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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淮诗典(167期)||马永波(新作)专辑


1964年生于东北伊春,1986年毕业于西安交通大学。当代主要诗人,被誉为中国的艾略特和史蒂文斯,诗人中的诗人,著名学者,翻译家,《读者》签约作家,教授,文艺美学博士后,出版诗歌、散文、评论及翻译著作60余部,最早将英美后现代诗歌翻译引进到汉语,其诗学理论和译著影响了70后整个一代诗人,90年代十大先锋诗人。现任南京理工大学诗学研究中心主任,江苏中华诗学研究会副会长,厦门大学兼职教授,《东三省诗歌年鉴》主编。其花城版诗集《词语中的旅行》开创高雅文学众筹出版先河,中央电视台文化正午栏目曾做专题报导,曾居当当网诗集销售榜首,短期内销售近万册,创严肃诗集近年销售之最。


马永波的叙述探索和经验写作总是迫使同辈人关注,其作品本身的复杂性既带来了赞誉,也引起了一些不得要领的非议,但这一切都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诗人内心的指引。……许多口语诗之所以伤人胃口,关键就是精神力量的缺失。马永波的作品使任何一个明眼人都可明显地感到那轻微控制下沽沽涌溢出来的宽广、自由的纯正精神,其充盈、厚实的高贵、沉着阔大的悲哀使我们不致于将其与那种口语诗混淆起来。可以这样说:马永波以一种冲易深沉的新口语表达了以前的口语诗不曾很好表达的人类个体的基本灵魂。如果我们想到当下诗界口语传统的日趋衰减,便不难明白马永波确实选择了一条危险的诗歌道路,它的可贵价值也正在此:这种选择需要作者极大的智慧、勇气。

            ——《重瞳》(哑石)

  马永波是当代汉语诗歌写作者中少有的在技术手段和精神质地上都达到一定境界的一位。他对复调、散点透视和伪叙述等技术手段的纯熟运用,使他的作品具有了多重结构的感知特征,这与他对记忆和想像事物的揉和、掺杂、混淆,以达到某种普遍的共时性效果的意图,有着形式上的一致。

        ——《从词语敞开的门》(刘泽球)

马永波最新诗作

《在黑暗中坐着:献给兴贵大哥》

我们,你,我,元正

在马原新房院子里黑黑地坐着

不坐着,难道要躺着歪着

和几个心怀叵测的家伙吗

所以,我们懒散地坐入黑暗

我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我们的笑是透明的

是阔大的,是传到大地对面的

我和我的两个兄长,坐着

我们谈起诗和人生,有些人

是鸟,有些,是鸟人没有翅膀

我们把翅膀像包袱一样背着

我们在黑暗中随时让黑夜

飞起来,像燕山泰山长白山

飞过头顶,然后弹弹烟灰

若无其事,似乎黑暗的岁月已经结束

似乎一场大战,我们幸存下来

轻声说起往事,硝烟,血和词语

我们就是幸存的词语,装饰了

宇宙的凄凉与黑暗,还有自己

20160903晚于宝宇天邑

《星空下的寂静:与元正同题》

秋天的漩涡变得澄清

闪烁着几颗被啄掉半拉的果子

一记钟声,把暗蓝色的深渊唤醒

我们朗诵秋天的诗

把星空像帽檐一样拉低

额头发烫,我们像庄园里的黑天鹅

黑羽下浑身插满整齐的白色箭簇

整夜巡游,去年它们已经长大

忽近忽远的事物

没有形状,一些冲动尚未成型

一些缝隙,透露着光亮

说不清是温暖,还是凄凉

似乎墙后面什么都没有

还会有几天温暖的日子粘在刀锋上

几滴蜜,几声叹息

几颗孤寂的星球

还会有越来越少的我们

踩着星星闪光的足迹

蓝色的墙壁竖立在天边

一架夜班飞机,像逃学的胖少年

翻墙而去,不知所踪

20160905



《再次分别:与元正同题》

秋天本就是告别的季节

万物都在与母体分离

万物需要独自长出大风

而成长便是现在时的死亡

从自我的茧壳中挣扎出来

成为蝴蝶,或是眼睛茫然的蛾子

它们份属同门,翅膀上的灰尘

同样呛人,在阳光下闪耀虹彩

分别使坟墓比人世还要狭窄

来不及爱,更没有时间恨

分别使事物拉开距离,呈现轮廓

那些置身其中时无法分辨的细节

都一一显露真相和含意

包括我们早已沦陷的故乡

早已成为他人的乐园,我们的伤痛

这样的话,你不止在诗中说过

一次次分别,一次次撕裂

你向着北方之北的黑暗

我向着南方之南的炎热

更冷的是我们结霜的翅膀

是万水千山,是沧海桑田

是一念起,是一念灭

大约在冬季,他们在桌子下低语

大约在来生,我们在屋顶上高歌

在来生,没有分别,也没有重逢

我们是巨大而永恒的花环之中

沐浴美光的两朵幸福的玫瑰

20160906午于哈尔滨三合路寓所

《我承认》

我承认,我来到人间就是为了受苦的

但永远比不过你所受苦楚的万一

我承认,我始终活在

你永不结痂的肋下的伤口里

在你的血里睁着并非无辜的眼睛

我承认,我会嫉妒任何相爱的伴侣

哪怕他们长相丑陋得十分专业

却正好可以让你想得美

我承认,你已经给了我永恒的福分

我却依然仰望每一扇透出灯光的窗口

尽管那里可能同样弥漫着不安

我承认,我终将是天使荣归

却还在时时希图人间的锦绣

我承认,我还没有打完这场美好的仗

却已经在致命的疲惫中期盼

早日回到你的座前,你的翼下

我承认,人世就是一场冒险

却时时止步,不敢向黑暗纵身一跃

我承认,我负有秘密而崇高的使命

却常常不知道自己走在什么样的路上

我承认,你与我同在

在渐渐委顿的炉火对面

在清晨的薄雾,在空荡的广场

在午夜凶猛的寂静中

在每一个来自天空的词语里面

我承认,你就在我身体的殿中

我却依然不懂得珍惜自己

我承认,你和我一起哭泣,疼痛和欢呼

在人群,在幽谷,在天涯

你都保守我,安慰我,我承认

我曾和你一起,历尽沧桑和宇宙的巨变

我承认,我将死去,为了让你得以成长

20160906于哈尔滨太平机场




《老街漫步,与元正同题》

满洲里街,洞穿了我们的胸口

我几乎没有来过,它坐落在南岗区

一个已被车轮逐渐磨低的小山丘上

附近的老站上方,倾斜的红军街上

同样搁浅着一些老房子,龙门大厦

像一条黄色的船,龙骨很长

满洲里街,也许和那段历史

没有什么关联,正如果戈里大街

原来叫做奋斗路,和那个套子里的作家

也关系不大。我和诗人元正

一边吃菇娘,一边闲逛

四五处老房子,多是俄式建筑

后门廊的灯还积存着上个世纪

发黄的雨水,如果在清秋之夜

灯亮着,后院寂静,微风

深夜回家的醉鬼和哥萨克士兵

或许还有流浪歌手、妓女和继父

会压低声音,抱紧光裸的手臂

院子一角里高高瘦瘦的红砖烟囱

像一个想要离家出走的少年沉默着

这些想象,支撑着我们再去寻找

下一个白杨和丁香环绕的院落

它们都被生意惨淡的时装店

摇摇欲坠的小公司,面馆,鱼庄

占据着,如同一些枯萎的肿瘤

只有高大的白杨,像温柔的巨人

在它们日渐冷却的红屋顶上

撒下金色光斑和铁锈色的叶子

偶尔向它们俯身低语着

断头的光荣和苦涩的自由

还有风声传递的宇宙深处的信息

我们并不需要这样的往昔

这些老房子在我们体内逐渐衰败

会有白烟蓦然升腾吗,像弯曲的天鹅

这些和我们没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当我们骂骂咧咧地走过

眯起眼睛,当街道顶端

伟大领袖的绿色塑像

在秋天的宁静中闪耀出钢水般的火花

20160906傍晚于哈尔滨太平机场

《三张字条》

雨夜潜回黑暗的城市

到处游荡着黄色的鬼子

城市已经陷落

远处不时有烟囱喷出火焰

我找不到同志们

我必须接上头

才能明白我是谁

和我离开时一样原封不动的寓所

没有灰尘,各种设备功能正常

地板下没有黑色发报机

台灯压住三张纸条

笔体有点熟悉,没有落款

有人来过,他一定非常熟悉我

第一张写于2016712

丹妮诗集捐款,50元整。

丹妮又是谁,这本诗集里

一定埋有重要线索,或是密码

与我,与我此行的目的有关

第二张没有日期:

永波,请在网上查查以下的书

《规中指南》(闺中指南?)

《性命圭旨》(可有可无。谁的性命可有可无?)

《虚危直论》(这本是最重要的)

我给你买了袋泰国大米,很好的

永波又是谁,我吗

网,情报网吗

我一直是单线联系

最重要的这本《虚危直论》

是论虚无之危险的吗

第三张写于201696日下午

当时我正在从北方赶来的途中

语气很亲近——波子,冰箱里

有一碗米饭,晚上回来饿了

就用微波炉打一下,有咸鸭蛋一个

暖瓶里的水是新烧的

写字条的人,很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的上线,他一定知道我到底是谁

从关外赶来沦陷的南京

要完成什么样的秘密使命

我们是什么人,这又是哪一个

多事之秋,我无数次轮回的生命中

哪一次模糊的记忆

一个职业妇女必须睡在我的床上

我必须改变自己的口音

我必须忘掉更多的东西,才能成为自己

撩开厚重的紫红色窗帷

一个曾经以为是我的人

调暗了亚洲的台灯

俯瞰着外面的雨,和黑暗的黏土

20160906午夜



评论精选

 一个人一辈子写几首好诗并不难,难的是撕下所有的日子去写诗。永波为中国当代诗歌殉难般的坚守,成就了他独一无二的精神高地。我俩都曾用诗歌做赌注在世俗的洪流中逆势而行,但靠岸显然不能靠人间的力量,更遑论占据高地。我开始相信,是超越人类的更高生命灵性选择了永波,让他几十年如一日地创造出了凡俗所无力构架的独特文本——我们称之为马永波诗歌

        ——顾宜凡,蓝海电视创始人,诗人,博士,教授

    永波是天生的诗人,作品抒情沉郁、凛冽俊朗,是我们这个黯然时代里最出色的歌者!

        ——仝晓锋,诗人,独立编导,中央美院教授

    他的开始像脱口而出,他有空中抓物的能力。在另一条线路,在常人之外。在飘忽中他像有五只手按住了斑斓的蝴蝶。他就那样开始,也是叙述,在色彩中他有种清醒。就那样坚定地说下去,像扎染的丝绸给人些惊奇。

        ——邹静之,著名诗人,剧作家

    90年代滥觞的(来源于翻译诗歌的)所谓叙事性手法,马永波是重要的源头之一。而这一点恰恰被评论界忽略了。

        ——周伦佑,诗人,评论家

    马永波是一个有大师相的知识分子,他在技术上的处理绝对是中国最好的一个,他于写作有自己的思想有抱负,但可惜因北京帮的不和导致没有人会捧他,于是只好坐镇东北抱着大师们的东西猛啃闹了个消化不良,一打嗝就是大师的口臭。后来嘛,俺们这旮都是活雷锋:帅哥小马去翻译一些自救术之类的东西啦,想帮怕世界的人们活一把。呵呵呵~~~~~

        ——《中国诗坛必须彻底批倒、批臭、批烂、批得永世不得翻身的53人黑材料汇编》 (剑疤)

马永波的诗显示了柔婉、沉静、感伤的调子,暗合了某种古典意绪。但作为当代人,他又分明涤除了传统田园诗歌那种过于士大夫气的政治情怀,他的落寞似乎是源于诗人自身圣洁、孤远的精神趣味与世俗百态、市井文化的格格不入,以及这种格格不入给他带来的心灵创伤。他倾听着自己灵魂的声音、内心深处的爆响,并默默地表达着、呈示着它们,以温和的、独处式的学院派风格向世界描述着他体验到的某些真谛……他没有一味地渲染个体精神的特异性,而在有意无意之间,把价值取向落在个体精神与人类意识的相通性上,他的诗似乎在证明:我所体验到的那种精神与空灵之气,本来是我们大家所共同具有的,问题仅仅是:你们为什么没意识到这一点呢?

    ——包临轩,诗人,批评家,编审

    从囿于固定立场(意识形态中心主义、启蒙、解构)到建构面向事物自身的因缘之诗,是当代中国诗歌最重要的转折。作为推动这转折的代表性人物,马永波对汉诗最大的贡献是通过多样化的语言实验使之具有了复杂的结构,使向来以单纯著称的汉语走向自我指涉和自我映射,可以在言说世界的同时反观自身。这种由汉诗的革命推动的汉语的革命必将改变中国人的致思方式。因此,我不同意当代中国诗歌已经没落的说法:对诗歌接受美学意义上的忽略并不意味着诗歌本身停止了生长,恰恰相反,大众漠视当代汉诗的原因是之一是它成熟得对人们的平均智力构成了挑战。阅读马永波的诗歌对于包括我在内的读者来说是精神上的极限运动,由此而产生的快感和痛感都是平常的阅读所无法比拟的。我能够猜想到马永波为了创造面向事物自身的因缘之诗付出了多么艰辛的劳动,忍受着怎样的寂寞和清贫,故而我要以读者和评论者的双重身份向他致敬。

        ——《面向事物自身的因缘之诗》(王晓华)

    与北大无关的马永波,在独立潜进中形成了技术派写作的另外一族。这位1986年毕业于大学计算机系,翻译了大量英美现当代诗歌作品的诗人,似乎更有理由在写作的技术性上放胆逞强。然而,他的写作却极少技术贵族的冷漠与自矜。他在《小慧》和《电影院》中,以典型性的细节,对一个敏感少年与女同学间温情的往事抒写,在唤起公众性的经验共鸣的同时,更萦回着个人化的沧桑岁月的悠长沉湎。而他的《伪叙述:镜中的谋杀或其故事》,则无疑要在极端的技术指标难度中——类似于西方心理分析性侦破电影的框架内,植入心理学、病理学、物理学、精神分析学等元素;在这种综合形态上,呈现处理复杂材料的能力,解析当代人复杂的心理意识世界。以上这种学院背景的技术性写作,是中间代诗人奉献于当下诗坛的重要写作成果,它将80年代文体技术上的实验性,推进到已呈稳态的常规性写作,并且在与当下生活场景的联结中,获得了稳固的底座支撑。

        ——《世纪初一代诗人的联动——论中间代》(燎原)

    马永波,身居哈尔滨的东北诗人。当台湾寒流来袭气温 突降到摄氏十度左右,哈尔滨则在零下十五度的冰雪掩埋之中。据说哈尔滨全年有半载陷落零度以下。在如此低温的环境中写作,肯定诗境大不同于南国。马永波的诗黑寒寂冷,隐约幻现亡灵,诗之内涵常现生命与死亡互涉包融之境,生命与死亡对话,拥有同一个身体;但不止于此,马永波诗学的中心是多重视镜,不同的声音、角色、意识在诗中穿逡往来,时代生活、个人语境、文化、历史错综交叠。如果词语是映现存有之镜,马永波的诗满布词语的折光,在广漠漆黑的整体诗境之上词语辉耀闪动,产生诗意的律动感,实存与虚空交叠动汤……

        ——《九种反旋的歌声--大陆先锋诗人与诗歌简评》(台湾·黄粱)

    从遥远的东北传来一击黑暗、冷列、坦荡的钟声,回响十方。马永波的诗质迥异于齐鲁、荆楚、巴蜀、吴越、台闽诸地域文化,风格独绝另出一系。……在马永波的诗里你可以感受到探求存有实相永不歇止的饥饿感,不存一丝侥幸,不企求救赎,没有可变空隙的严苛生存造就了马永波正向存有的勇气与决心。层层揭示、内外思量,以多重视镜的复调写作深入黑暗与寂静,照亮死亡与生命,尚有无可比肩的彻骨之寒。他的诗清肃、大方,精神主体坚实磁场开阔,富有北方寒地清冽的气息,为汉语诗歌开拓了一个辽阔得无法估量的神秘诗境。

        ——《重奏的秘密——马永波诗艺之多重视镜分析》(台湾·黄粱)

    他的诗用他的论文《散点透视、复调和伪叙述》去解说最为恰当,他是把理论与实践结合得非常好的写作者。应该说在六十年代出生的诗人中,他在技术上最过硬。记忆尤深的是他的那句话:既然不能改变世界,就改变看世界的方式,也许方式的改变会带来世界的改变……

        ——《中间代诗全集》的个案点评(梦亦非)

    译著颇丰的诗人马永波的诗作有些确实透出对西方文化的熟谙。但《伪叙述:镜中的谋杀或其故事》、《默林传奇》这些诗作中西方文化语言、典故的运用颇为恰到好处,使这些长诗在实验性、叙述性的同时充满了智慧的转折和阅读的戏剧性、趣味性。在《小慧》、《眼科医院:谈话》、《电影院》等诗中,马永波显示出他以长诗把握经验现实的能力。他的长诗一方面是充沛的激情,另一方面是足够的材料,这材料由一连串叙述性的场景构成,这些场景是历史的,也是写作中的想像,又是在此想像中的继续生长和机智的思忖。虽是长诗,但却因处处显露作者对细节处的精妙想像和叙述的智慧,读起来并不觉得冗长、晦涩。如此多的长诗和轻盈、机智又不失凝重与丰富的叙述性,使马永波的诗歌在当代诗坛显得别具一格。

        ——中生代:当代诗歌写作中的一种地质》(荣光启)

    无疑的,我会说他是个浪漫的诗人:那些冷暖兼并的象征,词句间的韵意,是读者所无法抗拒的;但那是一种独特的,坚定的浪漫:马永波的抒情并不风花雪月汤汤水水,而如毛笔永字八法般,收纳与顺势、转锋与顿笔,包裹着诗之语言,在每一笔划间都挥洒自若,背后却是匠心扎实,刚柔并济。往往看似轻易开启便洋洋洒洒,却极具意念,而那意念并不仅是作者对于美学的、文人的定位思维,更带着如十九世纪西方诗人的命题责任感,对于历史,对于现代性,对于社会,以及思潮的判辩。

    往往以散文诗的走法,用饱涵情怀的语言,连到其诗作主旨上;马永波最独到的是,其深具对于事物的细微感受,却并未就此耽溺停滞,他用黑色的幽默与嘲讽、微苦的暗喻,勾勒出一种自己的格局与世界;那世界中,没有过激的爆裂,也没有飘邈至天边的惆怅,一切寄以抒情,发出力道刚好的美学彰显。马永波的诗里,什么都是有力道的,但就总带着一笔一画的抑扬顿挫,在最锐利时收束,在最平直时转锋,利而不坠,徐徐有劲,那沉淀与泉涌的奔流间,揉合了西方的抒情诗叙事型态与意境,却用以储蓄,在篇幅间刻划出灵光四溢与思绪真诚的潇洒。读其诗作,宛如饮一杯加了纯甜威士忌的黑咖啡,极易沉醉于其经营的浪漫速度,后劲随后跟着咖啡的苦甜而来;他拥有这个时代最特别的抒情法则,以及最贴近真实的洞悉,因为作者深知诗之言语不该只有得失间的情绪沉溺,而浪漫本质也应有其刻度沉思,和无可粉饰之刺。

        ——台湾木心书屋 陈玠安,作家


    马永波则摇动记录长镜头——一种叫做伪叙述的视镜。切换、对位、疏离……带来客观平远又不失质感的效果。语像、细节,与碎片互动,散点透视调度散点式谈话景深,配合拨弄着复调曲式。体现作者敏于捕捉与剪辑功夫。此种拍摄,触动我们诗歌的微缩小说写法的可能,这是诗歌对外扩张的努力。

        ——《沉潜的上升——我观中间代》(陈仲义)

    读完马永波被收入的五首长诗,才发现这是一个窥见长诗写作秘密的写者——长诗的构建关键在于叙述的脉息。初读马永波觉得他的叙述方式似曾见过,继而恍然明白他本是这种叙述方式的始作俑者,我在其他场合看到的别人的诗歌不过是受他的影响而已。在他的伪叙述中,真相与假象、怀疑与确信、抒情与叙事、对白与复述等多种手段错综并用,又以叙述的语气为主干保持着长诗的脉息贯通。马永波的伪叙述对诗歌写作来说无疑是一种很有意义的创新,他不仅是切入诗歌的角度在技术上与众不同,在创作的态度上也是对自我的不断挑战。另外,他那种不完全口语的叙述方式,能够给阅读带来一种快意。

        ——《中间代诗全集》探花视点(探花)

    马永波的诗以深细精致的感性发掘和繁复多变的视野转换,准确、对位的叙事安排见长。其诗由纯然的感觉表象而追逐思想的穿刺力量;在变调与重奏的交响中,以现实与虚构、抽象与具象、分析与抒情的自否与互否、平行与交错,自由组接其光滑平远的话语圆镜,相当完整地提供了一幅观察自我(进而是我们时代)的命运画图。在第四代诗人中,拥有相似诗学追求或相类的诗艺特征的,如哑石、余怒、蒋浩、桑克、森子、冷霜等,引人关注。

        ——《情感与经验:从历史的方向看第四代诗歌》(赵璕)

    马永波是当代汉语诗歌写作者中少有的在技术手段和精神质地上都达到一定境界的一位。他对复调、散点透视和伪叙述等技术手段的纯熟运用,使他的作品具有了多重结构的感知特征,这与他对记忆和想像事物的揉和、掺杂、混淆,以达到某种普遍的共时性效果的意图,有着形式上的一致。

        ——《从词语敞开的门》(刘泽球)

    马永波的叙述探索和经验写作总是迫使同辈人关注,其作品本身的复杂性既带来了赞誉,也引起了一些不得要领的非议,但这一切都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诗人内心的指引。……许多口语诗之所以伤人胃口,关键就是精神力量的缺失。马永波的作品使任何一个明眼人都可明显地感到那轻微控制下沽沽涌溢出来的宽广、自由的纯正精神,其充盈、厚实的高贵、沉着阔大的悲哀使我们不致于将其与那种口语诗混淆起来。可以这样说:马永波以一种冲易深沉的新口语表达了以前的口语诗不曾很好表达的人类个体的基本灵魂。如果我们想到当下诗界口语传统的日趋衰减,便不难明白马永波确实选择了一条危险的诗歌道路,它的可贵价值也正在此:这种选择需要作者极大的智慧、勇气。

        ——《重瞳》(哑石)

    一种复杂的写作在一个复杂的时代是一种胜利,一个性格单纯的人在一个复杂的时代是一种悲哀。在坦诚被目为稚气的利欲至上的现实社会中,如果一个人坚信更高的理想,就会不可避免地导致各种冲突,但这决不意味着这些冲突是有意的、主观的,而大部分是源于尊严和秉性。所以,马永波身上的某种因尊严和秉性而生成的傲气是极其真诚的,并且,这种傲气也和他不苟同的为人原则有关,这也是他现实生活和交往屡屡失败的最大原因。而这些,都被他淋漓尽致地纳入了他的写作中。那种疼痛,那种游移、那种恍惚,那种语言的力量与张力,那种叙述的策略与自律,那种情感的绵延与深邃……无一不是他性情的自然发展。因此,在这种处境中写作和生活是需要勇气和信心的。……永波一定是那种紧紧捂着伤口但目光坚定的人,澎湃和汹涌两者同时交织在他的内心,澎湃使他遍体鳞伤,汹涌使他勇往直前。在如此复杂、变乱的世界里,我祝福这样的诗歌使者!这样的勇士!

        ——《用于呼吸的声音》(孙磊)

    马永波有自己的特有技巧——伪叙述,并且有意识地让它上升到方法论的高度,这一点正是其他诗人所缺少的:大家都在使用着叙述,却很少有人从这种叙述中走出来,去打量它,改造它。而当马永波一旦拥有这种非私人化却与自身的生命、创造密不可分的技巧,他的诗歌便获得了独立的力量,比如他的《小慧》、《眼科医院:谈话》、《本地现实:必要的虚构》、 《伪叙述:镜中的谋杀或其故事》等等。这种伪叙述的力量使马永波的诗歌文本与日常生活在对话,文本本身也在对话,现实与智慧的思考互为观照。读到他的诗,读者会立即感觉到:这是马永波的诗,这些诗中有着与别人的诗,别的文体相区别的方法。

       ——《技巧在诗歌中的力量》(梦亦非)

    “伪叙述是在充分反思当前写作以及考虑未来写作途径基础之上产生的欲以客观化之叙述呈现本真状态和世界可能的存在,并进而通过修补以往叙述诗学的方式而产生的一种写作策略。它既代表着诗人感受世界时自我意识的高级阶段,同时,也是诗人在主体感知与世界空间断裂之后的一种产物。这里不但隐含着一种写作上的境界,而且,也无疑在探索的过程中寄予了诗人在写作上的一次反叛。……相对于曾经束缚于诗歌中的意识形态性以及90年代个人化写作的知识谱系,马永波的写作无疑可以代表90年代写作的一种走向,而且,由于其叙述的最终目的是在于修正曾经的叙述诗学并面向丰富无垠的世界,所以,马永波的诗歌无疑就值得读者予以驻足关注了。

        ——《词语与对话中的自我意识》(张立群)

    马永波的诗集《词语中的旅行》,给我们一种极为温暖的感受,这种感受绝对不能在现实中得以取暖。在我看来,马永波有一种超强的还原事物体温的能力,他能够让时间减速,让阅读者和诗人一起来接受回忆本身带来的温暖。从这个角度说,马永波将词语变成了火柴,既能通过词语的燃烧照亮他所捕捉的事物,同时又能通过词语的热力激发事物温暖的心跳。因此,马永波的这部诗集犹如一条明亮的河流把事物和我们的内心连接起来。通过阅读,我们会不由自主走进魂牵梦萦的记忆之河,其间波光闪闪,记忆的船只在波光中飘荡过去又飘荡过来,映照出词语最温润的面容,一种温暖的流动不息的诗意旅程。

        ——邱正伦,诗人,艺术批评家,西南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读到马永波君的大作《九叶诗派与西方现代主义》,感到特别高兴,它给我带来一种学术的无比愉悦,在中美文学比较方面,也给我以颇多启迪。论著中重点提到的T.S.艾略特和W.H.奥登是我最喜爱的诗人,因此,读这本论著时感到尤为亲切。在与西方诗人文化、文学交流的当代中国诗人群之中,论影响和付诸实践的成就,莫过于九叶诗派诗人。

    马永波君选择这个领域,作为他研究的论题,就影响比较而言,具有重大意义,值得开拓和深入研究。当今文学评论界权威,诸如罗振亚、孙绍振、王光明、吴炫等教授,都对该论著作了充分的肯定。他们的评论本身,说明这本论著的学术价值,用不着我再来画蛇添足。

马永波君考证慎密、鞭辟入理、深中肯綮的文本,不但值得批评家们阅读,赏析,而且值得诗人们揣摩,欣赏,从中借鉴对诗歌创作有益的经验。

    ——张子清,教授,翻译家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迷途》是一首情诗,而偶读商略的文章《隐居与迷途——略说马永波》,似乎有了一些相反的验证。此诗出自组诗《凉水诗章》,标注时间是2001~2006年,那段时间正是永波师人生的一个过渡期,从一位铁道车辆工厂的工程师成为文艺学博士,这二十年的磨难,终于伤害他成为一个优秀的诗人和学者。

对诗中的主体的理解会直接影响对这首诗主题的判断,读诗就如同游走在小径交叉的花园可以是《小慧》中的崔先慧,可以是《你以你的痛苦安慰了我们和时代》中的韦尔乔,也可以是死灭的人们,甚至可以是尘世中的万物,彻底被泛化,或者可以说,诗人本身已经足够卑微(与万物化而为一),正是这种卑微让诗人能够直接面向事物本身,他说,我还在山中和流水、树叶、蜂鸟纠缠/以为你还在我身后,林间的光线一样/悄悄移动,多么美好。

    ——风卜,90后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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