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街头（随笔）

每逢场期我都要走进街头。

这里是我的街头，也是大家的街头。

我的街头，十分拥挤；大家的街头，也是十分拥挤。

拥挤的街头很繁华，拥挤的街头很热闹，但也不乏显得混乱。

拥挤的街头，人很拥挤。拥挤的人群里，各种人都有，这些人地位各有高低，身份各有贵贱，年龄各有老少，性别自有男女，身材各有高矮，身价各有轻重，体型各有胖瘦，肤色各有黑白，眼光各有远近，腿脚各有长短，心肠各有善恶，声音各有嗓门，职业各有不同……不一而足，难以描述。有的人双双对对牵手走，有的人独自郁郁前行，有的人站立，有的人坐着，有的蹲在街边抽旱烟，有的人提着包包转悠悠，有的人扛着扁担，有的人背着背篼，有的人拿着蛇皮口袋，有的人拄着打狗棒……背书包的自然是中小学生，夹着皮包的要么是上班族，要么是大老板。一般来说，发财一族穿戴光鲜，头发梳得整齐；上班族有点邋遢，头发蓬乱。街道两边尽是乡村早来的卖菜人，他们天没亮就进如街市，抢占一个位置，摆出自己挑来的，背来的，运来的各种蔬菜，大多是洋芋南瓜胡萝卜，白菜青菜老藠头，也有摆着摊摊卖着麻糖泡粑葵花籽，也有卖着镰刀菜刀铁锄头，当然也有卖竹扫把牛绳子老鼠药的……五花八门，各怀心态，想把自己的东西卖个好价钱，还想早点推销出去。当然也有闲情逛街的人，一般都是退休老头或老妈，也有路过的，也有外地来做生意的，反正大街上的拥挤人群里都是形形色色……有的人神情欢畅，眉飞色舞，有的人表情淡漠，忧虑重重；有的人暗藏心计，准备掏去别人的钱包；有的人嬉皮笑脸的大闹，有的人暗送秋波的传情，有的弯腰驼背为生活奔走，有的人心焦火急的为儿孙操心忙碌……我穿行在人群之中，犹如鱼在大河里串游，一不小心就会触礁搁浅，带来意外伤害。

拥挤的街头，车很拥挤。车分大小，也分贵贱。大车有的长达十余米，如高楼耸起，东风牌，玉柴牌，大解放，最短也是好几米，它们嘟嘟鸣叫，挤进大街，盛气凌人，气势汹汹，显得十分霸道，压榨得路面都胆战心惊，行人在它的身边，简直就是螃蟹。小车花样最多，高贵者就是轿车，宝马，奔驰，铁血龙，别克，蓝鸟，还有桑塔拉，奇瑞QQ等等；然而只要是小车，都有几分骄傲的神色，显得比走路的人要高出几等，那耀武扬威的派头，让人驻足仰视，看着它们一路放烟“屁屁”奔走。即使是乡村公路的长安车也是一路滴滴，纵横奔驰，没有把行人放在眼里。还有各种花色的摩托车也是街头的牛逼，它那“突突”的吼叫也足以使人心惊肉跳。还有那些乱停乱靠的挡道车，就像僵硬的岩石一样堵塞着道路。更有那些飞车一族，风驰电掣，感觉到就是舍身赴死的壮士，还有小小电动车，三轮车，手推车，自行车一起向大街拥挤而去。那些动力大的家伙飞扬跋扈摇摆而过，一般的渺小车就只能稳重前行。满大街的车流如水，行走的人只能在夹缝里求得生存。行走赶集的人真是窝囊又憋气，无奈又悲悯！

拥挤的街头，超市很拥挤。穿行在大街，也穿行在拥挤的超市店铺里，一条大街，长不过三百米，一个集镇，多不过三条主街道，但是那挂大牌的超市就有二三十个，有的两个超市距离不过十米，而卖的货物大都没有差别，但是价格却各有玄机，一个超市就是一个饥饿的嘴巴，等着吞食去哪里的消耗者。这个大街除了拥挤的超市，还有各色的店铺，大街就是游店铺组成，卖服装的一排排，卖包子馒头的一对对，小餐馆几步一个，肉铺店紧密挨着，还有文具店，手机店，烧烤店，油炸店，烟酒店，眼镜店，洗发店，按摩店，杂货批发店，电脑复印店，家电音像店，广告装潢店，皮革针织店，棋牌娱乐店……应有尽有，这些店，有的货真价实，有的假冒伪装；有的五彩缤，有的色调单一；这些店有的热忱服务，有的虚情假意，有的明火执仗，有的暗藏玄机；这些店，有的价廉物美，有的羊头狗肉。店主们口里喊着诚信，眼睛盯着顾客的钱包，宰你一回算一回，没得那么多的道德可讲！这年头，开店就是要赚钱！在这些店铺里走动，可以细心发现人心的刁顽，发现生存的不容易！走在这些超市和店铺里，就会感觉贫富的悬殊，仿佛高贵的富翁与贫贱的乞丐拥挤在一起，让人感到别扭至极！

拥挤的街头，药店很拥挤。大街除了几十个超市，几百个店铺，还有拥挤的药店。数一数，药店与餐馆差不多一个数字，也是几十个。卖的都是价格不一的寻常药。药店各有拉拢顾客的手段，各有给顾客搭配卖药的的伎俩。这年头，老百姓高血压，心脏病，关节炎，糖尿病，中风，伤感疾病多多，住院昂贵，寻常百姓只有买点小药服用救济。尽管药店多多，吃药的人也是鱼贯进出，每一天都是大把钞票流进药店去。走进大街，走进药店，又是一道风景线！这道风景线叫人唏嘘，令人叹惋！

拥挤的街头，声音很拥挤。震动天地的广告声，直冲云霄的车鸣声，小商贩的叫卖声，油炸火爆的声，风声，雨声，呼唤声，机械轰鸣声，电视广播声，小孩热闹声，放鞭声，打鼓舞蹈声，婚礼的狂热声，开张的典礼声，婴儿啼哭声，哕哕狗叫声……这些声音，有的刺儿，有的钻心，搅得人烦躁不安，哭笑不得。走进大街，耳膜被这些声音震破，头脑被这些声音搅晕，身体也在这些声音里变得矮小。

拥挤的街头，垃圾很拥挤。人抛的垃圾，雨水冲来的污秽，狂风卷来得尘埃，还有那些不明来路的包装袋，人们偷甩的烂瓜皮，小孩的大小便，狗拉的稀屎，乱吐的口痰，饭馆的潲水，苍蝇在上面飞舞，蟑螂在堆堆里爬行……够了，不再多说了，反正大街就是一座垃圾充满的街市，人走在里边，简直就是与垃圾一起生活，真是对人的亵渎和侮辱！

拥挤的街头还有拥挤的楼房，拥挤的气味，拥挤的色彩，拥挤的思想，当然还有拥挤的阴谋诡计，我走进大街，感觉很累，感觉很慌，也感觉害怕……

这里是我的街头，也是大家的街头。

我的街头，十分拥挤；大家的街头，也是十分拥挤。

每逢场期，我去走走，有事时也得去走！南来北往的人，却是天天走走，生活在大街的人，那更是随时走走……

不过还好，我们上街的时间总是不多的。因为乡下宁静，安静，干净，我们懒得去那个街头参加随时都会有意外的拥挤！

2023年6月23日卧薪斋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