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赞郁的“复仇三部曲”之间没有情节的联系,是围绕复仇这个主题三个不同的故事。《亲切的金子》是终结篇,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在这部影片中,朴赞郁把其独特的电影语言艺术发挥到了极致。当然《大长今》女神李英爱的美貌和演技也是吸引我的原因之一啦。
电影以倒叙的方式开始。
在赞美诗的歌声中,出狱后的金子面无表情地走到镜头前。
14年前,年少不懂事的18岁金子怀孕了,她找到曾经的白老师,希望他能收留她。没想到白老师是个儿童绑票犯,并且逼金子做从犯。有一次白老师失手杀死一名5岁的男童,他用金子的女儿威胁金子,逼她做了替罪羊。
当时金子杀童的案件上了电视新闻,她的美貌引起了一位牧师的注意,他探监希望用宗教感化金子。
“在邪恶的巫婆脸后面,我见到了天使。”
(金子的演讲——一组非常华丽、流畅的动态镜头)
入狱13年间,金子古道热肠,乐于助人,与狱友们关系融洽,大家都称她“亲切的金子”。其实她这么做只是为了13年后的复仇计划。
第一位狱友金荣喜(刑期1998-2002),入狱前是一名妓女,因为杀了自己的马夫(皮条客)被判了五年。入狱后,金子教她祷告。她给出狱后的金子提供了住处。
第二位是玄素宛(刑期1990-1996),和她丈夫是雌雄大盗。她在狱中得了肾衰竭,金子主动捐肾。
第三位是高申淑(刑期1967-1997),北韩间谍,在狱中患上老年痴呆症,金子请缨照顾她。她送金子一本《法句经》,里面藏着一把枪的结构图。
“因为你要复仇,同志。”
出狱后,金子没有一天不想着自己的复仇大计,连做梦都是。梦中的白老师变成了人头狗身,与影片后面金子练枪法时的那只狗长得一样。
她找玄素宛的丈夫按图纸打造了枪。
此外,金子找到了已经被一对澳洲老夫妇收养的女儿。
女儿想跟金子来韩国,金子不同意,然后就有了舞台剧似的一幕。最后金子妥协了。
金子终于踏上了她的复仇之路。她通过另一位狱友朴怡曾(刑期1993-1999)找到了白老师。可是白老师已经从牧师那儿知道了金子的计划。他找了两个杀手,想要除掉金子和她的女儿。经过一对二的搏斗,金子反杀成功。
这里有个镜头,雪花飞舞,金子举着枪从阴影中起跑,经过小巷路灯,再归于黑暗,果决地一枪解决了挟持女儿的杀手。金子黑衣长靴,光影变幻,激昂的交响乐,把冷酷复仇天使形象表现地淋漓尽致。(以下视频胆小者慎看)
以上就是前一个小时的主要内容。节奏紧凑,过于惊艳。对比之下,后半部分“家长会”就显得拖沓和过于煽情。
抓到白老师后,金子没有立刻杀了他。她在白的房子里找到了其他四个被害儿童的录像带。在老警察的协助下金子找到了四个孩子的家长。下面是家长们看录像带前后对比的反应镜头。非常有意思的剪辑方法,此处无声胜有声。
出于对警察的不信任,家长们选择每人一刀处决白老师。
(家长们按抽签顺序进入房间)
(白老师的眼镜浸在血水中)
(复仇结束后的大合照)
导演没有直接展示家长们实施暴力的镜头,而是写实化地描写了家长们的穿着、武器和神态。最为血腥的镜头是插在白老师后颈上的剪刀在被警察拿下后,不断地滴着血。接着,金子刺破塑料布,暗红的血液泻入水桶,家长们开始沉默而快速地清理场地。这一段很好地展现了朴赞郁的暴力美学。
复仇后的金子也迎来了与女儿的离别。她跟女儿说:
(双手沾满鲜血的金子,这一生注定与雪白无缘)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关于复仇和救赎的故事。不难发现影片中对宗教的隐谕和暗示。在“家长会”这个情节中,金子代替法官成为了一个审判者。不谈法律,只剩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信条。亲切的金子,亲切是她的伪装,她既是圣母又是巫婆,她的女儿就是她的救赎。“家长会”结束后有一个细节,有一个家长提到了赎金归还的问题,并且递给金子一张写了银行账户的纸条。随后其他家长纷纷照做。有人说人性的卑琐在此刻暴露无遗。或许吧,可是人本来就是这样渺小而自私的物种。祭奠完死去的孩子,生活还是要继续。不少家长都是因为赎金而倾家荡产,有了钱就有新的生活,新的孩子,宗教告诉人们有转世和轮回。
不同于《杀死比尔》的快意恩仇、血肉与肾上腺素齐飞,这部影片显然更加暗黑和冷冽。朴赞郁是我心目中为数不多既会讲故事,画面又拍得好看的导演。他擅长用视听语言来包装一组组的镜头,把影片的色彩配乐和剧情内容完美结合。小提琴纤细却有力的乐音,时不时来一下挠着观众的神经,使影片增添几分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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