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杂记五

“东边日出西边雨”-北欧人的自然随意

 

   大连小莲

 

 

   在北欧四国的游走中，我读懂了属于这片天空下的、一种叫做自然又随意的状态。那种状态总是出现在我的眼前：阳光灿烂下的仰望，风雨飘落时的淡定，街角咖啡座上的幽雅，穿着于不经意中的得体，零距离的绅士风度，一杯水之外的细节，还有与你檫肩的友善微笑……

 

   行前，我总是在网上查看北欧气象预报，敲上一个国家或者城市，就会知道当地的气象情况。可以查看三天的天气预报，也可以查看到一周的天气情况。与我们不同的是，他们的天气预报竟然把一天分解出早，午，晚三个时段，比如：早晴，午雨，晚晴……还配有天气预报小图标。当时觉得很纳闷，奇怪他们为什么在一天中有如此烦琐的预报呢？心想人家真细。去了才知道，高纬度靠近北极圈的挪威瑞士丹麦芬兰就是这样的气候。在北欧我看到了什么才叫“东边日出西边雨”。那天在奥斯陆的步行街上，这边阳光独好，下一条街的雨正下得稠密，下得波澜壮阔。奇怪的是，街上的人根本不介意那雨的突然袭击。步态依然幽雅，表情依然从容。这边椅子上的人仰望灿烂阳光依旧，那边于风雨中洗礼的人也没有一个作跑步状的，亦没有人找屋檐避雨。这真是令我们感到莫名其妙，那一刻让我记起了一首挺熟悉的歌曲：“哗啦啦啦啦啦下雨了，街上的人们都往家跑……”因为，我们总是习惯了“下雪了，下雪别忘穿棉袄，天晴了，天晴别往戴草帽，戴——草--帽……”。

   

（在雨中）

   后来我想，那一小会的雨，只是为北欧人营造了又一种情绪而已。下雨不打伞，就像阳光十足也无须打伞一样。他们任“东边日出西边雨”，他们同自然同天气一起随意。

   

   在哥本哈根的大街上，我看到那么多一片一片喝啤酒的男人和女人。或三五好友，或一行伙伴，那是一种集体的欢娱，集体的盛会。我还看到了另一种安静的画面，或许这样的场景会引发我有更多的思考。那个清晨，为了赶路，我们的车出发很早。街角，在一片空旷的咖啡桌椅中，坐着一位老女人，右手一只烟在她的指间缭绕，眼前是一个白色的小盘子，小杯子，那咖啡色的浓香，陪着她在那样一个细雨蒙蒙的早晨……两个年轻男女，似一对恋人久别重逢，在清晨的街角橱窗外的小桌子上吃东西。面对一行40余人的突然关注，他们依然从容地进行着，且友善地向每一位对着他们拍照的人报以足够的微笑，并配合那么多人一个一个地与他们“共进早餐”……尽管同行的朋友拽着我对我说“不差你一个了”，可我还是不忍心打扰人家的时间，折磨人家的感觉。呵呵

 

                                               （进入我们镜头的街边二人早餐）

   在斯德哥尔摩，在沃斯，在赫尔辛基，在哥德堡，在奥斯陆，在许许多多的街道上，在我们短暂停留的酒店，在五星级的豪华游轮上……我看到了形形色色的咖啡座和咖啡座上形形色色的喝咖啡的人们，无论男人女人，无论年长年轻，也无论是美是丑，大致都有着同样的动作和表情，一看就知道，那幽雅不是伪装的，也不是模仿的。我想那是他们的一种生活习惯，或者生命状态吧。

 

   到了北欧，早上大部分都在酒店吃西餐。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各地的中国人开的餐馆吃。为此，我曾感叹，我们中国人把中国的饮食文化发扬光大普及到全世界的每个角落了。只要走进去，就象走进了自家的厨房一样，那里有熟悉的厨子和熟悉的口味。一路上，我们总是走进一家又一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中餐馆：北京饭店，上海城酒店，重庆酒楼，熊猫大酒店……当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看到用自己的文字写着自己城市名字的时候，竟然生出了超出想象的情感。这个感觉是没有设身处地的人很难感受到的。由此，我想到了游子的爱国情怀种种。

 

   在诗丽雅豪华游轮上，我领略了北欧男人的绅士风度。其实，因该说上了诗丽雅豪华游轮的那一刻，我相信了“泰坦尼克号”的豪华与真实。到了房间，安放好了行李，我们就自由活动了。那个晚上，我们几个人乘着电梯，去了超市，去了酒吧，去了游乐厅，去了舞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好象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走在游轮上，是走在波罗地海上……

 

                                   （停泊在诗丽雅港的“诗丽雅”号五星级豪华游轮）

   大概是八层的美妙音乐留住了我们的脚步。偌大的舞厅，舞池也很是开阔，周边全是座位，座位的后面是吧台。我们几个要了洋酒坐下来，准备在这里一饱眼福。一对一对的舞者纷纷翩翩起来。一位先生向我走来，他微笑着，左手背在后面，伸出右手，然后弯下腰，为了回应人家的文明和邀请，我只好礼貌地站了起来。但，那先生并不立刻将我带入舞池，他向坐在我旁边的沈阳作家李先生表达着他的请求，然后又把他的女伴介绍给了老李，这才开始……每个曲子结束的时候，他都要带着我再次找到老李，交待一番，然后再继续跳舞。直到他把我几乎是簇拥着送到座位上。那个晚上，我们在诗丽雅号玩得很尽兴，一直到凌晨2点才回房间。

  

   那天早上,我要买水，好多店都还没有营业。有人发现有一家店开了门，一个女店主在门口洗尘。我们走过去，向她示意，同行的伙伴又指指手里的水杯，她明白了，把杯子接过去，把送过去的欧元推回来。一会儿，她把装了水的杯子递给我，同时还有一打漂亮的餐巾纸。这就是北欧人的细节。这细节就象与天相连的绿地里的那些小房子一样精致，讲究和细腻。面对她的笑容，我说谢谢。在这个小小的环节中，北欧人在我面前再一次显现了他们亲和友善的生活态度。

   

                                                          （享受阳光的心情）

   我看到斯德哥尔摩市政厅广场的椅子上，草地上，人们在晒太阳。任阳光把他们的皮肤亲吻成咖啡色。“东边日出西边雨”是大自然的赐予，那么，自然随意大概就是北欧人的生命状态和生活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