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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桑的诗:外滩的天际线仿佛安装了欢意

胡桑用毕加索的弯曲变形的线条,勾勒荒谬而庸常的生活现实,置身于光怪陆离的现象中追问“在世界中存在”的本质,而与历史性“现在”发生深刻的关联。诗人保持着对世界的敏锐而独特的体验,其语言表达的错位与对语言陈述惯例、法则的偏离,使日常之物变形:一种后现代的症候。一方面,诗人以现成的漏斗消解现实的积极意义,另一方面又要为哲学意义上的“虚无”赋形。我们可以说,胡桑:一种变形与赋形的诗学。(——苏奇飞)


              胡桑的诗:外滩的天际线仿佛安装了欢意

[胡桑,诗人、译者。1981年生于浙江省德清县。曾任教于泰国宋卡王子大学普吉分校(2007-2008)。德国波恩大学访问学者(2012-2013)。同济大学哲学博士(2014)。2017年度海峡两岸十大作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现代文学馆客座研究员(2019)。著有诗集《赋形者》(2014)。诗学论文集《隔渊望着人们》(2016)。散文集《在孟溪那边》(2017)。译著有辛波斯卡诗选《我曾这样寂寞生活》(2014)、奥登随笔集《染匠之手》(2018)、罗伯特·洛威尔诗选《生活研究》(2019)等。]

瓦胡同
 
白色的鸽子,黑色的树,
一个天空降下又升起,新鲜如秋日之霜。
 
我会得到一个名字,此时,梨子突然笑了。
一声尖叫在我的耳内弯曲。
 
夏天的午后,温柔而刻毒,
野花是板着脸亲吻、爱恨交加的样子。
 
但是,一切如此庸俗而又安全,
一场缓慢的旅行正穿过狗的身体。
 
我厌倦了典籍,但没有敌意,我校准
自行车的影子,像一根吸管插入胡同深处。
 
我收藏阳台上的黑暗,和脱臼的流星。
麦地正在解体,我来到果实内部。
 
一些生灵在窗口出没,感谢你,
贫穷的日子,你收留了下坠的我。

2001年7月,西安


在我说话的时候
 
一座食堂在午后干涸了,门口
仍有一个希望,它走进自己的内部。
 
人们在树荫下,嘴里的词语不断变形,
将舌头拉成一条窗帘,谈着秘密的爱情。
 
更多的人在说话,一盏灯
站在词典中,幽深的部分滑入清晨。
 
从菜市场到车站,唾沫如麻雀起飞,
而五月二日的生活却在街角下沉。
 
以后的厨房和浴室,要在我之前
散发出光芒,谁知道呢,越清澈就越贫乏。
 
我的生活由食谱构成,却沉默如空洞的杯子。
我原谅了天空,但无法打捞它赐予的白昼。
 
与往常一样,这个肉体并没有逃走,
而是在楼群中练习开口,试图触及玻璃中的黑暗。

2001年5月2日,西安


 
 
他拥有那么多缺席。
——沃尔科特
 
一阵风在斤斤计较,
好像慢慢接纳了弯曲的天空。
那么多复制,那么多依然。
墙角的宜家沙发承受着房东丑陋的重力。
炎热在沉默中争辩,塑造出火焰。
狂虐的波涛,在口舌间泛滥,
整个鞍山八村小区刻录下一个失败的海。
 
“一个地址需要被重新编辑。”
必须忧伤如燕子,
才能渡过蓄满了寂静的树林。
无人知晓,生活在演习巨变。
收购家具的,搬家的,买水果的,
警察,围观的邻居,哦,人海波澜。
 
是什么让失去房子的人回返?
是什么让碎裂的合成板衣橱起飞?
是什么让梧桐树叶在烈日中依然发绿?
那么多贫乏,那么多不如。
那么多流动,那么多下坠。
从坏到更坏,只需要一阵疾风,
从平静到寂静,则需要一生。

2020年8月2日


空城
 
一场雾在楼群间参差,游荡。
也许,应该下雨,去占有
旅馆,银行,一部部手机,
如秋天盈满上班族的耳蜗。
暮晚的胸口别着一个个身份,
外滩的天际线仿佛安装了欢意,
却有一番番怀疑在路上飞过。
在你我额头,夜晚低垂,
填不满我们的欲望和希望。
打工的人,重复着清晨,
堆叠着正午,制作一个个数据,
唯有身体暂留在唏嘘里。
轻灵的梦魂不堪侧听。
从出口到入口,有人错过。
从站台到平台,懒得相逢。
空洞在地铁十号线里咳嗽着。

2020年10月9日


胡桑诗集《赋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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