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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逆境中生存的民族——波兰难民在伊朗

张未央译

1939年8月,苏联与德国签订了秘密的苏德条约后,9月1日德国入侵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9月17日,苏联入侵波兰后,占领了波兰第二共和国一半以上的领土。在几个月之内,为了将这吞并的土地”非波兰”化,苏联的NKVD(内务人民委员会)把32万到100万名的波兰国民抓捕起来,并驱逐出境到苏联、乌拉尔和西伯利亚的东部地区。从1940年到1941年,在货运列车上有四次对整个波兰家庭驱逐的历史,包括儿童、妇女和老人。

这些波兰公民包括公务员、地方政府官员、法官、警察部队成员、工人、定居者、农场主、商人、来自波兰西部的难民、夏令营和孤儿院的儿童、被逮捕的人的家属以及任何逃亡或失踪者的家属。

这些人的命运在1941年6月德国突然袭击苏联时改变了。在需要尽可能多的盟友的情况下,苏联同意释放所有被囚禁的波兰公民。1941年8月,莫斯科臭名昭著的卢比扬卡监狱(Lubyanka)释放了囚犯。波兰将军弗拉迪斯拉夫·安德尔斯(Wladyslaw Anders)开始动员东部的波兰武装力量(通常被称为Anders Army)来对抗纳粹。

一名波兰妇女和她的孙子在德黑兰的红十字会营地

虽然遇到迫害,但是也不忘祖国。一名女人在她的帐篷前院做出了老鹰图案的装饰(代表波兰国徽)。

然而,组建一支新的波兰军队并不容易。许多波兰战俘死于苏联的劳改营。许多幸存下来的人由于营地条件和营养不良而非常虚弱。由于苏联与德国交战,波兰军队几乎没有粮食供应。因此,在1941年英苏入侵伊朗之后,苏联同意将部分波兰队伍编入到伊朗。非军事人员的难民,主要是妇女和儿童,也从里海被转移到伊朗。

从1942年开始,港口城市巴列维(现伊朗安扎利)成为波兰难民从苏联进入伊朗的目的地,每天接收多达2500名难民。安德尔斯将军疏散了74000名波兰军人到伊朗,其中包括大约41000名平民,其中许多是儿童。总共有超过116000名难民被转移到伊朗。

尽管有这些困难,伊朗人还是公开地接待了波兰难民,伊朗政府也为他们提供了粮食。波兰人的学校、文化和教育组织、商店、面包店、企业和出版社都建立起来,使波兰人在伊朗找到家的感觉。

两年来,难民饱受虐待和饥饿,许多人遭受疟疾、斑疹伤寒、发烧、呼吸系统疾病和因饥饿而引起的疾病。长时间是饥饿状态,现在突然有了充足的食物。对食物的渴望,让难民们大吃大喝起来,结果最后酿成悲剧。几百名波兰人,其中大部分是儿童,在抵达伊朗后不久就因暴饮暴食引起的急性痢疾而死亡。

在德黑兰郊区,用帐篷搭起来的“城市”被波兰的疏散人员所居住。

波兰儿童在红十字会的宿舍外玩耍。

成千上万来到伊朗的孩子都来自苏联的孤儿院,要么是因为他们的父母去世了,要么是他们在离开波兰的时候被分开。这些孩子中的大多数最终被送到伊斯法罕的孤儿院,那里气候宜人,资源丰富,可以让孩子们从他们在苏联孤儿院时期得的许多疾病中恢复过来。

在1942-1945年间,大约有2000名儿童来到伊斯法罕,伊斯法罕甚至有一段时间被称为“波兰儿童之城”。许多学校都设立起来,教孩子波兰语、数学、科学和其他标准科目。在一些学校,也会教波斯语,波兰和伊朗的历史和地理。

但这并不是长期的解决办法,伊朗不能永久地照顾大批难民,其他英国殖民国家在1942年夏天开始从伊朗接收波兰人。到1944年,伊朗的波兰人已经大部分离开了。他们将前往坦噶尼喀、墨西哥、印度、新西兰和英国等其他营地。

一名波兰女人乐观的对着镜头微笑。

一名波兰女孩在她的帐篷面前用土地写字。摄影师对这张照片注释到:“波兰人对他们营地的清洁卫生引以为豪”

虽然波兰人在伊朗生活过的大多数迹象已经消失,但是波兰人没有忘记这段历史和伊朗的恩惠。这段记忆留在当时那些波兰人的回忆录和叙述中。在波兰的文学作品中,可以感受到他们对伊朗人的感谢和想要回报的情感。伊朗平民们的同情心和善意在波兰人中口口相传。

波兰人离开了,他们带走的是最后一次对自由的感受和友好伊朗人的记忆。这种情感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将不会感受到。对于那些在1942年和1945年期间通过伊朗的撤离人员来说,他们很少能再次看到他们的祖国。命运给他们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他们的命运在1943年的德黑兰就已经被敲定了。1943年11月,苏联、英国和美国的领导人在伊朗首都开会,决定了战后欧洲的命运。在他们的讨论中(秘密举行),波兰恰好被分配给战后苏联的势力范围。

德黑兰郊区的波兰难民

在德黑兰的一个营地里,波兰妇女在自己制作衣服。

在伊朗生活时期才能看到的波兰人笑容

成千上万来伊朗的孩子都来自苏联的孤儿院,要么是因为他们的父母去世了,要么是他们在离开波兰的时候被分开

1942年末和1943年初,在伊朗的波兰难民营,位于德黑兰、伊斯法罕、马什哈德和阿瓦兹。

德黑兰的一位波兰妇女

一个波兰男孩拿着红十字会提供的面包

难免把捐赠的浴衣作为大衣来穿着

波兰妇女在营地洗衣服

波兰妇女抱着她的女婴在德黑兰的一个撤离营地

波兰难民,在难民营里当警卫

波兰女孩在难民营里穿着一件厚重的羊皮大衣

波兰小孩在帐篷外敬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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