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阿翔10首

拟诗记,松开

 

从侧面看起来,排在我们之前的人,神色已经平静。

蝴蝶用尽那么小的力气

让结局变得悄无声息,是不是这样

无人知晓。

你听见雨水零星敲击窗户的声音

有几片叶子落下来

此刻你需要个人,需要所有的记忆

即使有了需要,你并不会去想,像旧病一再复发

慌张又娴静。那些人依旧没有醒来

你肯定不信

谁敢说离群索居,可有可无的念头,使身体流不出汗

历尽了压抑

脸上泛着红光,跑向盥洗室

攥紧的手有些犹豫

我摇了摇头,怎么还可以喝醉

这个月份;未遇见雨水之前夜晚是空白的

之后,雨水荡起尘埃

承受不了太多

而尽头是陌生的房屋

整个春天又过去了,你的眼神

伸向别处。

闪电还在很远的地方;我站在外面,已经看清一切

绿绿的湖面,那么粼粼,那么清亮

所以我不说松开,亦不说缅怀。

 

2010年9月20,凌晨

 

 

拟诗记,应和

 

这是在夏日,九月是中年的酷热,躲藏白发,躲藏流动的人群

目中无物的时刻,碰到以前的朋友

真的是变了

形形色色,辨认不清,形同虚设。

燃烧的虫形,必须,就剩下大面积聋哑

因此我说不出话来,蔓延到手臂

纸比竹子烂得快

滔滔不绝,多动而活跃。现在你坐在那里静候

身上疾病的乳房,舞动的小黄金

像坛子融进心脏,杯中的酒比冰还冷

我不忍喝下,也不容于

向下的坠落。

高的和低的,层出不穷的道具,绝望,还剩下什么

你所看到的剧情,已经被篡改

造物中渺小的绿芽,轻颤的舌尖,在睡梦中

旅行箱不知所踪,我忍受着

不能说出的隐秘,一年已经结束

也是你的开始

足够一夜的欢娱,足够我

在小纸条写诗

然后销毁,无声无息,就像今天褪掉肿色

接近俗艳的正午

是的,再多的雨水,在阳光下照见你灵魂的暗影。

 

2010年9月22日下午

 

 

拟诗记,杜甫草堂

(题赠友人)

 

我只去过一次,一直想写出一首诗,但是

却没有,这么久了,我感到不安

那个夏天,眼见门前树木开花了

草堂在沉睡中依旧,是的,孤单的这一个!我不必说

身形清瘦弯曲的样子

为此我向他致敬。

午后疲惫而安静

四围灯火闪耀,他的丹青引,透析盛唐的兴衰史

当然到黄昏炊烟就成灾,缭绕有形

那些高飞的鸟被惊走了而不觉

途径一些前人聚居的地方

其实,我想谈论恋爱和死亡,但无法与他们沟通

所以我出来,与草堂变成了各不相干的事态

我可以远远地望上去

他用金黄的稻草编织寒衣

不措一辞,不着一字。一头脏兮兮的牲口,把暮色中的家

唱得生动,又被秋风吹病

夜里炭火熄灭,青花瓷确是好酒

那时候不能说被搅乱的不是旧梦,不能说内心低烧

必须有足够的时间合适登高

此地是成都,这就是我要写出来的诗

变得如此艰难,像一门失传的手艺。

 

2010年9月23日深夜,酒后

 

 

拟诗记,诗歌史

 

树林上空的是火焰,手臂上枕着,没有什么

比诗歌微小而微小的柔弱更有力。生气的人戴着马脸

坏人装着狗肺

得其形而不能得其神。

溺死者的闪电,即使那么远,依然复活过来

是它的坚强,敦促我加深家徒四壁

意识到椅子越来越陌生

像一笔糊涂账,看起来是诚实的。

月色散落于四野同样安静,往事陷得更深

像是从我梦里冒出来的,隐约可见。

现在不必顾忌一切,要像个艺术家,我终要说出

说出我所看见的,不必寄托蒙在鼓里的耳朵

仿佛这就是活着的真相,不可抗拒。

对我来说,这诗歌有隔代遗传

有茂盛的草木,来到水边

那时候镜子不常有,它曾经为我们敞开,看波光摇曳

而当下离此刻很近,报纸上面落满灰尘。

我感觉到这样的聚集

我说,我是在忍受着呆滞,这无法预测到的变化

此刻从这里望出去

我的万物之心如此坚定,大美而无言

不任其荒芜。

 

2010年9月25日凌晨,罗湖

 

 

拟诗记,帝国片断

(致三个友人)

 

因为是在黑漆漆的凌晨,冷气集于一处。

三个臭哄哄的友人,互相吵架,不思其解,声音一点一点变成粉末

我出面协调,他们陷在椅子里,光着身子

帝国的诸侯,看起来像是幸存者,囊括了孤高自赏

的粘液,白痴般的行为,真让我受不了

有时旨意无从抗拒。月亮落下去了

旅途才刚刚开始

偶尔有死角里持续的尖叫,眼泪不知所踪

这最后的挣扎,无所顾忌。

“后,我要亲吻你,你看石碑、树、还有铁马

已经掌握了天下大雪,可他们还不止地动荡。”木头燃起的火焰

心中有马嘶,步伐更加凶狠,总是在暗里穿行

其间必有林木苍郁

目睹了这一切,我就宽恕了他们

他们的病由来已久,居高临下,有很深的睡眠。

置身于帝国的喧哗中,我的愤怒秘而不宣,“后,只有你

知道我。知道我没有沦为醉鬼。”

我不想一一列举,之前我不在那里

肆意狂欢是多么有限

嘘!胸部剧烈地起伏,少于赞美,命运的秘密所剩无几

多么斑驳,多么隐晦

只有楼堂可以与之对称,再一次陷入沉寂,足迹渐次模糊

他们躬身行礼,继续冥想

庞大而臃肿的星期日傍晚可以弃之一隅

不会成为我的纪念日。

 

2010年9月27日凌晨,宝安

 

 

拟诗记,出生传

 

我抬起头,像是刚来不久,在下午乱跳,间或,向鬼魂摆手

有些慢吞吞,房子整个立在那里

仿佛破音,我试着走进隔壁,一切诞生之前

我已经迷失。不知忧虑的树木,曲折有致

如果我愿意,身世可以伪造,浑身就充满水腥气

脸上有一些微笑

其实我畏惧藏匿的使命,我的出生地

使我不停地颠簸,坚持到默不作声。

天已苍老,从来不用想起那些快乐日子

何其轻薄,像霜一样,很快就消失。习惯于在清晨

习惯于锯木头的尖锐声的窒息,把眼睛看向窗外

攀藤植物,但是人去楼空,不舍昼夜。

那是我的出生地,被摧毁了,挟裹着一切泥沙

我还能奢望什么,在我回去的时候

很难自圆其说,很难给我清白。

不远处,一座陈旧的石桥,河水不东流

直到旧工厂逐渐坍塌,所以我拒绝了鬼魂

完全变得可疑起来,一次尴尬的旅行,已没有什么意义

“一切容易流逝,身体容易掉下碎屑。”

随着繁杂的空气

还隐藏了童年的些许忧愁,甚至越陷越深的残生

黑暗中狗的吠叫,打断了那些玩具毛茸茸的梦

让我赞叹的是小妇人吟诗,使我

短暂的返老还童,不必脱帽

我把头扭向右边,“妈妈,我向你叩拜,你为什么

一声不吭?”

我有点怀疑,酒瓶排列着,看上去不真实

我想说的是,在肥胖的中年,那冒着热气的马车

带走了辣椒的味道,还有灰尘的声音。那时

秋天辽阔。

                            

2010年9月27日清晨

 

 

拟诗记,……迟疑

(给张尔)

 

巨大的嗡鸣声,急驰着奔向深南大道,夜色接踵而来。

这么说,的确一眨眼,咖啡就凉了

我记得这几天他没有合眼,只剩下咳嗽

反复地写诗,写了这么多,不能消除孤立,和回忆

像我梦中见到的这个样子。

 

那时我总以为他这一生的坚持,是对一个时代公然的侵犯。

 

有人不知疲倦地说着。

有人沉默寡言。

恰如今晚,无端来去。在隔壁,除了青苔和青铜混合的味道

没有别的。就这么多,但我想说的还不止

譬如他看到的是一堆灰烬,一切皆止于水滴。

 

这是他的第一次,我从不怀疑慵懒的身体淫而不荡。

 

这真不容易,我停在失败的居留地。

风车和水流转,相当缓慢

这就是要面对的现实,游戏被禁止求证。

车子飞快开走,不,是逆方向的,离盗贼不着边际

迷途的人没有这么幸运,对了,没有人看到他,或许是他

根本没有走过有人的地方。

 

日子没有动过一下,看着窗外发呆,他喘气的声音

接近于危险,想一想:他仿佛是永远

不会穷尽的。只是变换了小角度,他写诗,继续

占据空气,而我经历了八个月的迟疑

对敏感词我消化不了

遇到他不会有任何的喜悦可言。

 

2010年9月29日

 

 

10月2日,肥美语

 

我忘记了钥匙在锁中被卡死,木头椅子在技术上长出蘑菇

青虫身子过于柔软

与一下午的草绳格格不入。

 

以后我将被告知,什么是独身主义者的房间

“她的善变使旧事物昼夜不分,她完全不在乎

泛蓝到发贱”

大抵如此。

或者,我做一个几近于无的人,打着手势

以补充她身体中的引申,和制约

从不示人。

 

我最想说的是:“肥美”。那时,我没有

更多的事物,坚持不让她醒来。

在10月2日,不断匿于彼此的猜忌, 实验剧场一再重复着

纠正的排练。

 

她反对发胀的气味,正如她所做的,天睛了就拧干身体

拥有片刻的树冠和俯视。

整个颜色都暗了,更糟糕的是,她反对我的无尽。

 

她所受过的教育使她变得无效,而且还不止

很多人看到她的下午。

当她把自己移向低处,踮起脚尖旋转

我全部的理解就被确定了,一边是她的伤口

更远的是隐身

她衣着越来越性感,叫声远非从前。

 

2010年10月2日正午

 

致——,或伪史诗

 

问题到了现实,已是流动的深秋。写下这一首你无从读懂的诗

就在今日。

靡靡之音淹没在沉寂的犯罪感,你不能容忍

那表情太奇怪了,唉声叹气。屋檐下,暴雨将至

国家却尚在平静期,那是另一回事

不值得我操心

不在乎周围的任何人。

 

休息的长椅上,你可以安静三分钟

但是我要经过废墟的建筑

唱诗班无所事事

绳索垂了下来,催眠术一点不色情

果实有最初的阴影,从落日开始,我无休止地写下:“想成为

另一个人”

有些痕迹没必要清除,即使是已经过去了

差异还是必然的。

 

快步绕到你的前面,一时很难说清。

无意义的粘接比喻我和你,譬如,把酒瓶分开为满口酒气和漂流瓶

两个不相干的物体

同时顺带把柴和禾用力合并,那你一定

有了沉闷,仅仅只是感觉

倒不如慢慢向内收缩

自然不为人所见。

 

“没有不朽的时间,只有陌生人考验着自己的诚实”

至于塑料做的翅膀,这么笨拙,磕磕绊绊

算了吧,中年的浮肿,没有让你觉得反常

是啊!波涛一截一截汹涌

高潮也不过如此,你连这一点都把握不住

无非几个钢钉,硬的软的

备受磨损。

林荫道望不到尽头,斑斑驳驳,容易被迷惑

在入睡之前

一首诗如果想成为我的个人史,啊啊,那不过是类似于

龇牙咧嘴的撒谎。

 

2010年10月15日上午

 

小酒馆之歌

 

多亏了中途及时换车,使我才得以到达。树木的阴影

像一片旧日的箭头

毕竟这里刚好是陌生的,间或着是在小酒馆

啪嗒啪嗒的雨音落在窗外

这并非是深藏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我没想那么远,招贴画那些轻佻的眼神,早已在风尘下斑驳难辨

她打发低声的笑

深吸一口空气

谈论着一张丢失的火车票,再短的舌头隐含着

情绪,总想抓住些什么。

“嘿,这样也好,这里不乏它应有的

街道、远处的山坡和天空,我对恋爱感到疲倦。”

 

手边翻开1993年《大骚动》民间刊物,一度闪过黄金

这是适于用很多人切换的背景。

相聚在小酒馆,似乎没有感觉厨房在变大

类似的诗歌慰我一晌之欢的寂寥

即使被大风刮起,也可以巍然不动

马车顺势荡起尘俗灰烬。这些故事和修炼被她看见

不过是无边暮色来得早,在灯光里变动。

 

在我说出之前,我感到像是另一个人和她说话

不费毫灰之力,从这个角度上看,哪怕是细小的瞬息

不会让这里的氛围有时间意味。

我可以确切知道,她的推辞会加深秋天的寒冷

荒芜还淹没着其他一些东西

把纸撕碎,只剩我,和她。“叫醒你的无非是姗姗来迟的晚钟

从而令你丧失一切。”

 

不用说,理想的完美主义者从来不存在

只能加重我的无聊。这个秋天即将结束,但止步一个

人为的方框,酒精不能让她愈合

窗外的小巷通向多年不变的集市,不怯于多年前的记忆

旧帐可以一笔勾销。当光亮还有灰度

我已经喝得又笨又重,她没有感到疼,像是隔着一件厚衣服。

 

2010年10月25日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燕庭筑鼎】专栏 || 在四川,偶遇古人
【诗歌沙龙】小酒馆诗人自由思想集 ①
大家都来学写诗(三)
西邻寡妇常来“打枣”,杜甫写诗心疼,短短8句却尽显诗圣仁心
诗在朦胧中前行
别颠覆余秀华的真诚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