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医生去世,纽约时报、BBC等全球各大媒体争相报导。他的告别式前往吊念的人高达4000人,包括日本皇后美智子都前往献花。「他是日本医学奠基者之一」,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接受媒体采访时,这样定位七月去世的日野原重明。
他就是东京圣路加国际医院名誉院长,享年105岁。
一位国宝级医生,日野原重明。
他将健康检查导入日本,是日本提倡预防医学第一人。因为慢性病并非成年人专利,他经过20年努力,将日本惯用的「成人病」一词改成「生活习惯病」。
他深受日本人景仰,也因为1995年日本地铁毒气沙林事件时,当时担任院长的他第一时间决定全面终止门诊,全力收容受害病患,光圣路加医院就收容了640名伤者。
日野原重明不只是受敬重的医生,更是银发偶像。他年过百岁依旧在第一线看诊,每年超过一百场演讲,频繁出国,写书常常成为畅销书,他的长寿之道、人生哲学在影响着当代的日本银发族。
他不是在他担任名誉院长的圣路加国际医院走向人生终点,而是在家里拒绝所有延命医疗安详辞世,日文叫做「平稳死」。
原本希望能看到东京奥运圣火的日野原,后来病情急转直下,衰弱、进食困难,日野原与家属在主治医生圣路加国际医院院长福井次矢面前明确表示:不插鼻胃管、也不要做胃造口等营养补给。
「生命有其界线,一定要慎重地接受,」福井在接受NHK采访时,回忆之前询问日野原的意愿时,他这样表达。数日后日野原出院,在家接受福井的居家诊疗。
日野原曾在为《推荐平稳死》这本书的推荐序上写道:「人应该活出死亡,在完成生命的最后,是否医疗不该再做任何事?」
这质问的原点来自日野原的特殊经历。33岁时,他经历东京大轰炸,58岁时遭遇劫机,成为人质,以及第一位在他手中死亡的少女。
这位16岁的少女因为结核性腹膜炎恶化反覆发烧住院,母亲因为家贫需赚取生活费与医疗费,无法长时间待在医院照顾女儿。
后来少女病况恶化,双手合十对日野原说:「医生,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真的熬不住了,我妈妈一直为我操心,请帮我转告她,很抱歉。」
日野原回答:「你会好,请再振作,」这时,这位少女脸色大变,吐出胆汁,大大喘了几口气,没了气息。日野原大喊「护理师、打针、打针,」就这样慌乱中迎接少女生命的终点。
日野原一辈子懊悔,为什么那时不握住她的手说:「我一定会帮你好好转达,你就安心成佛吧,」这也成为往后,他重视末期医疗,并创设日本首家安宁医院的强烈信念。
「日野原医生一直提倡活出期望的活法以及死法,他的确用他的生命实践。」圣路加国际医院院长福井次矢在记者会上说。
去世前三周,日野原还打电话给他创立的新老人会事务局局长石清水由纪子,问下次的演讲地点,「为了要演讲,还是要好好康复训练」。
日野原次媳真纪回忆,日野原去世前四天还说要做「足部体操」,「虽然连踢的力气也没有,但也要运动到最后」。
到了最后一刻,日野原105年的人生以「感谢」谢幕。
「他最后的遗言是『谢谢』,而且一一对每个子女说。你对我很好,我很感谢。如果我不在了,我想你一定会很伤心,但我希望你不要这么伤心。 」真纪接受NHK采访时回忆。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什么是活出死亡?日野原重明给出了答案
(来源:天下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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