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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刘若英导演的电影《后来》,讲一个初恋的故事。故事中的主人公,过尽感情的千帆,还是觉得初恋最好最难忘,终于有一天,他们偶然遇见,两人急不可待地去开了房,却在脱下衣服准备啪啪的那一刻,彼此都没有了勇气。毕竟,千辛万苦尝遍生活滋味最后依偎在新人身边的彼此,要越过道德底线和旧人“风起云涌”,谁都有了包袱和压力,所以最后我们看到,两人只好静静地坐在车里,幽怨而遗憾地相互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张爱玲最擅长说这样的故事,比如《半生缘》里的世钧和曼贞。世钧是曼贞的初恋,两人一见钟情,并相约要在爱里生,在爱里死,可曼贞的姐姐因为没有生育能力抓不住自己的丈夫企图让妹妹代孕,于是把妹妹骗到家里,让丈夫强奸了她并把她软禁起来直到孩子出生。自此,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刚有了开始却没有结局,很多年后曼贞独自带着孩子在外面生活,偶然遇见世钧,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却无语凝噎,离别时,也只有悠悠一句:“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这是出现在《后来》和《半生缘》里关于初恋告别的台词,可何尝不是实际生活中的我们很多人和初恋告别甚至都还来不及告别的台词呢?初恋啊,它就像牙疼,时不时地,它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戳一下你的痛处,但始终,它只是天空中的一片云……

前几天,我回去关岭和我哥嫂商量侄儿读书的事情,我哥他们送孩子去贵阳,我在家陪我嫂子,两个人聊着聊着她问起了我的过去。

她说她听说了我当初爱得极其轰烈。

我脸一红,也不知道红个啥。转脸看她,说就算轰轰烈烈,却也是回不去的故事啊,我甚至都快记不得当年经历的事了。

我嫂说:“可是他后悔了呀,他们家也后悔了,你是觉得回不去了,但他却觉得回得来吧。”

我说怎么可能呢?他有他的家庭,我也有我的家庭,我们当初为什么分开他比我清楚,要后悔,早干嘛去了。现在说回得去,简直要让我笑得大牙,他以为他是谁,他又以为我是谁?我和他,相隔十多年没联系没见面,他现在什么样子我早就忘记了,他凭什么自信能回去,简直不要太可笑和幼稚!

我嫂说她也不确定,只是听在关岭生活的他表妹说的。

关岭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小到你走在任何一条小巷,都有可能会遇见熟悉的人,哪怕有些人你可能这辈子都不想见。

我哥家就生活在这个县城里,县城面积不大,街道来来回回就是那几条,我嫂每次上街买东西,都会从碰见的熟人那里拎一堆八卦回来,有时候我回家她就把她知道的八卦摆给我听。

听久了,终于,这次回去我听到了属于我自己的八卦。

他表妹,不仅说了他和他家人后悔的事儿,还说了他和他老婆的事儿,当然也说了当初他和我一个要娶一个要嫁的事儿。她说当初关于他那一段半自愿半被安排的婚姻,他曾反抗过,他和妻子关系濒临离婚时抱怨过父母为何曾经要棒打我和他。如果他能和我结婚,婚姻就不一样了,如果还能重来,很多事情是不是也会变得不一样。

听完我简直哭笑不得,当然感受也是极其复杂的。

我不知道要怎样评价和回忆那些过往,我只是觉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的永远怪冲动。

人呢,还是知足的好,动不动就回忆过去,动不动就提要是能重来就怎样的事情,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因为这样的事,压根不会发生,并且,大家都熬过了小半生,现在来说以前的事儿,是不是太可笑、愚蠢、无知了。

我嫂说:“让他们后悔去吧,在这份感情里,你最终成了赢家。”

我苦涩地笑了笑,笑爱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输赢。而爱,往往是,走到最后,如果不在一起,大多都会两败俱伤,就算在一起,爱情具体到生活的柴米油盐,最后,大多也都会变成鸡飞狗跳,这简直成了谁都逃不出的定律。那些硬要说爱长存和高尚的人,那些说爱能重来的人,不是还没长大,就是还没睡醒,真正的生活,哪有什么爱不爱,不过是接不接受,面不面对,放不放得下,坦不坦然……

真的,到了我这个年纪,谈情,说爱,简直是件可笑又可耻的事情,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它比出轨还要可耻和可笑。

过往,就当闹剧和笑话一场吧,纵是轰轰烈烈的爱情,如今也不过是八卦,把握当下,认真生活,才不辜负曾受过的委屈和吃过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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