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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对话||杨键对话郑文斌(一)

郑文斌

法名佛海无住,2010年接触佛法,2012年在阿育王古寺大悲殿,礼拜观音菩萨90天,随后皈依古寺住持法师,师父慈悲教诲,深受大益,2013年于五台山正受居士菩萨戒。十年中,曾朝圣尼泊尔、印度及国内各大佛教名山。于日常熏修,聚点滴心路,以此供养及回报三宝之恩,并与众善知识共勉。

郑文斌诗歌十首

苦行偈

真苦行者无我行,真苦行者无人行,

真苦行者无众行,真苦行者无寿行,

真苦行者无相行。

真苦行者无贪行,真苦行者无嗔行,

真苦行者无痴行,真苦行者无慢行,

真苦行者无疑行,真苦行者无邪行。

真苦行者无色行,真苦行者无声行,

真苦行者无香行,真苦行者无味行,

真苦行者无触行,真苦行者无法行。

真苦行者无眼行,真苦行者无耳行,

真苦行者无鼻行,真苦行者无舌行,

真苦行者无身行,真苦行者无意行。

真苦行者无色行,真苦行者无受行,

真苦行者无想行,真苦行者无行行,

真苦行者无识行。

真苦行者离执行,真苦行者清净行,

真苦行者觉悟行,真苦行者报怨行,

真苦行者随缘行,真苦行者无求行,

真苦行者无智行,真苦行者无得行。

真苦行者称法行,真苦行者无法行,

真苦行者无相行,真苦行者无念行,

真苦行者无缘行,真苦行者无为行,

真苦行者无心行。

真苦行者般若行,真苦行者无行行,

真苦行者行佛行,真苦行者涅槃行。

心行偈

若真佛子,要知佛处;

佛不在外,自心即是。

识自宝珠,莫向他求;

外来皆妄,转增迷误。

佛只教汝,使汝开悟;

悟明自心,示汝道路。

道不在外,亦非他处;

更不在经,亦非在师。

佛法僧师,但如指示;

月在汝心,非存佛指。

执指为月,同失月指;

循指见月,指月如如。

心即是佛,心作心是;

不作不是,难脱生死。

心作心净,心净心是;

一念心作,一念心是。

净念相继,念念不失;

持之不舍,垢障尽除。

垢灭心现,光耀神通;

不由新得,归元返本。

本回心亡,无得无智;

本来是佛,染污不识。

一朝纯净,贫丐王富;

自家珍宝,得不再失。

由此自嘲,王落鄙夫;

今已了悟,摩尼妙用。

修心成佛,外现事功;

心修事修,身口意共。

若不修心,徒劳事功;

或感人天,难了生死。

心修为要,意制身口;

大道至简,心修心是。

真修必成,假修着魔;

警戒自身,一心真修。

离苦偈

人乐世间乐,我惧世间苦。

身苦为小苦,人已难忍受。

稍稍有病痛,惊恐无常至。

更勿论大病,残疾与盲痴。

四肢健全人,心病苦同受。

为钱四奔忙,为名狂驱逐。

为色把命丧,为权成歹徒。

争这并争那,到死一场空。

就算最亲人,不能代你死。

你死早定局,亲友亦要死。

生老病死苦,贪嗔痴三毒。

浪浪不见岸,止渴饮鸠毒。

饮时一时乐,舔蜜刀锋口。

迟早被割舌,大痛知大苦。

人生苦不堪,相逢多怨憎。

亲爱定别离,徒劳坏所求。

百事难一顺,人死亦成空。

世间诸般乐,我亦曾享受。

金钱美女伴,大鱼加大肉。

人人皆恭敬,才华真出众。

家人为自豪,名利多双收。

多年溺商场,放纵于青楼。

似有无穷乐,永不见忧愁!

渐渐觉空虚,低劣如禽兽。

生人怎可此,定须另出路。

一朝闻佛语,电击双泪流!

何得一佛身,竟自染污臭!

勤修或明心,云开终大悟。

苦乃业果报,自作今自受。

更另有真身,寂乐无忧愁。

修道奉净行,修善力断恶。

但自净己意,心开莲花乐。

从此识清净,认得回家路。

渐断苦之集,法喜生大乐。

感恩佛加持,诚信自诚修。

期待诸智君,同生往极乐!

作此苦乐偈,迷人立醒悟!

妙日偈

日日是好日,人人是好人。

物物是好物,事事是好事。

处处是佛国,心心皆净土。

十方三世法,恒自涅槃中。

无善亦无恶,无净更无垢。

未增亦未减,无得定无智。

有为性无为,空寂同凡圣。

归元入不二,天真即妙用。

端茶与倒水,坐卧又行住,

但行般若行,本来无一物。

物物恒现前,世间相常住。

心空及第归,大地无寸土。

任你较长短,虚空总不动。

十方三世幻,随缘现西东。

自在真自在,神通大神通。

涅槃即空花,谁尚见生死。

一人非一人,一物还一物。

一切法不住,三界何一事。

太平独自享,天下正一梦。

非醒非不醒,解脱有无中。

涅槃妙心偈

涅槃妙心,无相无生。

恒处生死,寂乐如如。

本自无心,起用心动。

动亦不动,不动而动。

无生而生,生亦无生。

灭亦无灭,无灭寂灭。

生死幻化,涅槃等同。

生死涅槃,性相同空。

空中无心,更无一物。

心而无心,无所依处。

妄执去尽,寂乐圆融。

无生大生,生灭不执。

性相空寂,妙有真空。

当下不执,当下离苦。

当下涅槃,性相一如。

神通自在,无处可求。

心非有心,亦非无心。

无体无相,无尽妙用。

用显心有,寂则心无。

用亦无用,有亦不有。

不可思议,无心妙有。

有即是无,无即是有。

即空即有,非有非空。

空有不二,妙心神用。

用而无心,无心大用。

心不可得,尽除幻梦。

法界一心,绝无一物。

狂心顿歇,妙入此宗。

如来偈

如来者也,斯义大矣。

微密深隐,无可思议。

一切皆如,一切皆来。

无处不如,无时不如。

无人不如,无法不如。

如亦如如,不如亦如。

来亦如如,去亦如如。

无不是如,无不遍如。

但有如如,如如来去。

来去如如,非来非去。

如是见者,即见真如。

来者如来,非来自来。

去者如去,非去自去。

来亦如来,去亦如去。

离如无来,离如无去。

来亦无来,去亦无去。

无来亦来,无去亦去。

来无来来,去无去去。

但现来去,如无来去。

如是见者,来去寂寂。

来即寂照,如即照寂,

寂照照寂,如来真谛。

法界一心,万法一体。

缘唯心造,空华乱坠。

八弃歌

若思着美衣,觉心欲显己;立即熄灭之,思其染缘因。

若思食好物,觉因妄身起;立即熄灭之,思其增盛欲。

若思敛钱财,觉已生贪心;立即熄灭之,思其坏道心。

若思长名利,觉因我爱起;立即熄灭之,思其如幻境。

若思返家乡,觉已恋世情;立即熄灭之,思其如牢系。

若思访朋友,觉心攀缘起;立即熄灭之,思其徒放逸。

若欲自高时,觉已慢心起;立即熄灭之,思其德垢病。

间或起淫欲,觉已心不净;呵责熄灭之,思其下火狱。

一切不智行,我执我所起;染污珍爱物,弃之如弊履。

无论悟未悟,均须除习气;为利自他故,书此修八弃。

佛说解脱道,自证得清净;空谈不真行,戏论无实义。

净心同度偈

如何行度?空身空心而已。

如何空身空心?净心而已。

如何净心?无相无愿而已。

有相心不净,无相自亡心。

有相起人我,烦扰恒不停。

无相无人我,何处起是非。

一切相不见,一切相空虚。

一切相非有,造作有何义?

但为度众生,不坏菩提行。

行亦恒无愿,万行而无起。

众生性本空,法界本圆净。

虽了无所有,度众恒不息。

不见有生死,自在心无惧。

不著一切法,涅槃恒寂静。

别己书

情缘已了旧妄人,立斩自头谢春风。

眼再开时知是梦,本来清净亡德功。

十方三世随处住,冤亲魔佛一大同。

涧户无人开且落,红萼谁发木芙蓉。

已死之人谁挂念,独行路上或相逢。

相逢一笑证涅磐,佛海应真寂灭中。

幻现此身无数亿,无求无碍真神通。

谁还戏论文与字,无上悲智超虚空。

不可思议极自在,不动遍横八面风。

非有非无非凡圣,绝知绝见绝心宗。

三寄亲友书

弃俗绝营游,净心向涅磐。
世事恒纷扰,出尘歇万缘。
生已无所求,死亦何所憾。
若非悲众生,一去谁复还。
慈母虽早逝,严父尚在堂。
多生众亲友,六道苦俯仰。
万劫不见佛,轮回可有岸?
今自识法味,不可唯独享。
非为自成佛,亦非厌涅磐。
唯因悯含灵,救护诸世间。
世间只有苦,悟者知灭贪。
菩萨能忍苦,成佛度无量。
无量皆是谁?六道诸世间。
一切等慈度,无依般涅磐。

杨键对话郑文斌

杨键:你对童年怎么看?
 
郑文斌:未学佛前,童年很重要。学佛后,童年只是人生的一个成形必经阶段,而且绝对不是什么赤子,而是贪嗔痴具足甚至比成人更可怕。

杨键:你对故乡怎么看?
 
郑文斌:未学佛前,故乡是人生之根。学佛后,处处是故乡,随处是故乡。心安一切安,无尽轮回中,处处都曾诞生过,最主要的是对故乡和亲人突然不再执着。
 
杨键:你对自己的诗怎么看?
 
郑文斌:未学佛前,把诗看成生命,认为是生命展开,发展和表达的最高形式。学佛后,知道它终究只是思维意识能力的一种表达方式,如此而已,并没有什么神奇与特别之处。与语言及说话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杨键:你对传统怎么看?
 
郑文斌:传统包括了人们至今所有已经接触、接受、累积和学习到的文化、思想、技艺。并不单纯只是本国本民族古代文化传统。
 
杨键:你有信仰么?
 
郑文斌:最早我可能曾经阶段性地有过某种信仰。2011年开始正式皈依佛教,但佛教其实是生命科学,并不是什么信仰。更与迷信完全无关。
 
杨键:你的诗与时代的关系?
 
郑文斌:未学佛前,诗可以说是个人生命体验,是在当前时代背景下的梦想、挣扎与呐喊,归根结底是基于自我中心根基下个人自我对于内外事物的情绪甚至本能反应。学佛后,诗只是修行体验的表达,是精神生活不断提升过程中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副产品,可以很明白的说,诗歌一下子失去原有的神圣光环,变成了戏论甚至多余的东西,不再有任何真正实在的顶尖精神生活意义。一个修行人之所以还在写诗,只是因为诗歌多少还可以传达修行者自己和其他人可能还会有点用处的修行经验传达意义,即一切只是为了帮助自他修行,本质上讲它已经脱离与超越了原来世俗诗歌的意义及定义。

杨键:你每天都写作么?
 
郑文斌:从此问回答开始,都直接开始说学佛以后的看法,不再反复提学佛以前如何看待。密集禅修时禁止一切其他活动,写诗更是其中之一。非专门禅修时,随时有灵感随时手记。

杨键:你最爱读哪些书?
 
郑文斌:已不再看任何诗歌。几乎只看佛经。
 
杨键:今天的诗人对外国诗人的熟悉程度远超对中国古典诗人的熟悉程度,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郑文斌:这是正常现象,因中国正在走过西方几百年前走过的社会经济发展道路,文化其实只是社会政治经济的艺术反应。
 
杨键:你如何看文脉在各地的中断?有什么好的解决之道?
 
郑文斌:人类历史各个时期其实都是如此,时而中断,时而繁盛,其根本原因仍然与当时当地的政治经济文化发展水平与状况相关。文化大师的出现,其实只是为了解决当时人们面临的必须立即解决的时代精神问题。否则,包括诗歌在内的任何文化艺术都没有什么活力,更没有什么凭空而来的伟大创造性。
 
杨键:你读《论语》吗?你读《道德经》吗?你读过佛经吗?
 
郑文斌:都读。而且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诗。因其精神的内在独特价值而自然具备饱满十足的诗性。

杨键:你对人这个字怎么看?
 
郑文斌:我对文字学没有任何兴趣,它只是文字,即某种约定俗成的文化符号而已。

杨键:你对仁和爱这两个字怎么看?
 
郑文斌:每个人看法都不同,因每个人都只能是某种特定条件下产生和存在的个体生命。
 
杨键:道和德是汉语的源头吗?
 
郑文斌:道德是人类文化发展成熟到一定高度以后才产生和成立的东西,是人类社会发展的重要成果。语言的产生有助于道德形成体系,但不是源头。语言的源头在任何时代都是表达与交流的实际迫切需要。
 
杨键:阴柔与阳刚,孰重孰轻?
郑文斌:无阴不阳,无阳不阴。
 
杨键:现实的真相与生命的真相,孰轻孰重?
 
郑文斌:真正意义上的真相只是一个,现实是生命的现实,生命是现实的生命。
 
杨键:儒释道精神在当代汉语的写作里几乎不起作用,如何重建?
 
郑文斌:这是因为文化人还在忙于学习西方文化,而且还远远没有吃透它,更别谈什么真正的创新。真正的创新只有建立在批判的前提之上。
 
杨键:人性是本善还是本恶?
 
郑文斌:要很勇敢地说,人性本身只是人性,而人,其实至今仍然只是高等动物中的一员,即人性仍然根本上根源于动物性。而且人性一直处于一个不停的动态变化过程当中,并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人性可言,只有当时特定时空背景下的人性。人作为一种高等动物的存在,其恶性成份仍然较多。

杨键:你的世界观是什么?
 
郑文斌:世界其实只是一个人的感知对象的总体组合,脱离了个人感知,世界对于个人而言确实是接近于不存在的。虽然如此,但从世界本身而言,个人感知不感知,并不影响世界本身按其自身规律所产生形成的实在性。
 
杨键:大部分汉语诗人没有来世的观念,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郑文斌:这个不奇怪,这是一般人类的共同特点,因为来世观念于一般人是一种高级道德观念而非科学认识。而宗教信徒们则以来世观念形成了最基本的道德自律,并对超越人性的存在物激发出了可贵的想象空间与升华激情。
 
杨键:古典诗歌里有自然之乐与人伦之乐,现代汉语诗歌的欢乐在哪里?
 
郑文斌:这个其实是因为其背景是农业社会。现代诗歌已经失去了这个美妙背景,人已经被物化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了。一个物化生命只能再找到物化中的欢乐,除非他具备某种良好的宗教信仰。如果他还能真正修行,那就更好了,他可以找到一种全新的超越时代背景的内在欢乐。

杨键:你如何看待诗歌的声音问题?
 
郑文斌:单纯从诗歌本身来看,没有独特声音的诗歌明显会被人认为缺乏诗性艺术性。但对于真正的伟大的一流诗歌即佛经等一切大师级宗教文献来说,真正的诗性完全与声音无关,一切只在于是否准确深刻如实地揭示了生命和世界现象中的真理,即本来面目,即真正的伟大而纯正,最富于诗性的最高智慧。
 
杨键:你认为诗人的精神核心是什么?
 
郑文斌:就是上面说的实际精神修炼和内在无穷无尽的精神生命洞察性超人智慧。
 
杨键:你诗歌的最高理想是怎样的?
 
郑文斌:我最高的诗歌理想是,我的一切言说都如同佛陀本人一样。我认为这是一切时代一切世界的伟大诗人们所能取得的最大成就即极限成就。其他成就不值一提。
 
杨键:你为什么要写诗?
 
郑文斌:一半是因为习惯,因我未学佛前已经成了诗人。后面更多只是为了以之为宏法工具,它对我不再具有任何世俗意义。它也不再能引起我任何非理性的世俗艺术激情。激情只是一种妄想乃至最大的妄想而已,本质上和其他非诗歌妄想是一样有害人的正常理智的东西。更与纯正纯粹纯洁的智慧毫无关系。诗人们只是幻想自己取得了什么真实伟大的艺术成就,其实在智者看来,仍然只是低级甚至极其庸俗有害的精神垃圾而已,部分修行者及真正有宗教背景的天才诗人除外。
 
杨键:你对死亡怎么看,谈谈你经历的印象最深的一次死亡经验?
 
郑文斌:死亡其实是很平静的,毫无恐怖可言。我有两次车祸经验,很奇怪的是,人在快速接近死亡时,他几乎是保持着纯知觉状态,因此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性东西。这个经验与禅修经验很接近。只是禅修达到基本安住时,人已经可以进入没有身心与世界时空的境界,时间几乎停止了,一座下来可能感觉已经过了多生。所以经常禅修的人决定对世间名利没有太大与持久的兴趣,并肯定会视这为垃圾。

杨键:如果有来生,你还做诗人吗?
 
郑文斌:有来生,我只希望生生世世做佛,余无兴趣。
 
杨键:你最美好的记忆是什么?
 
郑文斌:我最好的记忆是某次修行的重大时刻,它刹那奇迹般地彻底改变了我的生命,我由此毫无疑问地获得了精神的新生,郑文斌已经死了,佛海无住姑且如此称呼这个幸运的众生诞生了,我一生中还从未经验过当时所经验的巨大的震惊与内在无法言喻的解脱与狂喜。
 
杨键:你的写作是为诗?还是为人生的?

郑文斌:除了作为佛法的文学化方式,即文以示佛示智慧,写作于我已经没有其它任何感官与想象意义与乐趣。

杨键:你去菜市场吗?
 
郑文斌:这是一个帮助人们认识自己身体只是一个生物化学系统的良好场所。是修行人修行不净观与厌食观的地方。菜市场与杀生有关的部分令修行人想起自己过去的杀生行为而感到自己的残忍无知,次次提醒自己的凡夫身份而心生警惕与惭愧。

杨键简介

一九六七年生于中国安徽马鞍山。曾先后获得首届刘丽安诗歌奖、柔刚诗歌奖、宇龙诗歌奖、全国十大新锐诗人奖、第六届华语传媒诗人奖、骆一禾诗歌奖、袁可嘉诗歌奖。是诗集 《暮晚》《古桥头》《惭愧》《哭庙》的作者。杨键被为数不多的评论家认为是中国20世纪90年代以来最重要的诗人。

杨键个人画展:2011年 《杨键的水墨》 (南京艺事后素美术馆),2013年 《道之容颜》(北京今日美术馆),2014年《冷山水》(深圳关山月美术馆),2015年《寒山》(常熟虞山当代美术馆)。近年来杨键参与的重要画展:上海新水墨艺术大展、虚薄之境——对画:山水与风景、峨眉当代艺术论坛“黑白进化论”展、第二届南京国际美展水墨主题展、大运河国际诗歌节暨当代诗人书画展、蔑视与叹息、新人文画五人展、仰而思之——岛子申伟光杨键三人展、灵性的回归——中国当代诗人绘画巡回展、自由的尺度——中国当代水墨走向欧洲、深圳 、尘尽光生、生生——洪凌杨键艺术联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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