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简史》第二章叫“知善恶树”，探讨的是让人类迅速崛起的深层原因。
这个原因的前提部分，我们已经探讨过，是大脑、直立行走、制造工具、用火等各种表征带来的“大规模协作”。
可是，自然界能协作的可不止我们一种，蚂蚁、蜜蜂也可以，那为什么是人类统治了世界呢？
我们一步步聊。
大家都知道智人来了之后尼安德特人灭绝了。但实际上，智人与尼安德特人的史上第一次冲突，赢家还是尼安德特人。
大约10万年前，有几群智人向北迁移到地中海东部、侵入了尼安德特人的领土，但没能攻下这个领地，只好退回东非。
但很短时间后（进化论意义上的“很短”）再次进攻，却势如破竹，第二次从非洲出击，不只把尼安德特人赶出了中东，甚至赶出了这个世界。
也是很短的时间，智人的领地就到了欧洲和东亚，又不知用什么方法，越过了海洋，抵达了从未有人类居住的澳大利亚大陆。
仿佛一夜之间就开窍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人类简史》认为是出现了一次认知革命。而这场革命的源头，就是人类学会传“坏消息”、小道消息，会“八卦”。
就是因为“八卦”消息，让部落的人更加紧密的合作。
当然，只是“八卦”还不行，后来更进一步，出现了想象的虚构故事。
这是最重要的一步。
之前，不论是人类还是许多动物，都能大喊：“小心！有狮子！”
但只有人类能够说出：“狮子是我们部落的守护神。”
这是一种想像。
这种想象的最重要作用，不只在于让人类能够拥有想象，而是可以“一起”想象，编织出种种共同的虚构故事，不管是《圣经》的“创世记”、澳大利亚原住民的“梦世记”，甚至连现代的国家、企业都是一种想象。
这就让人们有了共同的价值观，使陌生人之间的合作成为可能。
人类一直生活在一种双重的现实之中。
一方面，我们有像是河流、树木和狮子这种确实存在的客观现实；
而另一方面，我们也有像是神、国家和企业这种想象中的现实。
随着时间过去，想象现实也日益强大；时至今日，河流、树木和狮子想要生存，有时候还得仰赖神、国家和企业这些想象现实行行好、放它们一马。
这样，就让人类跨过了150人的门槛值，最后创造出了有数万居民的城市、有上亿人口的帝国。
就算是大批互不相识的人，只要同样相信某个故事，就能共同合作。
通过这种大规模协作，人类当然可以战胜自然界的一切敌人。
从实质上讲，这是一种“文化进化”而非“基因进化”。
基因进化太漫长了，几十万年都不会前进一步。
但文化进化就快的多，把其他动物远远甩在后面。
过去远古人类的行为模式可能维持几万年不变，但对现代智人来说，只要十几二十年，就可能改变整个社会结构、人际交往关系和经济活动。
尼安德特人虽然能够分享关于狮子在哪的信息，却没办法传颂（和改写）关于部落守护灵的故事。
而一旦没有这种建构虚幻故事的能力，尼安德特人就无法有效大规模合作，也就无法因应快速改变的挑战，调整社会行为。
这就是人类崛起的深层原因。
认知革命正是历史从生物学中脱离而独立存在的起点。
认知革命之后，我们要解释智人的发展，依赖的主要工具就不再是生物学理论，而改用历史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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