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问一位侨居东京多年的上海朋友,东京类似上海的下只角是哪片区域?他说是葛饰,还怕我不知道,强调说瓜葛的葛,饰物的饰。我没等他说完,“哦”的一声叫道:那不是寅次郎的家嘛!
《寅次郎》系列电影,从1969年拍到了2019年,总计50部。前48部是在1996年前拍完公映的,后面几乎没有新拍的原因说来也令人伤感,寅次郎的扮演者渥美清先生去世了。
我挺喜欢他扮演的寅次郎,他是个市井小市民,长得丑,没什么出息,但为人善良。整个故事从第一集开始就是讲他在日本各地流浪的经历。当然少不得结识女性,有几次都差点要结婚,但每一次寅次郎都退缩了。拿今天的话来说,他大概有亲密关系恐惧症。
固然,他绝不能结婚,结婚后这个系列电影商业上就算完了。但寅次郎身上始终洋溢着一丝浪漫而内敛的情绪,所以,一直不结婚不仅仅因为剧情需要,也是人物性格使然。
对了,很多人喜欢王家卫,尤其熟悉无脚鸟的梗。其实,最早竟然出于阿寅之口,只是不知道王家卫是不是借鉴了《寅次郎》。寅次郎前前后后推出了无数寅女郎,和无脚鸟次郎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那种似乎会在一起但又永远达不到的细微滋味很动人,甚至有时候会让你觉得有种“物哀”的遗憾美。
女主越美,这份“物哀”感越撩人。我觉得美得最出尘的,是演一个陪酒女的松坂庆子。看她和阿寅错过,好像自己错过了一亿彩票,令人分外唏嘘。
我和一位“电影专家”说起过我喜欢寅次郎系列,她颇不以为然。她看过很多欧洲小众片,每次点评言必有中,眼光足够高。也正因为此,她不喜欢寅次郎,我还是有点失望。可能男主太丑,出身下只角的葛饰,故事又很套路俗气。不过,我现在这个人生阶段,好像容易被这部电影里的童稚单纯和浓浓的人情味打动。还有就是总是在做些白日梦,始终停不下流浪脚步的阿寅,他内心深处的一点孤独,大概每个中年男人心里都有,容易让人共情。
二
居酒屋喝一杯,点了份日本酒。
服务员拿来酒具,红色的方形木碗里放着一只玻璃杯。他端着硕大的酒瓶,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话,开始倒酒。将要溢出,我不由惊呼。但他照旧,直到溢出的清酒填满木杯才止。
这时,杯中酒满满浮出杯口,晶莹剔透倒是好看,但我却觉得这样太浪费。记得蔡澜写过清酒,说大吟酿酿酒所用稻米,所谓几割几分,就是要把米粒的胚芽剔出取用,特别浪费粮食,不值得倡导。我看,这么倒酒也是浪费粮食。
日本美学,往往以节制为美。但在酒这件事上,也不能免俗。
三
日本人爱猫,上海人也爱猫。
日本街头,猫的雕塑,图画乃至猫咖啡馆,比比皆是。但有一点不足:几乎看不到真猫。
据说,缘于法律规定,不允许喂野猫,可能是为了控制野猫数量。
如果属实,我倒是挺好奇,街上那么多乌鸦没人管,为什么偏偏要管猫?
这点上,我倒是更喜欢流浪猫到处跑,大多也能被市民善待的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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