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成荫（江苏常州）
隔壁老钱是杀老母猪的，方圆数十公里都有名气，谁家有怀不上窝的老母猪都叫他去拉回来。因为就他一家宰杀老母猪，确实赚了不少钱，第一个在东半县竖起了农家小楼，三间三层，气魄。
那年我违反计划生育国策，儿子降生后，被从镇里重要领导岗位上撤下来，被双开，从此与政界无缘。闲的慌时，便跑老钱那，看他杀猪。老家的老母猪品种叫二花脸，属于地方土猪，体型大。老钱夫妻俩都上岁数了，五六百斤的猪抬到杀猪凳上很吃力，正好我帮助搭搭手。闲着也是闲着。
老钱夫妻俩人很好，杀完猪后，都会拉上我喝两杯，让儿媳妇从猪肉上挑选最好的肉割下来，通常割里脊肉、前腿瘦肉，用青椒炒上满满一大钵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直至喝很脸红脖子粗。老钱说，如果不喝酒，就没劲杀猪了。是的，不喝酒的不是老家人。
老钱满脑子的杀猪经，说什么“老猪不老头”、“老猪不老肚”，说老母猪的头、爪、肚子、肠子都是好东西，比肉猪的好吃，筋道有嚼劲，厚实丰腴，但猪肝不好吃，粗糙。还说，最好吃的是猪脆肠，那真叫个香。
这些东西，年轻时都没少吃过，老钱从来不肯送肉联加工厂，都送人，自然送给我家也不少。老家人做生意没花花肠子，赚两分钱只能把一分钱放袋里，还有一分钱一道吃掉花掉。
本文分别对这些记忆中的美食加以描述，也许你看完后会饥肠辘辘，口水横流。
一、扒烧老母猪头
老母猪的头很大，正常都三四十斤一只，更主要肉厚实，猪皮也厚，糯性很强，夹过猪肉的两根筷子放下来就会粘一起，可谓满满的胶原蛋白。
老家人煨猪头肉很拿手，简单的几样香料，少许酱油、冰糖，就会煨出一锅香喷喷的猪头肉。猪头肉煨得软烂，煨二三个钟头后，肉里的油脂被逼出来了，故入口肥而不膩，吃饱了都不觉得油腻。老母猪头常常要煨三个钟头以上，香味从釜冠（泰兴方言：锅盖）下溢出后，早已把烧酒倒好，等待肉出锅。
猪头肉最好吃的当属猪眼睛，也许有人不敢吃，不过，你吃习惯了，吃上瘾了，就感觉它很香。浓香的卤汁渗透到里面，嚼一口，鲜香多汁，用老家人的话叫“打握筋都不肯丢”。
其次是猪嘴巴，老家人称其为“猪拱拱”，苏南人称之为“猪鼻冲”，那是上等肉，看似肥，其实一点不肥，丝丝肥肉夹着似似瘦肉，算是猪头肉中的“神户肥牛了”，真可谓唇齿留香。
其次是猪耳朵、猪舌头了，老家人把它卤熟后，待其完全冷却，改刀装盘，当着凉菜吃，是搭酒不错的选择。二花脸猪的特征是短嘴大耳朵，一对耳朵有三四斤，更主要肉质厚实，嚼劲足，入口丰腴，满足你贪吃的味蕾。
猪头腮骨上有两块肉，全瘦肉，老家人叫它“桃子肉”，圆滚滚的，那肉很香，家乡人说骨头上的肉最香，不是没道理的。这两块肉扒下来，大人是啥不得吃的，留给孩子吃，我儿子没少吃过。
喉骨老家人叫“嗓嗓果”。全是脆骨，越嚼越香，老家人说孩子吃了长高个子，也许脆骨补钙的原因吧。偏偏孩子不喜欢吃，可能肉的香味不浓郁吧。不过，切上满满一盘，保准你能喝上七八两烧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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