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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雄、谢宜兴答诗人安琪访谈
         每写一首诗歌,就像向自己的生命纳了一次税
  ——刘伟雄、谢宜兴答诗人安琪访谈
  
  提问:安琪
  回答:刘伟雄,谢宜兴
  时间:2009年12月11日
  地点:北京VS福州、福鼎
  形式:网络
  
  安琪:这次这个访谈系列到你们,这对我有点难办。本来一个民刊有两个或多个主编很正常,我只要选择一个来出题即可,但你们俩似乎双生体,选哪个都让我左右为难,只好两个一起问了。所以第一个问题自然得从你们的友情入手,请回顾一下你们的交往历史?
  
  刘伟雄:我们交往的历史,在纪念《丑石》二十年的随笔中就有篇《谢宜兴与“丑石”》。谢宜兴在我们共同出版的诗集《呼吸》后记里也有谈及,我们之间的交往在这两篇文章中都有详细的描叙。
  
  我们是上世纪的八十年代初,大概是1981年下半年开始通信的。那时候,我在霞浦一中补习,谢宜兴已从这所中学毕业上大学去了。由于对诗歌的共同爱好,认识了讷言少语的郭友钊。他也在悄悄写诗。这个现在已是位地质学家的科学家诗人,悄悄把我们交流的诗歌寄给了谢宜兴。我与谢宜兴之间的诗歌交流就是通过这个转运站开始的。记得当时谢宜兴写的那首《中国的诗死了》,至今仍收藏在我的箱底。时代“愤青”谢宜兴那时候就用诗歌把那个时代留给我们的迷惘和愤怒记录在案。从此开始了我们三人之间近三十年的友情。
  
  我与谢宜兴第一次见面是在我们通了无数封信件之后的1984年秋天的一个午后。此时谢宜兴已是一位乡村中学教师,我也在一个海边的税务所开始我的税务员生涯。隔海相望的我们由于交通不便,几乎碰不到一块。那天他乘船悄悄登临我居住的半岛,找到税务所。他在三楼喊我的名字,我在四楼房间里翻书,听到呼喊突然觉得这应该是谢宜兴来了,在三楼与四楼的拐角处,我看到乡村少年模样的谢宜兴。彼此的相对,居然无言。
  
  这就是我第一眼看到的谢宜兴 ——纯朴、自然,带着某种只有乡村才有的稻草芬香。
  
  在那的第二年,我又调到了另一个地方工作,一个叫三沙的海边小镇。我们开始了《丑石》的历程。这个共同的经历一直陪伴我们到今天。
  
  1985农历十月初二,谢宜兴的生日,我给他寄了张明信片,上面引用泰戈尔一句话:“这辈子,我将以诗歌来追寻你”。所以,有谢宜兴名字的后面都跟着刘伟雄,呵呵。
  
  安琪:《丑石》是哪一年创办的,为什么以“丑石”为名,与贾平凹的文章有关吗?我知道《丑石》两个字是蔡其矫老师题写的,能具体回忆一下题写经过吗?你们与蔡老的感情深厚在福建诗界可谓尽人皆知,在你们看来,蔡老这一生最值得感念的美德是什么?
  
  谢宜兴:《丑石》创办于1985年5月。起名“丑石”源自于对成为“美玉”的期待,就像丑小鸭渴望成为白天鹅。《丑石》创刊号封面上有这样一句话:“丑石是未经雕琢的璞玉 / 《丑石》是未名诗人的挚友”,它明示了“丑石”当初的寓意。
  
  我和刘伟雄第一次见到蔡老师都是在1990年9月福建省作家协会和宁德市文联在霞浦三沙举办的“福建省海洋文学研讨会”上。而我和蔡老师的信件交往则于1997年开始,通信一年后,我冒昧地提出请他当我们《丑石》的顾问,并帮助题写刊名。没想到他没有嫌弃当时打字油印的《丑石》之丑陋,竟很快回信爽快答应,并随信寄来了毛笔书写的“丑石  蔡其矫题”六个字。1999年《丑石》改版为四开的诗报,2001年再次改版为对开大报,2003年创办丑石诗歌网,从纸刊、小报、大报到网站,蔡老师题写的“丑石”二字一直沿用至今。2005年5月,《丑石》创刊20周年,他为《丑石》题辞道:“《丑石》并不丑。那是自谦。它起自少数同仁,走向团结大多数。顺从自然,吐故纳新。声名远播,影响省内外。不是流派,却容纳流派。创办大型诗报,既有真正的诗作,又有真正的评论。诚实坚定,众望所归。老老实实,走向未来。”
  
  在与蔡老师20年的交往过程中,他赤子般的率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如果说他的什么美德最值得我们感念,我想用蔡老师自己的一句话来概括:“我爱美而不亵渎美!”
  
  安琪:除了编辑《丑石》,这么多年你们在霞浦和福鼎也做了多次大型的诗歌活动,邀请了省内外许多著名诗人与会,无意间促进了闽东诗群和外地诗人的交流,我一直认为每个地方总要有热心人来做一些诗歌的事业虽然具体操作起来付出的辛劳难以为外人所见,这些活动中,你们得到的启发和举办的经验有哪些?活动中最难忘的故事又有哪些?
  
  刘伟雄:这些年,《丑石》举办了多次诗歌活动。这些活动仅仅说明一点:《丑石》的存在,为的是诗歌的繁荣。一块小石头,当一块铺路石吧。这石子也许是灰色的,也许是五彩的,让诗歌的存在永远点缀着诗人们虔诚的生活和快乐的日子吧。
  
  办活动,个中辛苦,难以言尽。盛宴之后,收拾杯盏的孤苦和寂寥,只有自己的感触最深。所以我对诗歌活动的主持者都怀着深深的敬意。是他们,以活动的形式让诗歌的光芒照亮了现世的黑暗。
  
  让我最难忘的是2004年在霞浦与《诗刊》合办的“春天送你一首诗”活动,诗歌界的大佬蔡其矫老师,舒婷,陈仲义伉俪、还有梁平、林莽、曲有源、王明韵等大诗人云集霞浦。他们的到来让《丑石》蓬荜生辉。特别是在小城热情的诗歌爱好者找舒婷签名,拥挤着舒婷让她手都签软后,在回宾馆路上,舒婷说:“刘伟雄,我都被你的诗人们挤晕了,你居然还在边上笑,都不过来维持一下秩序。”我说舒婷老师,难得你来这穷乡僻壤,就让我们拥有这样一个狂欢的夜晚吧。
  
  那一夜,可敬的蔡其矫老师、舒婷老师他们在汗流浃背中让小城的诗歌爱好者有了最温暖的一夜,一个难忘的夜晚。这就是《丑石》搭台的辛苦背后给我们的岁月留下的永远慰藉。
  
  举办的活动许许多多,有的忘了,有的永远记得。包括郁葱他们在霞浦的第一届的民间诗歌发展研讨会。包括在福鼎的又一届“春天送你一首诗”活动,让这个市的市委书记自始至终聆听着诗歌的发言,等等等等。
  
  安琪:印象中刘伟雄是个买起书不要命的人,每次见面总是能在你的手上车上看到大叠的书,我知道你一直肩负着一个局的工作,你的阅读时间是怎样安排的,你又如何养成心静的能力?
  
  刘伟雄:买书的兴趣来自小学时代,从小人书开始就上瘾了。小时家贫,连老母鸡下的蛋都被我偷卖给供销社的阿姨,然后再换成书本。
  
  从小在山旮旯里长大,对外面世界的渴望铸就了我对书的依赖。
  
  工作之后一直这样。一叠叠的书,抚摸一下也觉得欣喜和安慰。对我来说,繁乱的日常工作是我的常态。在异乡工作,回到宿舍,只有书本能给我带来平静。它们漂白了俗世的纷扰,使我不那么纯净的心顷刻注满了家乡一样的清水。
  
  实际上,许多书我仅是翻翻而已。日常事务多多,为国家打工来不得半点含糊和偷懒,所以,一年能完整地读不了几本书。坐拥书城,也是一种满足,虚荣心在做祟吧。人到中年,求知欲跟身体一样在每况愈下,近些年,已没有了往年购书的狂热劲了。
  
  但工作之余的阅读,在静默中,让书籍检视着人生航向,对生命总是一种收获,不会放弃的!
  
  安琪:因为传统和先锋的写作理念,我和你们二位有过不少争论,在此还想请问你们的传统和先锋观。
  
  刘伟雄:十年前跟你在漳州争得面红耳赤,一直闹到你有一年来闽东。我们的分岐永远是那么一点不靠谱。我坚持的传统你无法说服我,你追求的先锋我可能永远赶不上。我始终认为所谓的传统和先锋绝不是对立的。它们可能是一个物体的两面,存在着发展着。没有根哪有叶,哪有开花的明妍。没有叶和花也就没有根的果实,就这么回事。
  
  谢宜兴:浸淫于汉文化中的我们,汉诗传统谁也摆脱不了。我曾经把汉语诗歌的先锋与传统,比作钢钻的钻头与钻身。如果没有锋利的钻头,钻身是无法向前推进的;如果没有坚实的钻身,钻头将是无所依托而乏力的。但在探索、前进过程中,钻头要比钻身承受更多的阻力和痛苦。因此,我始终敬重那些在诗歌领域里作为钻头的先行者。
  
  就像钻头一定要有比钻身更强的坚锐度,诗歌的先行者也一定是比一般诗人有着更高的学养与智慧的人,而不是自诩先锋就仿佛真的先锋了。
  
  其实好诗就是好诗,它与先锋不先锋没有关系,许多经典的诗歌并非都是先锋诗歌,而是在先行者探索基础上的集大成者。就像战争中取得赫赫战功的并不都是那些先头部队或先行将士。这是先锋的无奈,也是先锋的宿命,更是先锋者值得我们敬重的理由。
  
  至于其他关于先锋的想法,可以看看我的诗歌随笔《也谈先锋》,这里就不啰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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