市场”、是“提振信心”,不是多少年来老生常谈的、以3000点为准心的“平稳发展”!
听说,有关方面正在就“活跃资本市场”听取意见,以下笔者对“扎实推进投资端改革”提几点建议,供管理层和有识之士参考。
(一)、科学合理保持IPO、再融资常态化,统筹好一二级市场动态平衡。高层一再承认,中国股市还是一个新兴加转轨的市场,投资者风险意识和承受能力都有待提高,应当尽量减少直至取消亏损企业上市。那些尚未盈利的高科技企业本该交给PE、VC等风投基金,不该让以散户为主的普通投资者承受不必要的风险。同时,加强加快绩差公司退市,除了恶意欺诈外,公开资料已经明确显示的绩差股、绩劣股退市,无需给予相应的赔偿,对此监管部门切勿有慈父心态。
(二)、除了确系国计民生的公司之外,上市公司的实控人不能一股独大(不超过51%)。因为上市公司本来就是公众公司,你一股独大,大事小事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还叫什么公众公司?另外,正是持股比例极高,才会频频减持,因为他怎么减也是控制人。看看国际上名列前茅的高科技企业,诸如苹果、微软、谷歌、脸书,包括我们的阿里、腾讯,等等,有几个是绝对控股的?他们在低迷时不是减持还常常增持呢。
(三)、下力气改变A股市场的投资结构。某券商研报显示,按照2023Q1流通市值进行划分,A股投资者共分为4类,分别是一般法人占比44.02%、个人投资者占比30.73%、境内专业机构(含公募、私募、保险、、养老金、券商、信托)占比20.40%,北向资金占比4.86%。
为什么一再强调发展机构投资者,其占比也不过25%呢?笔者觉得,原因可能有几个:
一是对比例最高的投资者(法人,包括国有法人)没有市值要求,特别是国有法人,他们关心的只是如何通过圈钱增加净资产。
二是公募一年四次需承受报表排名的压力,只能像散户那样从事短线交易。所以证监会正在研究制定的《资本市场投资端改革行动方案》提出,推动完善“长周期考核”很有必要。至少可以从保险、理财、养老金等各类中长期资金起步。
三是对长期资金要减免税收。即以企业年金为例,需要按企业为职工购买的商业补充保险那样,按照职工工资收入缴纳个人所得税。正因为此,作为养老金三大支柱中第二大支柱的企业年金市场发展较慢。
相反,美国自上世纪八十年代推行“401K”计划后,该计划覆盖美国75%的家庭,且免交个人所得税和资本利得税。其规模从1984年的917亿美金,截至2020年,美国养老金资产总额已达37.8万亿美元。作为联邦社保基金的第一支柱,资产总额2.9万亿美元,占比7.7%,规模最小且增速逐年下滑;第二支柱(主要就是401K)资产总额20.1万亿美元,占比高达53.3%。
作为长期资金的“401K”与股市形成良好互动,1985年底美国道指首次突破1500点,现在又涨到多少呢?不用我多说啦。
(四)、取消股市印花税和股息红利税,继续降低公募资金的的管理费和各项费率。不久前,国内权益基金管理费已从1.5%调降至1.2%,但相对美国的0.68%,还是偏高,还有调降的余地。基民大量亏损,基金经理却依然拿着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管理费,这还是奉行三公原则的资本市场吗!至于印花税,本来就是无纸交易,又何来“印花”一说?还有红利税,别的不说,港股就是不收的。
中央政治局会议明确指出,“当前经济运行面临新的困难挑战,主要是国内需求不足”。股市上去了,投资者获利了,作为中产阶级的股民将是促进内需的主要力量。从这个意义上说,把投资者做大、做优、做强、做盈,正是抓住了“全面贯彻经济新发展理念”的牛鼻子!
首发《金融投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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