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丹凤晒晒
小昭本来是很好的女娃,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乖巧,懂事,脸上常常挂着向日葵一样的笑容。这样阳光向上的青年,竟然在昨天,跳了楼。
万幸的是,她掉落在电线网上,并没有死。程仁赶到到医院时,小昭满脸的绷带,一条腿像枪一样指着他。这条腿已经得到了螺丝、钢板固定。
“见到你,我以为是愚人节到了。”小昭咧着嘴说。
“我会很愧疚的。”程仁跪在她的床头,“你没有错。我不该招惹你。”
(1)
小昭24岁时结束了幼师毕业,去了一个城乡结合部的一所私立小学教书。
工资4位数,还算可以。重要的是,她每天面对的是一群可爱的小孩子。和那些孩子在一起,她是快乐的。就像在起伏的海浪上颠簸的美人鱼,她一边扇动着着自己的尾鳍,一边吹起白色的泡沫,在童话般的世界里,种着理想主义的卵子。
由于她出色的表现,一年后,她荣升为教导主任,她却去校长那里哭了一鼻子,坚决辞去了这个职务。她是一个自由主义者,她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尽情地耕耘,播种着。
程仁是a城一个企业家。
他的业余爱好便是写诗。已经出了四本诗集,是a城唯一一个有着浪漫主义情怀的商人,即人们口中的“儒商”。
他俩的交集源于程仁的孩子。他收到了校园的“友情提醒”——自己的孩子又一次受到警告,说是孩子趁班主任不在,就把一个毛毛虫放在学习干事的桌位斗里,结果,那个女孩吓到了惊吓,碰伤了膝盖。
程仁便去了一趟学校,遇到了孩子的班主任——小昭。小昭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她拉着他的孩子:“程斐,是你的孩子?”
程仁点点头。
“你是写《青春是一场美丽的错误》的诗人?”
程仁再次点点头:“我们认识吗?”
小昭突然走上前一步,握了一下他的手,兴奋地说:“我是你的粉丝。第一次见到作者本人。很高兴哦。”
程仁谦虚的说了句,“承让了。我的孩子,以后还需要你好好教导。他在家就淘气。”小昭点点头,不再说话。程仁顺势取出了手机,“加个微信,我的孩子有啥问题,你就给我说。”
(2)
一个月后,小昭主动和程仁聊起了天,“累吗?看到你一天写那么多的文字。要注意休息。”
“写着玩呢。不累。”程仁笑笑地说,“马上十点多了,你还没睡?”
“睡不着。”
程仁还没有问为什么,对方就发来了三个表情,偷笑,傻笑,开心的笑,“我害相思病了。”
“相思?你这个年龄,相思是正常的啊。”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下一句是什么,我咋记不起来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程仁接上这几句后,突然有点后悔。这首诗是唐朝诗人温庭钧写的,写了一个陷入相思之情的女子,期盼和情人相会,挑灯夜话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对方又发来一句,“你也不问一下,我相思的对象是谁?”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对方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就撤退了。
程仁想了半天,才知道是说自己,不由得好笑起来。觉得这个叫小昭的女孩,有几分可爱刁蛮。不过,他认为这不过是90后小丫头的调笑而已,就没多加在意。
(3)
如果不是有冠山之约的那次意外,程仁觉得自己今生根本没有可能和小昭走到一起。
那次,程仁会议结束后,觉得好久没有写诗的激情了,就去了县城后的冠山。冠山不高,他是顺着关山沟上去的,这是山的阴坡。上去后,风很大,视野开阔,一种绝顶孤独的情绪蔓延开来。
程仁突发奇想,想要知道小昭在干什么,能不能来陪自己吹吹风。就发了一个微信过去,“我在冠山散步呢,你敢来嘛?”
“这有啥不敢,你能吃了我?”对方仿佛一直在等待他似的,一下子发了信息过来。二十分钟后,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运动衣上来了。一边喘着气,一边对他打招呼:“嗨。”
他们像心有灵犀似的,点点头,顺势坐在一块大石头前,谈生活,谈文学,拍照,不亦乐乎。连程仁都感觉很奇怪,自己和她有那么多的言语!他在家里的话语是很少的,他把要说的话,说给文字了。大概,写诗的人都孤独吧。
也许是兴奋,也许是男人的天然攻击性,程仁看着小昭红扑扑的纯真的面庞,忍不住亲了她。她闭着眼睛,没有反抗,甚至是迎合着他的蓄意叛乱。
有了这次试探后,他们后来躺在了宾馆的一张床上。他一次次的进攻着,在这里,他没了世俗的约束。
“你为什么第一次不阻挡我呢?”
“因为爱——”
程仁赤裸着身子问对方,小昭猫一样偎依在他的肩膀前,安静地回答。
“我有什么值得你爱的?一个臭男人!”
“别自责。你与别的男人不一样,我懂你的内心世界。”小昭停了一下,温柔地说,“你是不是想占有。你是关爱我。”
“我和你年龄相差那么大!”
“我知道。不在乎。”
程仁沉默了。那一刻,他内心是激动的。他和老婆,除了简单的吃饭,做爱在一起,其余就是讥笑,对峙,沉默了。他们没有了生活的激情。
(4)
他们这种关系维持了五年。
之所以没人知道,没有爆发,是小昭相信了对方的承诺,“再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和老婆解除一切关系。那时候,我的孩子就考上商一中了。”
程仁陪着小昭第一次去堕胎的时候,医生有点惊讶地说:“小丫头,这是你父亲啊?我第一次见到父亲陪着女儿来的。”
“嘿嘿,她是我的一个表妹。”程仁尴尬的掩饰道。
“哪里是?我是你的媳妇。”小昭拧着程仁的耳朵,“说,是不是?”
“玩笑。”程仁尴尬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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