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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异域|阿什贝利×莱明|在记忆冰冷的口袋中,没时间轻声细语


Parmigianino: Self-portrait in a Convex Mirror, 1523/1524

/ 凸面镜中的自画像  

   / 阿什贝利

   / 莱 明

正如帕米贾尼诺[1]画的,那右手

比头大,刺向观看者

并微微转过去,像要保护

它所袒露的一切。一些含铅玻璃、陈旧的房梁、

皮草、起褶的平纹细布、一个珊瑚戒指在支撑

那张脸的运动中并驾齐驱,脸

游过来又游走,像那手,

只不过它是在安睡。它就是

隔绝的事物。瓦萨里[2]说,“一天,弗朗西斯科摆好自己

来画他的自画像,出于那个目的,他从一面凸镜中

看着自己,就像理发师用的那种……

于是他想起叫一个镟工

做一个木球,然后对半切开

并做成镜子大小,他开始

以伟大的艺术复制他在镜中看见的一切。”

主要是他的映像,其中的画像

是那映像,而那映像中的画像

是曾经被移除的映像。

玻璃选择反射的只是他看见的一切,

这足以满足他的意图:他的形象

闪耀,永存,在一个180度角中展示。

当日之时或光之密度

粘附在那脸上,使它

在一个抵达的往复浪潮中

生动且完美无瑕。灵魂建立它自己。

可是它能通过眼睛游离多远

并仍安全地返回它的巢穴?镜子的

表面凸起,距离显著地

增加;这,足以说明

灵魂是一个俘虏,被人性地对待,

悬浮着,无法比你的观看

更加近前,因为它拦截这画面。

教皇克莱门特[3]和他的教廷被这

“惊呆了”,据瓦萨里说,并承诺了一笔

从未兑现的佣金。灵魂不得不待在它的所在之处,

尽管焦躁不安,听着窗格上的雨点,

秋叶被风鞭笞的叹息,

渴望自由,出去,但它必须

在这里保持姿势。它必须尽可能

少移动。这是肖像所说的。

但在那凝视中有着一种

柔情,愉悦和懊悔的混合,在它的克制中

如此强烈以致一个人无法看得太久。

这秘密显而易见。它的怜悯刺人,

使热泪涌出:那灵魂不是一个灵魂,

没有秘密,很小,完美地契合

它的空洞:它的房间,我们关注的时刻。

那是曲调但没有言词。

言词只是推测

(从拉丁语speculum而来,镜子)

他们寻求却无法找到音乐的含义。

我们只能看见梦的姿态,

运动的骑手们将脸庞荡入

黄昏天空下的视野,没有

虚假的混乱作为真实性的佐证。

但它是置入球体的生命。

一个人想要把自己的手

伸出这球体,但承载它的

物体尺寸,不会允许。

无疑是这,而不是反射

要隐藏什么,当它微微后退时

让这手赫然耸立。没办法

把它造得像一堵墙般平坦:

它必须融入一段圆弧,

游回那几乎不像是它的一部分

的身体,为了圈起并托起这张脸

在其上面这种情形的尝试看起来

像是微笑的一个尖儿,一束火花

或当黑暗重新降临时一个人不能肯定

他看到了的一颗星。一束反常的光

它微妙的必要性事先注定了

它点亮世界的梦想:不重要却很有意味。

弗朗西斯科,你的手大得足以

摧毁这颗球,且人们会想

它太大了,不能编织精细的网格

那种只讨论它深部扣押物的网格。

(大,而不粗糙,仅仅是在另一个尺度上,

与小的关系,像是在海底

一头打盹的鲸鱼,海面上一艘

妄自尊大的船。)但你的眼睛宣告

一切只是表象。表象就是在那儿的事物

除了在那儿的事物其没有什么能存在。

房间里没有隐蔽处,只有壁龛,

窗户也无关紧要,或那

窗条或右边的镜子,甚至

用作天气的测量计,它在法语中是

Le temps,时间一词,并且

遵循一个过程,在其中,变化仅仅是

整体的特征。整体是不稳定中的

稳定,像我们星球的一个球体,休憩

在一个真空的底座上,一只乒乓球

在其喷射的水流上岿然不动。

且就像没有用来描述表面的词,就是说

没有词可说出它究竟为何,它不是

表象而是一个可见的核,那么

就不能摆脱悲情与经验这个难题。

你将会继续停留,焦躁不安,沉静在

你那既不是拥抱也不是警告的手势中,

但它在不肯定任何事物的纯粹的肯定中

把握着两者中的某些东西。

气球爆裂,注意力

乏味地转开。水坑里

云搅拌成锯齿状的碎片。

我想着来看我的

朋友们,想着昨天

是什么样。在画室的寂静中

当他琢磨着朝自画像举起铅笔时,

记忆的一种特有倾斜

闯入梦的模型。

多少人来了并待了一段时间,

说出已成为你一部分的浅色或深色的话语

像风吹的雾与沙之后的光,

被它过滤并影响,直到

确定是你的部分毫无残留。那些黄昏中的声音

已告诉你一切,可故事仍然

以沉积在不规则的水晶块中

的记忆的形式继续。弗朗西斯科,

谁弯曲的手控制着更迭的季节和那些

剥离并以气喘吁吁的速速飞走的想法,

像最后固执的叶片被从潮湿的树枝上

扯下?在这之中我只看见

你圆镜的紊乱,它围绕你那空空的,

一无所知,做梦却不泄露任何的

双眼的北极星组织着一切。

我感到旋转木马缓缓起动

并越转越快:桌子、纸张、书籍、

朋友们的照片、窗户和树木

都融合在一条无彩色带中,它从四面八方

我看见的每一处围绕着我。

而我无法解释这抹平行的行动,

为什么都归结为一个

统一的实体,一种内心的岩浆。

在这些问题上我的向导是你自己,

坚定,拐弯抹角,带着同样的

微笑的幽灵接纳一切,随着时间加速于是很快

就要晚了,我只知道出去的直路,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久以前

这散落的迹象意味着什么,

当日子无礼地径自继续时

它的小小意外和欢愉,

一个家庭主妇在料理家务。现在不可能

去修复银色残影中的那些特性,那是

你坐下来而完成的记录

“以伟大的艺术复制你在镜中看见的一切”

使其完美并永远地排除

无关之物。在你意图的范围内某种圆材

保留下来,以自我使自我的魅力永存:

目光,平纹细布,珊瑚。那无关紧要

因为在一个人的影子从此领域

长出并成为明天的思想之前

它们就是它们今天的样子。

明天容易,今天却是未知的,

荒凉的,顽抗的,就像任何风景

都要屈服于透视的法则

毕竟对画家只能深度

怀疑,尽管一件无力的仪器

很有必要。当然有些事

是可能的,它知道有,但它不知道

是哪些。有朝一日我们会

尽可能多做许多事

或许我们能完成其中的

个别,但这和今天许诺的

毫无关系,我们的

风景从我们这儿蔓延出去消失在

地平线上。今天有着一个磨亮的封面足以

让许诺的猜测在一片表面上

保持一起,让一个人从

它们那儿漫游回家以便

这些更强大的可能性能够

未经检验而保持完整。事实上

气泡屋的皮肤坚硬如

爬行动物的蛋;那儿一切事物都在适当的时候

被“程式化”:持续加入更多

而不增加总数,且就像一个人

习惯了一种曾让人保持清醒

但现在却再也不能的噪音,

因此这房间包含着这股流动,像一个沙漏

不随气候或质量而变化

(也许除了阴郁地并几乎不可见地

照亮,在一个尖锐的朝向死亡的焦点中——此后

更是如此。)应该是一个梦的真空

变得持续饱满由于各个梦的源泉

正在被汲取,以便这独一的梦

会渐渐丰盈,茂盛如一朵洋蔷薇,

藐视禁止奢侈的律法,让我们

醒来并试图开始生活在那

现在已变成贫民窟的东西中。悉尼·弗里德伯格[4]在他的

《帕米贾尼诺》著作中谈到它:“这幅肖像画的现实主义

不再产生一个客观的事实,而是一种奇异……

然而它的变形并没有产生

一种不和谐的感觉……形式保存了

理想之美的一种强有力的尺度,”因为

被我们的梦喂养,如此微不足道,直到有一天

我们注意到它们留下的洞。现在它们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它们的意义)是显然的。它们是为了滋养

其中包括它们所有的一个梦,当最终

它们在数量积聚的镜中被翻转。

它们看上去陌生是因为我们实际上看不到它们。

而我们只是在一个点上意识到这个,在那儿它们跌落

如一截波浪击碎在岩石上,在一个

表达那形状的手势中放弃它的形状。

当它们在我们扭曲的理念中秘密地觅食时

形式存留了理想之美的一种强有力的尺度。

为什么不满意这样的安排,既然

梦延长了我们的时间,当它们被吸收时?

某种事物如生命发生,一场从梦境中

跌落而出的运动进入它的法典。

当我开始遗忘它时

它再次呈现它的原型

但那是一个陌生的原型,那脸

抛锚停泊,冒险驶来,很快

就会与别人搭讪,“是天使而非人”(瓦萨里)

也许天使看起来像每一个

我们遗忘的事物,我是说

那遗忘的事物当我们再次遇到它们时

似乎并不熟悉,失去的无法诉说,

那曾是我们的。这可能是

侵犯此人隐私的那地方,他

“涉猎炼金术,但在这里

他的愿望不是用一种超然的、科学的精神

去检验艺术的微妙之处,他渴望通过它们

向观者传授新奇感和惊奇感”

(弗里德伯格)。后期的肖像比如乌菲兹的

“绅士”,鲍格才的“年轻主教”和

那不勒斯的“安托亚”都出于风格主义的

紧张关系,可这儿,如弗里德伯格指出,

惊奇,紧张在观念中

而不在它的现实中。

文艺复兴盛期时的和韵

被展现出,尽管被镜子扭曲。

新颖的正是在渲染圆弧反射表面的

微弱欲望时的极致用心

(它是第一个镜中肖像),

所以你可能会被愚弄了一会儿

在你意识到肖像

并不是你之前。你感觉就像

霍夫曼那些被剥夺了映像的

人物中的一个,除了整个的我

看起来被其他房间里的画家的

严格差异性取代。在他工作时

我们已让他吃惊,可并不,是他工作时

他已让我们吃惊。这幅画几乎完成了,

惊喜几乎结束了,恰如一个人向外望去

惊愕于一场大雪,即便它此刻

正结束于雪的斑点和闪耀中。

它发生,而你在里面,熟睡,

并且没有理由你应该

为它醒着,除了白日

将尽,而今晚你会

难以入眠,至少会很晚。

城市的阴影注入它自己的

紧迫性:罗马,在洗劫期间

弗朗西斯科工作的地方:他的发明

让那些闯入他的士兵感到惊讶;

他们决定饶了他的性命,但之后他很快就离开了;

维也纳,今天那幅画的所在之地,在那儿

1959年夏天我和皮埃尔一同看它;纽约

现在我的所在之地,是其他城市的

对数,我们的风景

与亲嗣关系、班车一同生机勃勃;

业务通过脸色、手势,传闻

来进行。对城市来说那是另一种生活,

不能辨认但却是精确勾画的

画室窥镜的背衬。它想要

虹吸掉画室的生命,依法

瘪缩它绘制的空间,使它孤立。

那运作已被暂时搁置

但某种新的东西正在筹备中,风中的

一种新的雕琢。你能忍受它吗,

弗朗西斯科?为此你是否足够坚强?

这风带来它所未知的,是

自我驱使的,盲目的,对自身

不了解。是曾经公认的惰性

逐渐削弱着所有活动,秘密的或公开的:

不能理解却能被感觉到的

词语的私语,一个寒颤,一种凋萎

沿着你神经的海角和半岛

向外移动以便去往群岛

和公海中沐浴着的,晾晒着的隐秘。

这是它的消极一面。它的积极一面是

让你注意到那似乎只在消失的

生活和压力,而现在,

就像这个新模式问题,被认为是

从风格中加速而来。如果它要成为经典

它们必须决定站在哪边。

它们的沉默已经侵蚀

城市景观,让它的模棱两可

看起来任性且疲倦,一个老翁的游戏。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这个不太可能的

正撞击一个惊奇城堡的大门的

挑战者。弗朗西斯科,你的论据

已开始变得陈腐,由于没有答案

或种种答案即将到来。如果它现在溶解

到尘埃里,那只能意味着不久前它的时间

已经到来,但现在且看,且听:

可能是另一生命贮存在那里

在无人知晓的深处。它,

而不是我们,是这变化;事实上我们是它

如果我们能回到它,重温它观看的

一些方式,如它放置那样把我们的脸转向球体

并仍然一切尚好:

神经正常,呼吸正常。既然它是一个

用来包括我们的隐喻,我们就是它的一部分并且

能在它之中生活就像事实上我们做的那样,

只留下我们心灵赤裸裸地为质疑

我们现在看见的并不会随机

而是秩序井然地发生,意思是不威胁

任何人——做事的正常方式,

像日子围绕着一生

同心地生长:如果你这样想,就是正确地。

微风像翻动一页书般

带回你的脸:这一刻

从随之而来愉悦直觉的

烟雾中咬了偌大一口。

锁定到位的是“死亡本身”,

像贝尔格在“马勒第九”中提及的一个短语;

或者,引用《辛白林》[5]中的伊莫金的话,“在死亡中

不可能有比这更锋利的一次困苦,”因为,

虽然只是练习或手段,它却携带着

一种已经建立的信念的动力。

仅仅是遗忘不能移除它

愿望也不能将其带回,只要它仍然是

它梦的白色沉淀

在叹息的气候中穿越我们的世界,

鸟笼上遮的一块布。但可以确定的是

什么是美似乎只与特定的生命

有关,经历与否,导向某种形式

沉浸在对集体过往的怀旧中。

光线富于热情使今天沉落

我在别处也曾认得,且知道为什么

它看起来意义深远,因为别人在多年前

就已经感受到。我去质询

已不再是我的这面镜子

为求证此次有多少活跃的空缺

是我的部分。那花瓶总是满的

因为只有这么多空间

它却容纳着一切。一个人

看见的样本不能仅是

被看见的那样,而是与一切能在时间外

被设想的事物一样——不是作为一个手势

而是一切,在精炼的、可吸收的状态中。

可这个宇宙门廊是什么

当它拐进拐出,往来穿梭,

拒绝包围我们但仍然是唯一

我们能见的事物?爱曾经

倾斜天平但现在被影子笼罩,不可见,

尽管神秘地在场,在某个角落。

但我们知道它不能被夹在

两个相邻的时刻间,它的蜿蜒曲折

不通向任何地方除了远方的支流

并且它们将自身清空于一个

永远不能被认知的某种事物的模糊感觉中

尽管看起来我们每一个人

都知道它是什么且能够

将它传达至他人。可有些人

露出作为一种信号的表情使人想要

奋力向前而不顾明显的

意图的天真,也不管

无人在听,既然光

已经在他们眼中一劳永逸地点亮

并且在场,未受损害,一种永久的异常,

醒着并且沉默。在它的表面

似乎没有特殊的原因为什么那光

应该被爱聚焦,或为什么

那带着它美丽郊区一同坠入太空的城市

总不太清晰,不太明确,

应该解读为它进步的支撑,

画架上戏剧展开

为了满足它自己也为了我们梦

的结束,尽管我们从未曾想过

它会结束,在磨损的日光中带着

如画的承诺,显现为一个抵押物,一个契约。

这不可言状的,永不能定义的白昼

是它发生在哪儿的这个秘密

并且我们再不能返回到各种

收集来的矛盾陈述中,最初目击者的

记忆偏差。我们所知的是

我们有点早了,今天

有那种特殊的,确凿的

今天性,它以阳光投射在

欢快人行道上的细细树影

而忠实地再现。之前没有哪天会与此相似。

我曾一度认为它们都一样,

现在对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但是这种困惑正在流尽,因为每个人

总是登顶进入自己的现在。

而“诗性”,引导返回绘画

那长廊的稻草色空间,

它变暗的背面——就是

“艺术”的某种虚构。不是要被想象成

真实,更别说是特殊?是否它也有自己的巢穴

在我们总是逃离又落回的

现在,当日子的水车

追寻它平凡,甚至宁静的航道?

我想它试图想说它就是今天

而我们必须从中摆脱正如公众

现在正拥挤穿过博物馆为了

在闭馆前出去。你不能在那儿活着。

过去的灰色釉彩袭击所有的技巧:

花了一生时间去学习清洗和整理的

秘密,被简化为一本色彩寥寥无几的

书中黑白插画的

状态。就是说,所有的时间

缩减为毫无特殊的时间。没有人

提及变化;这样做可能要

涉及把注意力引向自身

那将会在见到全部收藏品之前

增加无法摆脱的恐惧

(除了地下室的雕塑:

它们在它们的所属之地。)

我们的时间因那肖像愿受忍耐的意志

而蒙上面纱,妥协。它暗示

我们自己的,我们希望一直隐藏的意志。

我们不需要绘画或

成熟诗人写的打油诗

因为爆炸是如此精确,美好。

即使承认那一切的存在

有意义吗?它

存在吗?当然,那纵情于

庄严娱乐的闲暇,

不会再有。今天没有边缘,事件

与它的边缘齐平到来,属于同样的物质,

没有区别。“玩”是另一回事;

它存在,在一个特意组织

作为其自身示范的社会中。

别无他法,那些混蛋

偏题了,他们用似乎能加倍赌注和机会的

镜子游戏混淆一切,或至少利用

在一阵被压抑的嘲弄的薄雾中

会腐蚀全部建筑的

一个投资光环来混淆

问题。他们出局了,

直到他们出局游戏才存在。

它看上去像一个充满敌意的宇宙

可就像每一单独物的原则

是怀有敌意的,牺牲所有其他人而存在

正如哲学家常常指出的,至少

这个东西,这沉默,不可分割的现在,

有逻辑的理由,此种情形中

它不是一件坏事

或不会是,如果述说的方式

不知什么原因闯入,将结果拧成

它自身的一幅漫画。这常常

发生,就像在游戏中

一句轻声细语的话传遍房间各处

最终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东西。

它就是那原则让艺术品不同于

艺术家的意图。他常常发现

他遗漏了他一开始

打算说的事。被花引诱,

明显的欢愉,他责备自己(尽管

对结果暗自满意),想象着

他在这件事上有发言权并且实践了

他几乎没能意识到的一次选择,

未察觉到那必要性阻碍了结果的实现。

于是为了它自己创造某种

新东西,别无他法,

创造的历史依据严格的法律

进行,而事情

确实以这种方式完成,但是

我们着手去完成并希望迫切地看到的事物

从未实现。帕米贾尼诺

当他忙于他的阻碍生命的工作时

一定认识到了这点。一个人被迫

将一个意图完全合情理的成就解读为

平淡,甚至是乏味的(但如此

神秘莫测)结果。有什么事

需要严肃对待,除了

包括在日常活动中最普遍形式的

差异性,微微而深刻地

改变一切,并从我们手中

撕裂创造之物,任何创造,不只是

艺术的创造,把它安置在某座巨大的,附近的

山峰,近得不能忽视,远得

人们无法干涉?这差异性,这

“不—是—我们”全然在那儿,是要

在镜中去看,尽管没人能说出

它怎么会变成这样。一艘

升着未知国家国旗的船已经进港。

你允许不相干的事情

打破你的日子,用云遮住

水晶球的焦点。它的风景飘走

像蒸汽散落在风中。丰富的

直到现在仍容易出现的

思想-联想,不再出现,或很少出现。它们的

色调不那么强烈,被秋天的

风雨冲淡,损坏,沾上泥泞,

还给你,因为它们已毫无价值。

而我们是这样的习性生物

他们的影响依然在持续,混淆着

问题。仅仅对性认真

或许是条出路,但沙子在嘶嘶作响

当它们接近那大滑坡的起点

进入发生的一切。这个过去

现在在这儿:画家

反射的脸,我们在其中徘徊,

以一个未定的频率接收梦

和灵感,但色调已变成金属光泽,

曲线和边缘不那么丰富。每个人

都有一个大理论来解释宇宙

但它并没有说出整个故事

到最后是那在他之外的事物

才重要,对于他尤其对于

在解码我们自己人般大小的商数时

没有得到任何帮助

且必须依赖二手知识的我们。我还知道

没有一个人的品味将会

有所帮助,且不妨被忽略。

它曾经显得那么完美——在细腻的长有雀斑的

皮肤上散发光泽。嘴唇湿润仿佛要

发表演讲,还有那人们忘记的

衣服和家具的熟悉样式。

这原本可能是我们的乐园:在一个

枯竭世界之中的异国避难所,但那

不可能,因为它肯定不是

关键。模仿自然也许是

走向内心平静的第一步

但它仅仅是第一步,并且总是

留下一个僵硬的欢迎手势

刻蚀在它后面物质化的空气上,

一个惯例。而对这些

我们真的没有时间,除了用它们

来点燃。它们燃烧得越快

对我们扮演的角色就越有益。

因此我恳求你,收回那只手,

别再作为盾牌或问候伸出它来,

一面问候之盾,弗朗西斯科:

画室里有给一颗子弹的空间:

我们从望远镜的错误一端望去

当你以一个比光还快的速度跌回

最终在房间的特征中

失去光泽,一个从未寄出的

邀请,那“它完全是一个梦”的

综合征,尽管那“完全”足够简洁地

讲述它如何不是。它的存在

曾是真的,尽管被困扰,

而这醒来的梦的疼痛永不能淹没

依然勾画在风上的简图,

被选择,因我而诞生

并在我房间里伪装的光芒中具体化。

我们已看到这城市,它是一只昆虫

凸月般镜像的眼睛,所有的事

都在它的阳台上发生并在其内部复原,

可这活动是冰冷的,一场盛会

糖浆般流动。一个人感到太受限制,

为寻找线索而过滤四月的阳光,

在它限制因数仅有的

舒适的寂静中。手里没握粉笔,

整体的每一部分都脱落

并且无法知道它已知道,除了

这里和那里,在记忆

冰冷的口袋中,没时间轻声细语。

译 注

[1] 帕米贾尼诺(Parmigianino1503-1540),北意大利巴马城画家。

[2] 瓦萨里(Giorgio Vasari1511-1574),意大利画家、美术史家,被誉为世界美术教育奠基人。

[3] 克莱门特七世(Giulio di Giuliano de' Medici1478-1534),出自佛罗伦萨名族美第奇,15131523年间担任红衣主教,15231534年担任教皇。

[4] 悉尼·弗里德伯格(Sydney Joseph Freedberg1914-1997),艺术史学家,主要研究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

[5] 《辛白林》,莎士比亚的喜剧作品。

________

  约翰·阿什贝利John Ashbery),1927生于纽约州罗切斯特。毕业于哈佛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1965年前在法国任《先驱论坛报》艺术评论员,后回纽约。1974年起在大学任教。他是后现代诗歌代表人物,是继艾略特和斯蒂文斯之后美国最有影响的诗人,他的诗抽象、晦涩、不可渗透,极富语言的合成力量。其诗集《凸面镜中的自画像》获得国家图书奖和普利策奖。

  莱 明,体毛丰盛的胆小鬼,八岁时曾遭蜘蛛攻击右手臂,至今仍悬于幻变蜘蛛侠的梯形梦境。

________

// 

//  本期所刊内容,经译者本人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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